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不须归(蓝染同人）》枕清流

86、故梦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杜甫《梦李白》

　　整齐划一的房子，一尘不染的街道，呆呆傻傻畏缩在路旁不敢抬头看她的席官，一切都很无趣，卯之花面无表情地朝前走着，体内似乎有怪兽在疯狂嘶吼，快要撕开她的身体冲出来厮杀，想要把这里一切的有序和平静都毁灭。
　　卯之花极力克制自己，自从她加护庭十三番队，总队长就不允许她再随意拔刀，她只好不断走着，仿佛不停走动能够消耗她体内将要奔涌而出的厮杀渴望。
　　她一直走一直走，走出了瀞灵庭，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太阳已将要落山，天空被染成了澄色，林鸟归飞，眼前一片静谧。微风吹过，满山的竹子发出哗哗的响声。
　　这时，一男一女两个人影从竹林中走了出来。那男子背了一大筐草，看起来很是沉重，但他却一副悠闲放松的姿态，手里拿着一只竹笛，在指间转来转去。她身旁的女子手里抱了一小筐竹笋，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心事。
　　那女子一身月白衣裳，眉眼清淡婉约，卯之花认出她便是白川一族族长之女白川枫，现在的四番队副队长，她身旁的男子一身靛青色衣裳，形容举止像是个贵族公子，看着也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二人专注地讨论着什么，并没有发现卯之花就立在不远处。
　　“总队长总是忌惮我们白川一族的血统，这对我们来说太不公平了。”白川枫开口道。
　　“没有的事，什么血统不血统的？”男子满不在乎道，“老头最不在乎血统，我可是有他的血统，可你瞧他，压根就没把我当传人，我还乐得自在。所以啊，你也别多想，白川一族是白川一族，友哈巴赫是友哈巴赫。”
　　“他就是不在乎，那还有四十六室，他们怎么可能放过这件事。”
　　“四十六室那群人确实可恶，最喜欢抓住不放。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一天，便护你一天，护白川一族一天。”
　　“辰之助，多谢你，但也许有一天你必须要和我划清界限，到时候你一定要听你父亲的，不要犯糊涂。”
　　卯之花听到“辰之助”这个名字，这才想起这个男子正是总队长之子，五番队队长山本辰之助。
　　“开什么玩笑！我绝对不会和你划清界限，我不仅不划清，我还要和你……”山本辰之助激动地抓住白川枫的肩膀。
　　他话未说完，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卯之花，脸顿时红了，松开了手，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卯之花队长，”白川枫望着卯之花笑道，“你也来竹山采药吗？”
　　“白川一族第28代传人白川枫，在下卯之花烈，请指教。”卯之花开了口，言简意赅，她抽出了斩魄刀，指向了女子。
　　白川枫听了卯之花的话，有些错愕惊讶。她身旁的山本辰之助一副如临大敌的警觉样子。
　　“卯之花队长，父亲才和你说了，进了瀞灵庭，再不可像之前在流魂街那样……”山本辰之助皱眉道。
　　“这里不是瀞灵庭。”卯之花冷冷地说。
　　“我我……我，我不跟你打的……你都那么厉害了，我……我……”白川枫变得结巴起来。
　　“卯之花队长，白川一族的逃命剑法有什么可领教的，你不如来试试我自创的竹溪剑法。”山本辰之助笑着揉了揉白川枫的脑袋。
　　“才不是逃命剑法！”白川枫嗔怒着推了一把山本辰之助。
　　“好好好，不是逃命剑法，是保命防御剑法。”山本辰之助笑了起来。
　　卯之花收回了剑，她着实对什么保命防御不感兴趣，在她看来，战斗若是只图保命还叫什么战斗，战斗就是淋漓尽致的厮杀，奉上一切，以命相搏。
　　眼看卯之花冷着脸要走，白川枫不好意思地走上前拉住她，“卯之花队长，既然来了不如和我们一起去蓝染川那边煮鱼吃吧，这个时节鲈鱼正鲜美，我们还采了好多新出的春笋，配上一定美味极了。”
　　卯之花向来不喜和人相处，此刻却不知为何答应了白川枫，鬼使神差地跟着二人来到了一处碧水边。
　　山本辰之助已经卷了裤腿淌进了河里，拿着鱼叉开始捕鱼。白川枫已经架起了锅，生好了火。
　　“白川副队长，那是什么？”卯之花看着白川枫身边的一大筐草问。
　　“那是止血止痛的草药。”白川枫笑了笑，“磨成药粉发给大家，这样战斗受伤的时候就可以快速治伤了。”
　　“可你并不是医生。”
　　“我觉得十三番队应该有个医疗番队，之前跟队长说，他把我骂了一顿，说我逃避流血牺牲，是个胆小鬼。父亲也不高兴，说我不该不务正业，可我不觉得，医治他人怎么不如战斗有价值了，同样都是守护呀。”
　　卯之花不能理解，她静静地坐着，没有再说话。
　　“我们年龄差不多，”白川枫看着卯之花，歪着脑袋想了想，“不如以名相称，我叫你小烈，你叫我小枫怎么样？”
　　“名字无所谓。”卯之花烈淡淡道。
　　很多人的想法卯之花并不太能理解，就比如为什么大家都在意名字的事。她第一天进入瀞灵庭，总队长就说不能总叫八千流这个名，想了好久，又是查典籍又是观察她，费了半天时间，才给她定了卯之花烈这个名字，此刻白川枫也要说名字的事，她着实不能理解。
　　“小烈，明天流魂街一区有春日祭，我们一起去吧。”
　　白川枫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卯之花非常不习惯，从她出生以来，从来没有人和她亲近，她就像一个失去了庇护的幼狮，一步步都是靠自己去拼杀去夺取才能生存下来，此刻面前的白川枫如此亲切地对她，对她竟然没有半点畏惧防备之心，她心中一时有些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被清晨的一束阳光冲进房门来照了一下似的，有些刺眼又有些温暖。
　　山本辰之助捉住了三条鱼，从河里走了出来，他咳嗽了几声，似乎在提醒白川枫。
　　“干嘛，我觉得小烈挺好的，哪有你们传的那么可怕。”白川枫努嘴道。
　　“我没别的意思，不是说好了和我一起去吗？”山本辰之助有点尴尬地笑了笑。
　　“上次罚的庭训100遍，你才抄了几遍，再不抓紧，看总队长要怎么处分你，今天出来玩就不说了，明天你可别再出来了，我和小烈一起去就好了。”
　　“100遍庭训算什么，不耽误不耽误，明天晚上申时我们准时在明月桥上见。”
　　“好吧，那我和小烈便在明月桥等你。”白川枫对卯之花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