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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后来 ...

  •   后来,一切都好。
      ——《生命与和平相爱》

      虚圈的荒漠一如往常,苍白冰冷,大战之后,艾德赛奥德·艾鲁鲁耶利成了虚圈之王。可他个性闲散慵懒,既没有个王的样子,也没有个虚圈最强的自觉,整日在虚圈的荒漠上种草种花,虽然无一成活,但还是执拗地坚持着。
      “艾德,你要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赫利贝尔这天终于忍不住提醒道,“你知道虚圈是种不出来花花草草的。如果你厌恶了这里的环境,那可以去尸魂界、现世走走,我们又不做坏事,死神们也不会对我们出手。”
      “我只是消遣一下,打发时间罢了。”艾德奥赛德放下了手里的几杆竹子幼苗,拍掉了手里的沙土,长叹了一口气。
      “你还不知道他?我们的虚圈之王是想要种下一片竹林,收获一个辉夜姬来养着。”葛力姆乔讥讽道,他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用手指戳了戳地上的沙土。
      “辉夜姬,妮露也要养。”妮露扑了过来,她不知怎么又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她大概以为辉夜姬是什么好吃的,张着嘴巴爬到葛力姆乔身上,口水流了他一身。
      “快下去,恶心死了。”葛力姆乔嫌弃不已。
      “你们整天围着我干嘛,该干嘛干嘛去。”艾德奥赛德皱眉道,“这个虚圈之王我才不要当,你们爱谁当谁当。”
      “你跟我打一架,我就替你当。”葛力姆乔摩拳擦掌,兴奋起来。
      “你想打就去大虚之森,那里一群只会放虚闪的无脑基力安,正适合你打架。”艾德奥赛德翻了翻白眼。
      “什么?!什么叫正适合我,我是无脑基力安吗?”葛力姆乔大怒。
      “好了,好了,别吵了。好不容易平静这么几年,消停一些吧。”赫利贝尔劝道。
      “平静!我讨厌这样的平静!”葛力姆乔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气愤地走了。
      “你知道吗?赫利贝尔,我这里一点也平静不下来。”艾德奥赛德指着自己的心口道,“明明没有心的,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我明白,艾德。”赫利贝尔轻轻抱住他,“会好的,时间长了就好了。”
      “不要叫我艾德,叫我望月好吗?”
      “不,艾德,望月是你的过往,你要走出来,一定要。清远大人若活着,也会这么希望的。”赫利贝尔坚持道。
      十刃就只剩下了他们几个还活着,没有了争战,生活确实变得有些清冷空寂,赫利贝尔知道这种平静的生活最能击溃一个受伤的心灵,艾德很难走出来,可无论如何,她都要帮他走出来。
      妮露状态很好,她一个月能有二十天是孩子状态,倒没有对虚圈这种变化有什么不适应。葛力姆乔最是受不了,不过时间长了,他也只能慢慢习惯,找些别的事打发时间。这几年来,三界平稳运转,虚依然不断产生着、消逝着,正如人类一样。只要人心不变,只要这世上还有怨憎会,爱别离,虚总会生生不息。
      赫利贝尔明白,随着时间流逝,他们都会从伤痛中走出来的。未来的某一天,也许依然会有大的争战,未来的敌人可能远远超越友哈巴赫,而他们要做的,能做的就是过好现在的每一天,守护好身边的伙伴。

      时光飞逝,再痛苦再难过,时间也不会停下脚步。二十年很快就过去了,乱菊不知道这二十年自己是怎么过的,浑浑噩噩而普普通通。她一如往常那样嘻嘻哈哈,从不流露出一丝痛苦,可她越是如此,自家小队长看她越是忧心。她知道冬狮郎是怜惜自己,曾经他们都是被抛下的那一个,同病相怜,可最后,冬狮郎只是差点失去了雏森,而她却是真的失去了市丸银,所以冬狮郎现在只要和雏森在一起,就有一种愧疚感,就好像自己的幸福是在别人的伤口撒盐。乱菊察觉到了这一点,便不断充当着恋爱助攻,恨不得将他二人按头在一起。这天她再次上班摸鱼,趴在文件堆里思考着如何促成冬狮郎和雏森,冬狮郎打断了她。
      “松本,总队长让我们一起去灵术学院视察,你快收拾一下。”冬狮郎催促道。
      “讨厌啊,我还想早点下班去喝酒呢。”乱菊埋怨道。
      “少啰嗦,快走吧!”冬狮郎皱眉道。
      “队长,真是的,一点都不会体谅女孩子,怪不得又惹得雏森不高兴。”乱菊看着已经和她差不多高的冬狮郎,无奈摇头,“哎呀,白长这么帅,却不会讨女孩子欢心。”
      “……”
      “好啦好啦,走吧,队长。我们早去早回,回来给你买牛奶喝,喝了长高高。”乱菊揉了揉他雪白的头发,笑瞇瞇道。
      “别摸我头!!我不是小孩子了!!”冬狮郎气得大吼。
      十番队的屋顶第10001次被吼声震得颤动起来。

      等他们到了灵术学院,发现京乐春水和七绪早已到了,还有十二番队的涅兰利和他新制造的副队长——眠八号。
      “真好啊,就象是音梦又活过来了一样。”乱菊看到眠八号感叹道。
      冬狮郎听到这话,心痛无比。他知道乱菊一直很难过,市丸银和清远的离开对她伤害太大了,她是个极重感情的人,对于挚爱和挚友的逝去恐怕是永远也放不下了。可无论是市丸银还是清远,都不可能像音梦那样被再次制造出来。
      这次视察灵术学院并非公开,京乐春水和七绪都穿了一身便衣,似乎只是准备随意在校园里看看。
      “小七,小七,为什么只叫了我们十番队和十二番队?”乱菊小声问七绪。
      “因为叫了其他番队,他们都在忙。”七绪推了推眼镜,解释道。
      “好吧,我还以为格外看重我们呢。”乱菊撇嘴,有些失望。
      六人说着话,转眼就走到了校园里的训练场。校园里都是穿着校服的少年男女,虽然是寒冷的冬天,他们却依然朝气蓬勃、欢声笑语,顿时让京乐春水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校园生活。

      “我就说嘛,断空可以连用的,五个总比一个结实。”一个高大的黑发男孩对着他身边的伙伴比划道,“俊一郎,我们再试一次就去喝酒吧。”
      他身边被叫作俊一郎的男孩看起来文弱一些,他神情很柔和,猛然一看倒有几分浮竹的神韵。京乐春水看着他,感到眼眶有些发热。
      “又喝酒,春树,上次你喝醉,把居酒屋的桌椅都给破坏了,赔了好多钱,啃了一个月的面饼,这才有些余钱,又要去喝酒?”被叫做俊一郎的男孩无奈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朝苦与愁,对不对,小葵?”被叫做春树的男孩笑着看向俊一郎身边的女孩。。
      “饮酒伤胃,伤肝,甚至会导致肝硬化,最终死亡,最好一滴也不要喝。”被叫小葵的女孩面无表情道。
      “真是的,为了这些乐趣,我宁可少活几年。我就要去,俊一郎、小葵你们到底要不要陪我?”

      “这几个孩子挺有意思,他们叫什么?”京乐春水问道。
      “那个黑发高一些的,叫高桥春树,聪明是聪明,就是有些懒散,常年稳居第十名,明明能更好一些,就是不够努力,他身边的那个男孩名叫斋藤俊一郎,成绩比高桥春树好一些,人温和善良,是学校的校草呢。至于那个女孩,名叫山田葵,虽然不爱说话,实力却非常惊人,是全校最强的,恐怕也是我们这么多年毕业生里最强的,只是她不喜欢打打杀杀,可能更喜欢四番队。”七绪拿着一份文件说道。
      “连名字都很像啊。”京乐春水欣慰地看着三人,“就像当年的我们一样。”
      “总队长……”七绪有些忧心地看着京乐春水,怕他再次耽于回忆,伤心难过。
      “老爷子常说活着要往前看。”京乐春水笑道,“我会的。让他们来一番队吧,做我的学生,我亲自培养他们。”
      ——————————————————————————————————————————
      从真央学院回来,乱菊心里着实有些难受。
      “往前看。”乱菊反复回味刚刚真央校园里京乐春水说的这句话。
      她何曾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她的“前”在哪里呢。
      往前看,一片苍白,什么都没有。
      乱菊走在流魂街上,发现这里比以往热闹了很多。这些年来,京乐春水重新整治了八十个区,流魂们被妥帖安置在这里,也算是能安居乐业。
      乱菊定了定心神,继续向前走着,一阵叫卖声传入耳中。
      “新鲜的桂花酒,要不要尝尝看?”一个眉眼俊秀的青年站在街角招呼道。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乱菊看着青年觉得十分熟悉。
      “可能是路上见过吧。”青年笑道。
      乱菊走进了他的居酒屋,发现这里虽然很小,布置的却温馨宜人。
      青年给她倒了一壶桂花酒,又送了几碟小菜。
      “明泉,上次酿的桃花酒你是不是给偷喝光了?”一个身姿十分窈窕的女子掀开厨房的帘子走了出来,问青年道。
      “阿芸,冤枉,我可没喝。”
      “不是你喝的那是谁喝的?平白无故就没了?”女子揪住青年的耳朵质问道。
      “疼疼疼……我就喝了一点而已嘛。”
      “你那叫一点吗!”
      二人吵着,乱菊突然明白了什么。
      眼前这两人和她一样,都是二十年前那场巨大动乱的遗存者。一番队的永井明泉,清远说过他的真实身份可能是蓝染的侍卫,而华梦楼的芸子,也是蓝染的手下。
      一切都过去了,他们这对乱世中的苦难鸳鸯,总算有了个不错的结局。
      乱菊认出了他们,却保持了沉默,她喝完了酒,正要结账,永井明泉摆了摆手。
      “松本副队长,这是请您的。”他看着她,笑了笑,“我替清远大人请您的。”
      “谢谢。”乱菊点了点头,她感到眼角一阵酸涩。
      “一切都会好的。”永井明泉郑重道。
      “嗯,会好的。”乱菊苦笑着回答,走出了居酒屋。
      乱菊走在路上,暮色越来越深,她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她朝着六十二区的方向走去,感觉自己真的需要跟过往做个了断。
      好好活下去,这也是银的希望,她现在这样痛苦活着岂不是辜负了银的牺牲,辜负了清远还有那么多同伴的牺牲。
      乱菊走着想着,入了神,一个不防备踢到了路上一个什么物件。
      她低头一看,发现那不是物,而是一个人,他灵压很弱,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和服,应该是刚刚被魂葬至此的流魂,有些灵力,所以饿晕了。
      “喂,你怎么了?是不是饿晕了?还好,我这里还有俩柿饼。”乱菊将那人翻了个身,正准备喂他,却在看到他脸的那一刻,愣住了。
      银发,笑眯眯的眼睛,沉静无比。
      “谢谢,”那人接过柿饼虚弱地说,“请问您认识松本乱菊吗?”
      “银 ……是你,……你怎么……”
      “您认识我?银,那是我的名字吗?对不起,我好像失去了记忆,”银发青年摇头,“我醒来之后只记得松本乱菊这个名字”
      “你从……哪里来?”乱菊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市丸银。上天从她手中夺走他那么多次,怎么可能还给她希望。
      “我不知道,我醒过来见的第一个人是个男人,他看到我很失望,说‘怎么是你。’,我问他我是谁,他皱着眉头很生气的样子,没有回答我。”
      “是蓝染!?”
      “蓝染?那是他的名字?”
      “一定是,他复活了你!”
      “从他失望的语气来看,他不是想复活我,而是想复活另外一个人。”
      “一定是清远!清远也能活过来了吗?!”
      “清远又是谁?!”
      “一言难尽,后来呢,蓝染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他说‘把玉给我。’这时我才发现我手里握着一块荷花玉,就把玉给他了。”
      “就是那块玉,据说是初代灵王之物,可以聚拢神魂,你在灵王宫那次就是!”乱菊已经越来越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复活后的市丸银。
      “灵王宫?我离开的时候好像看到大殿牌匾上写着灵王宫三个字。”
      “然后呢,你离开就到了这里吗?”
      “是的,他拿走了玉,让我赶紧走,指了个方向,说那边有一棵松树,让我从那离开。我见他很不耐烦的样子,也不想自讨没趣,也没问什么,就赶紧离开了。我穿过那棵松树,就到了一个寺院,然后就有一个黑衣怪人出现,把刀柄印了一下我的头,我就到了六十二区,我一直想知道自己是谁,就一路走一路问这个名字,但没有人知道,直到我遇到了你。你刚刚叫我银,那是我的名字吗?”
      “你的名字是市丸银,我是松本乱菊。”乱菊感到眼泪在眼眶打转,很快就要滚落下来。
      “哦,这样啊,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
      “恋人?”
      “……”
      “一定是恋人,我的心告诉我,看到你,它很欢喜。”市丸银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你快吃吧,再不吃就又要饿晕过去了。”乱菊擦了一把眼泪,有些不好意思道,她心跳得很快,看着眼前的青年,她一度以为这是梦境,可和他一番对话,她明白这一切可能都是真的。
      “我们家在哪?”市丸银吃完了手中的柿饼问道。
      “家?”
      “是啊,我总算找到你了,不再是孤家寡人了,我有家了。”市丸银舔了舔手指,把柿饼留在手指上的糖分吸走,“这个柿饼太好吃了。”
      他的动作让乱菊确信了此刻不是梦境,眼前的确确实实就是重生的银。
      乱菊一把抱住他,把头埋入他怀中。
      “走吧,回家去。”市丸银眯着眼睛笑道,他抱紧了乱菊,揉了揉乱菊金色的头发,感觉心里很温暖。
      他一无所有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什么也不记得了。这几天来他的内心一片苍白虚无,不断在寻找一个名字。本以为一辈子都要这样苦苦寻觅下去,可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他感到内心充实而欢喜,真正的充实而欢喜。
      怀中人有着金黄如麦田般的头发,那绚丽的色彩照进他眼中,也照亮了他心头。
      一切都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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