《花开花落》云上跹舞

11、第 11 章

　　单身生活最让人厌烦的就是吃饭时间了。

　　每天回家和父母吃饭不太可能，安排佣人煮饭一周也吃不上几餐，和朋友吃饭也不能顿顿吃，大部分时间还是要自己解决。

　　又到晚饭时间，不想回老家吃，也不想回公寓自己动手煮，唯有在外面找个地方解决这一顿。公司附近的许多地方的饭菜我都吃腻了，决定今天换个方向——去公寓反方向的江南西路去找东西吃。

　　开着车正在看街边哪一家餐馆顺眼些。突然看见街边有个熟悉的身影，是陈如朵。

　　她正背对着我专心看一个招牌。

　　我将车驶近，原来那是一家很小的影像厅。各种广告贴满了门口，什么“我的桃色女友”、“空房□□”，有些还附有充满色情意味的海报。

　　她不是想看这些电影吧？

　　“陈秘书，你在这里干什么？”因为她一直叫我“宁先生”、“总经理”，所以我也只能这么客气地称呼她。

　　“哦，总经理，我在看今天有什么电影看。”她指着节目预告，脸上有一抹可爱的红晕，加多了一句，“我想看这一部——《十面埋伏》。”

　　《十面埋伏》现在全国都在热映，但这个小影像厅播的应该是盗版的吧。

　　“你吃饭没有？要不这样，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去电影院去看这部电影。”

　　“这不太公平吧，你的工资明明比我多得多，为什么是我请你吃饭，而你请我看电影？”她原来还是一个守财奴。

　　“你弄错了，我不是要你请我吃大餐，而是让你带我去吃这附近你吃过的便宜又好吃的食物。——你应该是住在这附近吧？”

　　“是，我租的房子在附近。我刚下公交车。——你确定你能吃下我平时吃的那些食物？”

　　“没问题，如果有问题，我也不会找你负责。”

　　结果她带我去一家兰州拉面馆吃拉面。那里的拉面实在不错，面有咬劲、汤香甜、佐料丰富，一大碗六块钱，我吃了一大碗，连汤都喝掉了，连呼过瘾。她则吃了一个小碗的，也吃得很干净。

　　吃完饭就去看《十面埋伏》。

　　我选择了包厢设计的电影播放厅，因为在包厢里可以略微活动，而不至于影响其他人，会看得舒服一些。

　　这部电影并没有宣传得那么好，情节拖踏、漏洞百出。但她似乎看得很认真，每一次我转过头去看她时，她总是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荧幕。

　　她觉得很好看吗？每一次看她，她都是那么认真，我也不好意思打断她和她说话了。

　　在电影后半部分有一段随风和小妹亲热的戏，这时我又忍不住偷偷观察她。只见她开始还一副认真看的样子，但几秒钟后就假装看其他包厢的人转移了视线。

　　她也觉得很尴尬吧？不知道现在和她说话，她会怎样呢？

　　我忍不住逗弄她：“你觉得这部电影好看吗？”

　　“不好看。”她的眼睛始终不敢往我的方向看。

　　“不好看又看得那么认真？”

　　“哪有！”她似乎脸红了。

　　“怎么没有？我看你刚才还紧盯着荧幕看呢。”我扔下一个炸弹。

　　“才没有！你胡说！”她羞得无处藏，即使周围环境的光线很暗，我也看出了她的面红耳赤。

　　我不由得哈哈大笑，惹得其他观众好奇地望过来：哪来疯子，看亲热戏都会哈哈大笑？

　　终于电影结束了，我们走出电影院。

　　她生气地对我说：“我以后都不会和你一起看电影，你真过分！”

　　“对不起，我只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我当然知道你是在开玩笑，但你这样做还是很过分的，老板，下次不要随便戏弄我。”

　　她向我摆摆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送你回家吧！”我叫道。

　　她摆摆手不理我继续走，转弯不见了。

　　我怅然若失。很久没有过这么愉快的夜晚了。

　　第二天下午，又到晚饭时间。经过秘书室，见所有的人都在，包括秘书室的常客学廉。

　　“晚上你们准备去哪里吃饭？”我问。

　　“我们还没决定。”学廉说。

　　“我当然是回家吃饭啦！不过如果有人要请客，我也是有空的。”铃姨笑眯眯地望着学廉说。

　　“那好，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学廉表现得十分大方，反正以我给他的工资一顿饭决不会吃穷他。

　　于是一行五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出门之前，学廉还向我眨眨眼，低声说了句：“谢谢，兄弟！”没想到我无心的一问，促成了他和陈如朵的一次共进晚餐，虽然不是只有他们两人，但以他多次被拒绝的经历来说已是有进展。

　　点完菜，各人聊开了。

　　陈如朵在和潘助理窃窃私语，不知是什么女人话题，还不时轻笑出声，完全没有女主角的自觉。

　　我则和学廉聊起了公司上的一些事务。

　　铃姨在和服务小姐交代着什么。

　　突然学廉轻轻“啊”了一声，只见铃姨在向他打眼色，想必刚才是她踢了他一脚。

　　铃姨朝陈如朵的方向使了使眼色，学廉马上明白过来。

　　“如朵，你几乎天天在公司吃饭堂，不觉得腻吗？”他将她拉进话题。

　　“当然会呀。但也没有办法呀，以我的能力无法支持太多在外面的消费，租的房子里也不方便煮食。。”

　　“但你吃饭堂的次数也太多了呀，你每个月的工资也有几千块，不必那么省吧？”潘助理身材丰满，在饮食、美容上向来舍得。

　　“是呀，你们青年人不是流行‘月光族’吗？”铃姨说。

　　“我也想要那么潇洒，但潇洒不起来呀，我家里的经济情况不太好，我每月要寄一部分钱回家。”

　　“那也不必那么节俭呀，寄一千块回家，剩下的全花在自己身上就行了，我们又不必象男人一样储老婆本。”看来潘助理很看得开，不过她也有些资本，时常有男士送花到办公室。

　　陈如朵笑笑，不再说话。

　　“所以在这个时代像如朵这样传统的女孩子实在是很少见的，有眼光的男人应该赶快把她娶回家。”是否上了年纪的女人都有做媒人的嗜好，连铃姨也不能例外？

　　菜上来了，我们边吃边聊。但气氛越来越像相亲宴。铃姨一直在推波助澜，想要将学廉和如朵送做堆。但无论怎样暗示，陈如朵都似乎不明白，遇到敏感问题就不说话只微笑。有时我真怀疑她是否在扮猪吃老虎，有什么理由她会听不懂那么明显的暗示，何况她还是个那么敏感的女人。

　　最后，这顿晚餐无功而散。

　　又到晚饭时间，出去时只见到陈如朵一个人在打电脑。

　　“还没下班？”

　　“还有一点点，做完就走。”她没抬头。

　　“那我等你吧。”我坐下来。

　　“等我？我们又不同路。”她奇怪地看着我。

　　“等你做完，我请你去吃晚饭。”

　　“不用了，无功不受禄。”她又低下头去，竟毫无兴趣？

　　“你为公司加班，我请你吃饭当做加班费，不行吗？”

　　“哦，我能否要求换成现金的形式？”她居然够胆这么说！

　　“不行！不吃拉倒！”我板起脸孔，这女人什么时候成了钱迷了？她以前完全不是这样的。

　　“别，我马上就好！”

　　看着她走来走去，我又忍不住补充：“没有大餐，只有兰州拉面的价位，而且由你带路！”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了解了。”

　　这女人，她了解什么了？

　　然后我们又去了她住处附近的一家牛杂店吃东西，刚进去时，我怀疑她是否在捉弄我，说起牛杂我就想到一大堆令人恶心的动物内脏，那些东西能吃下去？

　　但我错了。那里的东西上碟时摆得很精致，不会让人有任何恶心的联想。煮熟后蘸上他们特制的酱料，口感清爽，滋味无穷。

　　这一顿又让我吃得胃口大开。结帐时我说：“陈秘书，你真好像毒药一样。”

　　“啊？”她茫然。

　　“自从你带我去吃了拉面，一到晚饭时间我就想到这边来吃东西，今天你又带我吃牛杂，让我的味觉又有了新发现，你这样不是像给我鸦片吃一样吗？再这样吃下去，很快我就要长出肚腩来了。”

　　“你竟然在担心长肚腩？你羞不羞呀？我都没担心呢！”她嘲笑我！

　　“你当然不用担心！你一直营养不良的样子，吃下去也吸收得不好。”我反唇相讥。

　　她的神色变了变，有些古怪。

　　啊，我刚才说她营养不良，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啊，在动物园我背她时说过。她肯定也想到那件事吧。

　　“好了，不管怎样，你要负责陪我运动一下，消耗一些热量，我可不想成为大腹便便的胖子。”

　　她不出声。

　　“陈秘书，老板的健康你也要负责任的，是吗？”我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有这样的说法吗？”她抱怨，但还是犹豫地说，“去干什么？”

　　“上车！我不会卖了你的！”

　　我带她去体育馆打壁球。她以前没打过，笨拙得很，笑得我要死，但我就是喜欢欺负她，看她满脸通红的样子。

　　想想我这个老板也挺变态的，但谁叫她那么不好运成为我的秘书呢？我给她那么高的工资，她带给我一些娱乐，不也是应该的吗？所以我继续心安理得地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