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不须归(蓝染同人）》枕清流

24、虚夜

　　在这个世界上秋天深了，该得到的尚未得到，该丧失的早已丧失。
　　——海子

　　好累，浑身的骨头仿佛在哭泣，清远走在无穷无尽的寒冷冰雪中，前面什么也看不到，她极力想回头却回不了头，只能感觉到并排走着的乱菊、夜一、露琪亚，身后还有许多咯吱咯吱的踏雪声，弘一和阿布的谈笑声，还有光次、长平和许许多多的队员的声音时不时传来。

　　【大家都在身边。】

　　认知到这一事实，清远觉得心里很安稳。
　　风雪突然停了下来，四周静了，视线所及是一座高耸的白色建筑。身后的谈笑声戛然而止，身边的乱菊等人全都消失不见。

　　清远猛然坐了起来。
　　“你终于醒了。”蓝染在一旁书桌抬起头，手支着颊，狭长深邃的眼睛看向清远。
　　“我好像睡了很久。”清远皱眉，想到目前队员们生死不定，尸魂界又马上就要翻起巨浪，自己却睡了这么久，心中充满了愧疚感。
　　“你七八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多睡一会儿是身体机能的必然需求。”蓝染笑道，“不需要愧疚。”
　　“山崎他们呢？”
　　“抹除记忆，放回尸魂界了。”
　　清远看着蓝染，不说一句话。
　　“不相信我？”
　　“你需要别人相信吗？”清远反问。
　　“我希望你相信我。”蓝染说着走了过来，揉了揉清远睡得乱蓬蓬的头发，笑道：“一会儿召集十刃，你梳洗好吃完饭也一起过来。”

　　清远走到议事厅的时候，十刃早已到齐了，坐得整整齐齐，市丸银侧身歪在柱子旁，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东仙要在离市丸银远远的地方冷冰冰地站着，就好像压根没有感知到清远过来。十刃一个个看起来气焰嚣张，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敌意，坐在最末席的亚罗尼洛即使带着面具，身上也散发着强烈的怒意。
　　蓝染指了指身边的空位道：“阿远，过来坐。”
　　清远并不理会，径直走到市丸银旁边站着。
　　“哎呀，小清远可别站我身边，蓝染队长要生气的。”市丸银揣着袖子急忙站远了些，表示避嫌。
　　清远瞪了一眼市丸银。
　　蓝染无奈地笑了笑，对十刃道：“这是我们新伙伴，竹溪清远。”
　　清远注意到蓝染用的“竹溪”而不是“山本”这个姓氏，知道他想让她舍弃山本家的用意，皱了皱眉。
　　“希望你们都能尊重阿远，她的实力远非你们所能感知到的那样。”蓝染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一遍十刃道，“竹溪清远对于我们的事业至关重要，有了她的加入，吾等前方，绝无敌手。”
　　蓝染话一结束，十刃纷纷看向清远，目光有疑惑，有嫉妒，有愤怒，有不屑……清远知道虚只靠实力说话，渴望战斗与鲜血，蓝染说了这样一番话，恐怕会引起更多不服她的虚向她挑战。
　　果不其然，会议结束后，第六刃葛里姆乔立马就找她挑战，第五刃诺伊特拉偷袭她无数次，第八刃萨尔阿波罗每次看见她都一脸探究的表情打量她，感觉恨不得把她解剖开来看看有什么特殊之处，除此之外，清远不论走到哪里，都有破面对她议论纷纷，清远想要表现出毫不在意，但听到他们议论的内容，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在虚夜宫也无事可做，清远天天就在寝宫里看看书，看累了就去到虚夜宫外面去吹吹风，尽量避免跟虚夜宫的破面接触，可总有避免不了的时候。这天晚上，清远合上翻看了无数遍的《万叶集》准备到外面转一转，在走廊里却被一个破面叫住。
　　“喂，死神 ！”一个女性破面一脸不屑叫清远。
　　“喂，阿帕契，”她身边的另一个卷发的女破面叫住她，“不要招惹她。”
　　“我难道还怕了她不成？”被叫做阿帕契的女性破面吼道。
　　“哎呦哎呦，阿帕契你别犯蠢，小心人家给蓝染大人吹吹枕边风，有你受的。”一个长发水蛇腰的女破面用长袖子捂着嘴巴嘲笑道。
　　“荪荪，你嘴太损了。”阿帕契皱眉道。
　　“你们俩都够了，一会儿赫利贝尔大人知道了要责骂我们的。”卷发女破面恼怒地瞪了一眼清远道，“快走吧。”
　　“米菈，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好脾气了。”荪荪斜眼看了一眼卷发女破面冷哼道。
　　清远对这些刻薄嘲讽的话早已习以为常，此刻看着三人一唱一和，不禁觉得好气又好笑。
　　“你们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要走了。”清远平静地说。
　　阿帕契和荪荪愤恨地瞪着清远，米菈赶紧拉着她俩走了。

　　清远继续往前走，虚夜宫的外面一片荒漠，和她一个月前到的时候没有丝毫变化，苍白的月亮挂在夜空，越发显得凄凉起来。
　　“今夜的月色凄凉极了。”蓝染的声音突然在清远耳边想起。
　　清远一惊，慌忙向旁边退了一步，却落入蓝染的怀抱。
　　“以前分明没有这么凄凉的。”蓝染轻轻拥着清远耳语道。
　　清远浑身僵硬像木头一样。
　　“你很紧张。”蓝染轻笑道。
　　“如你所见，放手。”
　　蓝染松开了清远，清远转身就要走。
　　“怎么，刚受了委屈，不需要向我倾诉一下？或者吹吹……枕边风？”蓝染笑着看着清远的背影道。
　　清远知道蓝染听到了刚刚三个女破面和她的对话，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蓝染道“如果这是蓝染大人的命令的话。”
　　“是命令你会怎样？”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只有死和顺从两条路。”清远咬咬牙强忍愤怒道。
　　“看来，你对自己的定位似乎有些问题。”蓝染走上前去，伸出手想要触碰清远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
　　“我不是雏森，蓝染大人。”清远躲开，皱眉道。
　　“你是不一样的，阿远，我说过，你不用像其他人那样叫我蓝染大人。”蓝染再次强调。
　　“哪有什么不同？”清远盯着蓝染的眸子缓缓道，“雏森也好，我也好，破面也好，甚至市丸、东仙……大家都是你玩弄的对象罢了。你根本不需要伙伴，你所走的那条道路上永远只有你自己一个人，永远。”
　　阿远很少用这样冷静的口气讲话，蓝染心想，他感到心中涌出几分苦涩。
　　清远见蓝染有些落寞的神色，一瞬间有些后悔自己的话，可想想蓝染所做作为，又强迫自己硬了心肠，转身便走。
　　蓝染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在月色之中站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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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了方方的《万箭穿心》还有改编的同名电影，简直不能更难过。亲生儿子也抛弃李宝莉，十多年来风雨磨难都成了笑话，一个人不被人爱能否活下去呢？我想总是不能的，还好有建建，开着白色的小破车，为她打开了一扇窗。
蓝染到底有没有情？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但在《斜风细雨不须归》里他是有情的，因为作者总觉得人总是群居动物，需要被爱，需要情感。清远是他在人生巨大灾难之后第一个认识的人，给了他关怀，给了他陪伴，更是给了他信任。他选择了一条孤独的道路，抹除一切情感，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可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个地方闪耀着温暖的火光，保留着少年时代的温暖记忆。道路与情感不断冲突着，因而他时而处处处心积虑利用清远，又时时处处想要靠近她，触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