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不须归(蓝染同人）》枕清流

63、守护

　　不必怀有敌意，
　　你所有心计，
　　我都当是你对我的心意。
　　——西贝《路人》

　　蓝染带着史塔克和莉莉妮特离开了以后，整个空间剧烈震动起来，清远只觉身子一轻，眼前一黑，似乎是被重新抛进了虚空之中，接着就是速度极快的下坠，清远释放出大量的灵压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就这样下坠了许久，久到清远几乎要失去意识，突然一阵无比熟悉的轻快音乐传入耳中，她眼前亮了起来。
　　此刻自己站在空座町一家街角音乐咖啡店的门口，正是当年自己去空座町驻守时常去的那家。空气中有些寒冷，咖啡店的客人虽多，但都进了屋内，屋外的几套桌椅落寞地坐落在冷风中，只有偶然往来的几只鸽子时不时光临一下，落在椅背上扑棱着翅膀或者啄一啄背上的羽毛。
　　清远不知道自己为何到了空座町，她心中惦念着露琪亚的安危，想着此刻只好去寻浦原，让他送自己去虚圈。
　　没等清远拔腿离开，市丸银的声音从身后穿了过来。
　　“蓝染队长真是好兴致啊。”市丸银推门出来，目不斜视从清远身边走过，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她，他脸上依然挂着他那常年不曾卸下的假笑，对一旁的蓝染道，“亚罗尼洛昨天吞噬了您的实验体梅塔史塔西亚，他说自己具有了什么无限进化能力，闯进虚夜宫要求要当蓝染队长的十刃，艾德奥赛德为了揍他，用虚闪把虚夜宫外墙都给轰了，今天艾德奥赛德见了拜勒岗，又跟他大打了一架，连议事厅都炸了，虚夜宫现在啊乱成一团，蓝染队长还在这悠闲地喝咖啡。”
　　清远看着穿着现世西装的二人，惊讶极了，她看向蓝染，发现他身上剪裁得体的西装愈发衬得他身姿挺拔、气度不凡，即使戴着的那副显人老成沉稳的黑框眼镜，都掩盖不了他犀利而深邃的眼神。市丸银也是一身板正的西装，但他那夸张笑着的表情和银白的发色配着西装实在有些违和。
　　他们两个立在这街道有些过于亮眼，但路上的往来行人似乎都看不到他们两个，而他们两个也都看不到自己。
　　蓝染没有对市丸银的调侃做出反应，他走过清远，坐到了咖啡店外面的椅子上，看向路对面。
　　“啊啦，清远桑现在跟四枫院夜一关系很好呀。”市丸银拢袖站着，也看向路对面。
　　清远吓了一跳，以为市丸银在跟她说话，可市丸银并没有看向她，清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路对面的那家拉面店摊位前正站着两个人——“自己”和夜一。
　　清远这才明白自己原来又回到了过去，对面的“自己”看起来很年幼，比夜一矮了小半头，一脸稚气未脱，像个十五六岁的人类孩子。
　　“山本小姐，这都十多天没见您啦。今天……这位是……”拉面店胖乎乎的老板掀起门帘跟夜一和“自己”打招呼。
　　“我是她师父，佐藤大叔，我们清远最近病了一场，这不，病一好就惦记着您家的拉面，马上就过来啦。”夜一搂着“清远”的肩膀笑嘻嘻回答道。
　　“哎呀，山本小姐要好好保重身体啊，你还这么年轻，”老板笑道，“我女儿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健健康康连感冒都不会得……”
　　清远想了起来，那个拉面店的老板正是自己在现世驻守时和夜一常去的那家店的老板，他已经快六十了，妻子早逝，和他相依为命的女儿也在不久前因车祸去世，还是自己亲手魂葬的。此刻这个场景正是六年前自己和Grand fisher战斗之后伤好痊愈的那几天，那一段时间，夜一因为不放心，整天以混吃喝喝为名跟着自己。看来此刻自己是穿越回六年前了。
　　“今天山本小姐和您的师父大人想吃什么？还是招牌拉面？”拉面老板佐藤大叔嘴角扬起笑容，他胖乎乎的极其和善的脸上有种与他形象不太符合的坚毅。
　　清远明白那种坚毅来自哪里，虽然佐藤大叔丧妻丧女，但他怀抱着她们的希望在努力活下去，他认真做每一碗拉面，一天天，一年年，在这样的一个街角小小摊位，拼尽全力，面对生活。
　　就是因为有着这样的人，清远才会如此喜欢人类，她在现世的那几年，虽遵守瀞灵庭的要求，没有和人类有过深的接触，可就这样旁观他们的生活，清远也感觉心中充满了暖意。人类固然寿命短暂又弱小如蝼蚁，可他们正因为此才更加努力地珍惜生活，珍爱家人，无力却执着，这样渺小却这样伟大。
　　“大叔，老样子，十碗招牌拉面，多放叉烧和鱼卷啊，还有虾仁天妇罗。”夜一拉着“清远”找位置坐下。
　　“什么叫老样子，这是你第一次来。就算是我点，也不是老样子，我哪里点过十碗拉面。”“清远”看着夜一挑了挑眉毛吐槽道。
　　“啊呀，忘了你的那一份了，大叔，是十一碗不是十碗。”夜一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高举着右手补充道。
　　不远处，一个男人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女慢步走了过来。
　　“爸爸，哥哥，夏梨，我们吃拉面好吗？”橘发女孩拉住父亲和哥哥的袖子道。
　　清远仔细一看发现走过来的正是黑崎一心和他的儿子、女儿。
　　“这不是黑崎吗？”夜一率先打了个招呼。
　　“四枫院，山本，你们也在这啊。”黑崎一心打招呼道，他拍了拍两个女儿和面色忧郁的儿子，“快打个招呼啊。”
　　“阿姨好，姐姐好。”夏梨和游子对夜一和“清远”乖乖打了招呼，一护低着头不吭声。
　　“好徒弟你看，我比你大一辈吧，连孩子都看的出来，别老不承认。”夜一大力拍了拍“清远”的脑袋。
　　“我们明明是平辈。”“清远”争辩道，她坐直了身子，想要看起来比夜一高一些。
　　看着“清远”和夜一斗嘴，蓝染脸上浮现了一丝不太明显的笑意。
　　“一护你的那份拉面要加什么？”黑崎一心揉了揉儿子的头问道。
　　一护没有吭声，两个妹妹担心地看着他，她俩虽然更加年幼，但在丧母之痛的煎熬中早已不再像一般的孩子那样快乐单纯、无忧无虑了。
　　“清远”不再跟夜一说笑，她看着面前沉浸在悲伤中的男孩，心中愧疚，连佐藤做好了面放到她面前也没注意到。
　　“那个孩子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市丸银看着一直低头不言语的黑崎一护笑道，“让他的母亲在他面前死去，蓝染队长还真是残酷啊。”
　　清远就站在离市丸银三步之外，听到他的话万分震惊。
　　蓝染不动声色地他瞥了一眼橘发的小一护，淡淡道，“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友哈巴赫会发动圣别。”
　　听到“友哈巴赫”“圣别”这两个词，清远恨不得可以这场时光穿越有倒放的功能，她完全不懂蓝染说的是什么，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这场时空穿越根本由不得她，不仅没有倒放功能，也没有自由暂停和快进功能，唯一有的就是突然结束功能。
　　就像电视被掐断了电源，就像是五彩的梦突然退散，眼前的一切再次变得一片漆黑，清远闭上了眼睛，意料之中的坠落感再次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