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不须归(蓝染同人）》枕清流

32、团圆

　　烛光灼灼，照人泪颜。
　　清酒杯盏，故人难见。
　　草隐虫鸣，星驰斗转。
　　缥缈难寻，旧时云烟。
　　——自译《醉恋花》
　　这些日子对五番队的清查总算告一段落，清远也能好好思索远征队的事情，她一向是极重视诺言的，答应了山崎弘一和天草步的事情她无论如何也要做到。
　　蓝染也算遵守了承诺，将远征队还存活的几人放回了尸魂界，他并没有消除他们的记忆，只是将他们安置在了竹山一处绝少人烟的山谷，还设置了几道隔绝外界的精妙结界，保证了他们的安全。
　　清远已经偷偷看过他们，一切安好，他们终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不用再被抓回蛆虫之巢。只是天草步挂念姐姐，显得有些落落寡欢，清远便对他说出自己的计划，保证会救出他姐姐，他这才高兴了一点。
　　纵然清远说得轻松，仿佛顺手就能办成，山崎弘一也知道这事是不容易的，他无论如何不愿让清远去冒险，再为他们做出什么牺牲。
　　清远却无论如何也要办成此事的，自从父亲被虚所杀，自己就一直在失去，没有保住任何人，这种无力感时时刻刻侵蚀着她的心，让她几乎难以承受。所以这次无论如何她也要把天草薰救出来。
　　她已经准备非常充分了，绫小路的府邸已经偷偷潜进去几次，守卫情况都了然于心，唯有他们安排在家里的眼线有些棘手。

　　傍晚时分，清远坐在庭院的罗汉松下看书，阿柳站在她身边伺候。
　　“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就行。”清远摆了摆手道。
　　阿柳却并不离开，有些为难道：“孙小姐身体还没养好，平大人叫奴婢好生照看的，奴婢还是在这儿守着孙小姐吧。”
　　清远皱了皱眉，不再说话。
　　这时乱菊跟着一个侍女走了过来，那侍女将乱菊领到清远身边，便告退离开了。
　　乱菊扑了过来一把揽住清远，一脸坏笑道：“清远，你这几天一闲下来就一个人往流魂街跑，不会是私会什么情郎吧？”
　　听到这话，一旁的阿柳神色有些怪异。
　　“哪有什么情郎，”清远头也不抬说道，“我不过是去散散心。”
　　“散心怎么不叫我……”
　　乱菊还要继续说，清远打断了她，转头对阿柳道：“阿柳，去沏壶玉露来，用我放在阁楼的那套清水溪茶器来沏。”
　　“什么玉露，什么清水溪，你们这些人真是讲究，随便沏壶茶就行。”乱菊笑道，“我都是常客了，不用那么客气。”
　　“我想喝还不行吗？”清远白了她一眼，无奈道。
　　阿柳这才离开，一步三回头，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她对你倒是挺上心的，”乱菊看着阿柳的背影，摸着下巴琢磨道，“真是忠仆啊，好像生怕我带坏了你似的。”
　　“你可真会看人。”清远无奈笑道。
　　“行了行了，真把我当傻子了，”乱菊扬着脖子张望，见阿柳走远，放下心来道，“我知道你要支开她，这会儿她已经走远了，快说吧。”
　　“说什么？没什么可说的。”
　　“好哇，你瞒着我，那我去告诉总队长。”乱菊语罢便要转身离开。
　　清远当作没有听到、没有看到，一动不动，继续看书。
　　乱菊见这方法无效，便如癞皮狗一般贴了过来，百般讨好,希望清远能够告诉她。
　　清远被纠缠得没办法，摇了摇头道：“这是很危险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不与你说并非不把你当朋友，只是担心事迹败漏会连累你。”
　　“你不会是在找你的远征队队员吧？”乱菊小声道。
　　清远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我还不知道你什么人，动辄和人交心，又那么重感情，和你的远征军共患难这么久，若他们都死了，你能消沉上三年都好不了，哪里能这么镇定自若的。”乱菊笑道，“所以他们一定还活着……”
　　清远不语。
　　“那可是蛆虫之巢的人，就算活着回来，名义上也是罪人，清远你还是小心一些，虽然我知道你心里有数，但得罪了四十六室，可不是闹着玩的。”乱菊突然忧心起来。
　　“我知道的，所以说这事很危险，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你不信我？我总能帮上些忙吧，多一个人胜算大些。”
　　“乱菊，这件事风险很大，万一败露我尚有祖父替我说情，罪不至死，可你不一样，我绝不让你参与。”清远长叹了一口气道。
　　“你那个祖父会替你说情？”乱菊噘嘴道，“他要是知道，肯定是要大义灭亲的。”
　　“即使如此，我也必须去做，我和人约定好了。”清远放下手中的书坐了起来，目光坚定。
　　“清远你做的事我相信都是正义的。”乱菊收起了嬉皮笑脸，严肃道，“不管你让不让我帮，我一定要帮你。”

　　夜半时分，月亮的光华洒满夜空，阿柳为清远拉上了屋门，清远听她脚步走远，将室内的柜子打开，乱菊从中走了出来。
　　“听着，乱菊，此事我一个人更方便行事，你只需要扮作我睡在这儿，若我明早迟迟未归，阿柳过来问，你就放我的录音给她听。”清远说着，从柜子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录音机递给了乱菊。
　　“这么麻烦，还要用这现世的劳什子，而且我这看着也不像啊。”乱菊穿着清远的衣服在镜前站着，接过录音机摇头道，“你就没有什么灵术能把我变成你的样子，这样不就可以了。”
　　“那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镜花水月。”
　　“好吧，好吧，那只能如此了。”乱菊摇头，“若是被发现，我就打晕她，消除她的记忆。”
　　“尽量不要暴露，若是出事，你都推到我身上，切记切记，我要出发了。”
　　“好，一切小心。”乱菊嘱咐道。
　　“放心。”清远换好衣服，轻轻拉开门，瞬步消失。
　　不多时，清远已经翻墙进到绫小路家府邸内，避开巡逻的侍卫，又打晕了守院门的几个，根据山崎弘一和天草步的描述，找到了天草薰的寝院。
　　“天草薰。”清远轻轻敲了敲门轻声喊道。
　　“来了。”应门出来的女子长相清秀，有着一双顾盼生姿的眼睛，一副又激动又紧张不安的神色，她此时早已收拾好了包袱，换上了暗色的衣服。
　　“不必担心，门口的守卫都被我打晕了，不会有事的，我们快走。”清远安抚道。
　　天草薰点了点头，清远拉着她正要走，绫小路宗政从院门走了进来。
　　“什么人……”绫小路大惊失色，正要大喊，一个黑影从他身后悄然接近，用手劈了一下他的脖子，他晕了过去。
　　“阁下何人？”清远诧异问道，她实在不知道谁会如此帮她。
　　“无名之辈，”那黑影答道，语气十分冷漠，“你们还不快走。”
　　“小野绯樱？”清远听出了对方的声音，更加诧异了。
　　那黑影并不回应，迅速瞬步离开，在夜色中消失了身影。
　　清远并不好再纠结此事，急忙带着天草薰也瞬步离开了绫小路府。
　　可当她刚刚翻出高高的院墙落地，一个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
　　“瞬步不错，你们是绫小路家的女公子？出来私会情郎？”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紫衣少年，此刻他正骑在墙头，一脸玩味的表情看着清远和天草薰。
　　“我们怎么办？”天草薰慌乱起来，抱紧了怀里的包袱。
　　清远挡在她身前，抬头看着墙头的少年道：“阁下是什么人？”
　　“怎么这么快便不认得我了？我很没面子啊，本王如此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你就没有一点印象？”
　　清远听到他的自称，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发现他正是那日和她抢酒的自称灵王儿子的少年，顿时心叫不好，可转眼一想，自己封印了灵压且蒙了面，不知道这少年如何认出她，为今之计，只好装作不认识他了。
　　“在下并不认识阁下，告辞。”清远说罢，拉着天草薰迅速瞬步离开。
　　清远虽然心中忐忑，但还是尽量装作平静的样子，趁着天亮之前将天草薰送到了山崎弘一等人所在的十六区那处隐蔽山谷。
　　山崎弘一和天草步早已等了一夜，一见到天草薰，三人便拥抱到一起，天草步和天草薰哭成了泪人，山崎弘一也看着他二人暗自抹泪。
　　“队长，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顺利吗？”山崎弘一强忍着抽噎声问清远。
　　“没有，一切顺利。”清远笑了笑，决定不告诉他们这中间的波折，免得他们忧心，“你们一家总算团圆了，我这个队长总算办成了一件事，不算太无能。”
　　“队长您从来都不无能。”山崎弘一瞪着眼睛认真地说，“要不是队长，我们怎么可能活到今天？那个破面说队长牺牲了自己才换来我们性命，要是没有队长，那破面的主人怎么会把我们安置在这么好的地方？”
　　“对啊，队长，这里可好啦，隐蔽又安全，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而且有山有水，北边不远还有好大一片枇杷林，队长晚点回去，我给您摘一筐新鲜的枇杷回去吃。”阿步抹了抹眼泪，开心地笑着说。
　　清远听到枇杷二字，仿佛一瞬间全世界湿漉漉的晨雾都涌进了自己的心里。在她不久前知道蓝染将山崎弘一他们安置在这里时心中就是一震，此时阿步说起北林的枇杷，她的回忆瞬间飘到了少时她与蓝染相伴的时候，那时他们一起发现了十六区的这处与世隔绝的山谷，这里百草丰茂，落英缤纷，泉水清澈，是他们最爱游玩的去处，还有北林的枇杷，更是少时她最爱的，那些年的枇杷，他们未尝辜负过。
　　“队长？”天草步看清远似乎在跑神，拉着她的袖子小说叫了一句。
　　“哦，抱歉阿步，枇杷改日再吃，天快亮了，我要走了，不然家里那边要发现了。”清远回过神来。
　　“那怎么行，光次哥他们说了今天要留队长好好吃顿饭聚一聚的。”阿步道。
　　“以后还有机会，今天我还是需要尽早回去。”
　　“队长小心，如果事发，我山崎弘一去承担责任，队长千万不要一个人揽下来。”山崎弘一握紧了拳头，眼圈已经红了，“队长再也不要为我们牺牲了，我们虽然很弱……但是……但是……”
　　“我明白，弘一，我们都需要慢慢变强来守护自己的同伴，不要自卑，不要着急。”清远拍了拍山崎弘一的肩膀鼓励道，“我该走了，你们好好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