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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身世 ...

  •   我们不应该流泪,那对内心来说,等于是身体的败北。那只是证明了,我们拥有心这件事,根本就是多余的。
      ——朽木白哉

      时光悠悠,很快就到了冬天。
      这天瀞灵庭迎来了冬日的第一场雪,雪下得很厚,天地一片白茫茫。再过两天就是新年了,队员们都满心欢喜期待着。蓝染提前安排完成了年终各项队务,给大家放了假,众人心中乐翻了天,一个个欢天喜地地跑出了五番队。
      尽管蓝染再三催促,雏森并没有离开,她尽职尽责地检查着各项收尾工作,检查完了训练场和队员宿舍,又去检查年终各项文件,忙得满头大汗。
      中川因为染了风寒,已经请了三日的假,清远便将他的任务也一并做了,这才晚了一些。等她整理好最后一份文件,雏森已经检查好了队里各处设施,来和蓝染告别。她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看样子是要送给蓝染的新年礼物,她见清远还未离开,有些不好意思。
      清远见状,立刻先和蓝染告辞,走了出去。
      她踏雪而行,在路上算了算日子,发现不到一个月就是祖父生辰,便决定去二阶堂那一趟,为祖父定制一个茶盏。
      “阿远可是要去澄园?”蓝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清远回头,他笑着拢袖走了过来。
      清远不知道他如何得知,心中有些疑惑。
      “你这几日喝茶总是会看盏上的落款。”蓝染笑道,“这次总队长的寿辰应该是要送一个茶盏吧。”
      清远点了点头。
      “一起吧,我正好也要过去。”蓝染欣然道。
      “心情这么好,是因为雏森的礼物吧。”清远心想。
      “中川君前些日子请了病假,今日仍未归队,阿远可去看过他?他病情如何?”蓝染察觉到清远的情绪,换了个话题。
      “我不知道他住在哪。”清远摇头,“还没有看过他,若是队长吩咐,我用地狱蝶联系一下。”
      “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蓝染笑道,“既如此,不必看了,风寒而已,过几日便好了。”
      二人在大雪中走着,不多时就到了澄园。
      二阶堂的首徒斋藤佑一将二人迎了进去。
      澄园今日闭门未营业,清远和蓝染进了园子,发现园中只有二阶堂和几个学徒,正在给胚体涂釉面。二阶堂耐心给弟子们讲解着,他端坐如松,一身白衣如雪,没有染上一丝灰,几个学徒却是狼狈得满身泥点和颜料。
      “蓝染队长,有失远迎,您的雪竹杯已经完成了。”二阶堂见蓝染前来,命弟子端来一方素净盒子。
      蓝染将盒子打开来,清远看向盒子,发现里面是一个瓷质温润剔透的斗笠杯,杯身上雪色与青色交融在一起,天然的纹样如同青竹凌雪,一看就是绝妙之作。
      蓝染盖上了盒子,将盒子仔细收入袖中。
      “清远小姐好久没来了,今日可帮我涂几个纹样吧。”二阶堂看向清远笑问。
      “好是好,只是我要给我祖父也定做一个和蓝染队长那个那么好的,二阶堂先生可给我便宜些。”
      “蓝染队长的雪竹杯一个月可完不成,怕是赶不上总队长的寿辰了。”
      “要那么久吗?”
      “而且杯胚和颜色纹样都是蓝染队长亲手操制,老夫也做不来啊,先后烧制了十几次,才成了这一个,实在难得,怕是这世间难有第二个。”二阶堂感慨。
      清远看了一眼蓝染,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
      “阿远想知道什么?”蓝染察觉到清远的目光,嘴角挂着两份笑意。
      “不想知道什么。”清远转过脸去,她固然好奇蓝染如此用心做一个杯子为了什么,可蓝染越是猜中她心思,吊她胃口,她越是不能被牵着鼻子走。
      正在这时,斋藤佑一领着平义盛走了过来。
      “义盛,你来了,今年山本总队长寿辰要大办,你准备如何了?”二阶堂像对待多年的老朋友般招呼道。
      平义盛有些出神,没有回答。他今日不似往常般着黑衣,反而是穿了一身雪白衣裳,和二阶堂站在一起,长身玉立,倒像是两位仙风道骨的老神仙。
      他斜着眼睛看了清远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清远感到平义盛整个人都有些冰冷,和平日大不相同,顿时觉得很奇怪。
      “二阶堂先生有客,我们便不打扰了,先告辞了。”蓝染对二阶堂道,他牵住清远的手腕,作势欲走。
      “可我的杯子还没……”清远没说完话,看到蓝染的眼神示意,又看了一眼似乎有什么要事要谈的二阶堂和平义盛,只好闭了嘴。
      她告别了澄园众人,跟着蓝染走出了澄园。
      “这是什么意思?”清远一出门便问蓝染,“义盛叔还有什么事要避开我不成?”
      “他自然有不方便你知道的事。”蓝染笑道。
      清远明白了蓝染话中深意,她知道瀞灵庭的许多家族都有许多秘辛,山本一族纵然门庭衰微,肯定也有,平义盛和二阶堂相识已久,自然有许多不便她知道的话要说,既然平义盛不想她知道,她也就只好打消了自己的好奇心,不去了解就好了。
      “那我今日岂不是白跑一趟。”清远叹了口气道。
      “你陪了我,哪里是白跑。”蓝染伸出手,轻轻掸去清远肩上、发上的落雪,笑道。
      见他又过分亲昵,清远后退了几步,算是避嫌。
      蓝染无奈笑了笑,掏出了刚刚放入袖中的方盒,递给了清远。
      “新年快乐,阿远。”
      “杯子是给我的?”清远惊讶极了。
      “这色泽、纹路,如雪如竹,自然是送你的。”蓝染将方盒递到清远怀中。
      “可是……”
      “还有这盒药茶,”蓝染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竹制小盒,递给清远,“滋心养气,冬日饮用最佳,要坚持喝。”
      清远觉得很奇怪,虽然蓝染时不时以故友名义关心她,可因望月一事,二人早有裂痕,此次这般示好,清远实在怀疑他的用心。
      “阿远,我自然有我的用意。”蓝染看出她的疑虑,坦然笑道,“你选择回到瀞灵庭,所处的境地远比你自己想象的要艰难危险,提升实力才能活下去,这杯子也好,药茶也好,都会助你融通阻塞的灵力。”
      “为什么帮我?”清远收下了茶盏和药茶。
      “你以为是为什么?”蓝染笑着反问。
      “我不敢把你想得太好。”
      “可也不要把我想得太坏。”蓝染用他的棕色眼眸望着清远,郑重道。

      ——————————————————————————————————————————

      清远回到家中,犹豫了许久,拿出蓝染送的茶杯和药茶。
      她泡了一盏,有些浑浊的药茶在杯中不一会儿变得澄澈起来,闻起来有一股极其清甜的味道。
      她略懂了一些药理,知道那不过是普通的药茶,味道本应是苦的,就算放再多的蜜糖,也不可能有这种清甜的味道。
      古怪的是这斗笠杯,她拿起杯子仔细端详,看到杯体碧青、雪白的纹路之间,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缓缓流动。
      “孙小姐,”平义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家主大人请您过去。”
      “好,这就过去。”清远起身,想了想,浅饮了一口那药茶,立刻就感到浑身经脉都生出一股暖意,那股不属于她的巨大力量也变得略微顺畅了一些。
      实在古怪,清远心中不禁感慨,不知蓝染做的这个杯子神奇在哪里,竟然解决了卯之花队长耗费数年苦心也没能解决的问题。但她却不敢因此就不考虑蓝染的目的。就是她再幼稚,也不可能放任自己自作多情,以为蓝染只是为了她好才如此。
      她打开门,平义盛侍立在门口,他又换回了黑衣,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孙小姐,明天就是新年了,家主大人给您准备了礼物。”
      “我还以为又是新年代父庭训,”清远笑道,“原来是礼物。”
      “孙小姐说笑了,这些年孙小姐长进了许多,家主大人高兴还来不及。”平义盛笑道,“专门请了巧匠,给小姐订制的鹤氅,让您去试试合身否。”
      清远走到了元柳斋所在的正堂,元柳斋看起来很是高兴,命侍女为清远穿上了新赶制的鹤氅。
      那雪色的鹤氅是莲青纹锦面,和雪色的鹤羽相配,十分清雅。
      “清远小姐正配这雪色,”一旁送衣的裁缝看着清远惊叹,“这清雅气度不愧是白川一族的后裔,如雪如玉……”
      他话音未落,元柳斋、平义盛和周围几个侍女的脸色就变了。
      白川一族是瀞灵庭的禁忌,从来没有人敢提的,只是瀞灵庭外面的人不知。
      “清远小姐还是更像辰之助少爷一些。”平义盛急忙道。
      那裁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挽回。
      “像,确实更像辰之助公子,小人还记得那时给辰之助公子做的竹纹凫靥裘斗篷,清远小姐这样确实很像……”
      元柳斋脸上带着几分苦涩笑容,他看向清远,轻轻叹了口气。
      清远知道他对白川一族心存愧疚,可为了瀞灵庭大局,他不得已做了那些残酷的事情。这么多年,他每时每刻都没有放过自己的心,他对父亲、母亲和她心存亏欠,总想着弥补,可事已至此,他再怎么做也很难弥补了,死去的人不会复活,活着的人只能背负罪恶感活下去。
      她无意苛责、仇恨祖父,可此时此刻却没有立场和心情来安慰他了。
      “孙小姐前些日子不是说要去澄园买礼物送给家主大人吗?买到了吗?”平义盛看着沉默的祖孙二人,感到气氛有些沉重,急忙提醒清远道。
      “没有,义盛叔当时也在,不是知道吗?”清远叹了口气道,“我明天再去一趟。”
      “啊?什么?”平义盛一脸不解。
      “这几日赶着年终队务,实在有些累。”清远看向祖父,尽量保持心绪平稳道,“谢谢祖父的新年礼物,孙女先行告退。”

      元旦很是平淡地过去了,清远和祖父一起吃了饭,虽然她已经尽力表现如常,可元柳斋依然情绪低沉,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由之任之。她明白语言是无力的,只有时间才能慢慢平复这些过往在人心留下的伤痕。

      又过了二十多天,到了山本元柳斋寿辰这日,山本府变得热闹非凡,各大贵族,各番队队长、副队长都来到山本府来为总队长祝寿。
      屋内灯火辉煌,喧哗的觥筹交错声萦绕着,屋外却是呼啸的冷风和飘落的寒雪。
      祝寿过后,山本总队长回了居室,留下清远招待宾客,清远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感到有些心酸。
      元柳斋一走,宴席只剩下了年轻人,顿时热闹了许多,众人也不再拘束,京乐春水好不容易有了喝酒的机会怎么会错过,看总队长一走,几壶上好的雪见酒立马下肚,浮竹十四郎在一旁劝阻着不让他再喝。蓝染端坐在清远对面,静静自斟自饮,有人过来敬酒便欣然接受,微笑着饮下盏中清酒,风姿洒脱,笑容温和,仿佛带着温暖人心的力量,引得在场众位贵族闺阁女子纷纷注目。坐在他旁边的市丸银则笑眯着狭长的双眼,时不时望向远处早已经喝的烂醉的乱菊。
      清远坐在宴席的东侧位,百无聊赖摇晃着手中的酒盏,忍着不耐烦听着一旁的贵族公子藤原优滔滔不绝地说着话。
      “听闻山本小姐吹笛已入化境,不知在下何时能有幸一听佳音呢?”藤原优身着面料华美的藏青色流云暗纹狩衣,面色微红,端坐着看向清远问道。
      “在下笛艺尚拙,不敢在藤原公子面前班门弄斧。”
      “哪里哪里,山本小姐谦虚了。”
      ……
      乱菊已经喝了一盏又一盏酒,一旁的冬狮郎直皱眉。
      “松本,不要喝了,虽然是在清远家里,你也克制些,今日可是总队长的寿辰,你可别醉了发酒疯。”冬狮郎劝阻道。
      露琪亚身着萱草色小振袖,一路小跑过来,“乱菊姐,我们快去解救清远前辈,我看她被藤原优缠住,摆脱不掉啦。”
      乱菊打了个酒嗝,看着另一侧朽木白哉席旁,藤原优的妹妹藤原佳子正一脸羞涩地与朽木白哉交谈,又看了清远那边的状况,笑道:“这藤原氏兄妹……可真成,一个缠住你兄长,一个缠住清远,倒是……很有眼光嘛……”乱菊一把挎住露琪亚,“走,我们去……解救……”
      乱菊话没说完便醉倒在地上。
      清远远远瞧见,立刻对藤原优满含歉意说道:“失陪了,藤原公子,在下友人那里出了些状况,我过去看看,日后我们有机会再谈。”说着便立刻瞬步到了乱菊、露琪亚身边。
      “清远前辈。”露琪亚扶着乱菊一脸惆怅。
      朽木白哉看到露琪亚这边出了状况,告辞了藤原佳子,也速速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了。”朽木白哉问。
      “没什么,乱菊醉了,我让人扶她去我房间休息。”清远唤来侍女,让她们搀乱菊去自己的房间,然后对朽木白哉、露琪亚道:“时间不早了,祖父也有些醉了,刚刚离席休息去了,你们也早些回朽木府吧。”
      “清远前辈,您一个人能……”露琪亚一脸担心,她深刻体会到了瀞灵庭这些贵族的繁文缛节是多么折磨人。
      “不用担心,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我能应付。”

      送走了一拨又一拨来客,清远头痛欲裂,身心疲惫走在庭院的小路上,雪花纷纷洒落在她肩头。
      一旁的罗汉松有些古怪,清远停下脚步,警觉道:“是谁?出来。”
      一个黑色的身影缓步走了出来。
      “不愧是山本家的子孙,这也能发现。”中川凛从树后走了出来,面色阴沉。
      “中川,你怎么会在这儿?”清远皱眉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中川凛冷笑,“难道就因为我既不是队长、副队长,也不是贵族,我就不能来山本府?可笑,这些肮脏龌龊的头衔,谁稀罕!”
      “这是什么话?我是问你藏在这里干什么?至于寿宴,你若是想来,自然可以来,祖父不是趋炎附势之人,不会因为身份就拒绝谁。”
      “他是什么样的人,未必如你所想。”中川凛冷笑了一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中川凛笑道,拔出腰上的斩魄刀,“游荡吧,夜萤。”
      清远正准备拔剑,顿觉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感知不到了。
      中川凛收起斩魄刀,将晕倒的清远抱起,隐去了灵压,瞬步离开。
      罗汉松旁,蓝染划开了结界,缓步走了出来,看着中川凛离开的方向,嘴角轻轻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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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我看您心慌意乱,似乎还没有下定决心。”一个白衣人跪在篝火旁的中川凛面前。
      “没有找到王印,事成把握太小。”中川凛低头,他展开清远送的那把折扇,用篝火映着,细细看着上面画着的几竿青竹。
      “山本清远现在在我们手上,她可是山本家唯一血脉,身上封印着四大家族最为精纯的灵压,还有传说中的灵石,获得这些灵压和灵石,一定可以打倒山本元柳斋重国,报得我白川一族的大仇。山本老贼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可以找到‘三日月宗近’。”
      “但愿能成功吧。”中川凛长叹了一口气。
      “公子,你不要忘了我们白川一家是如何被山本元柳斋重国搞得家破人亡的,这次即使是玉石俱焚,也要灭了山本一族。”白衣人狠狠道。
      “义衡叔,……清远……她,”中川凛看了一眼被敷在石柱上昏过去的清远道,“她可是……我唯一的血亲了……怎么说她也是……我姑姑的女儿啊……”
      “之前不是做的很好吗?怎么到了眼前,却妇人之仁起来,她虽是枫小姐的亲生女儿,可到底是姓山本。动手吧,公子。”被中川凛叫做“义衡”的白衣人长相与山本家的平义衡极为相像,只是脸上多了些冰冷狠戾之色,他跪在地上,郑重递过手中的太刀。
      中川凛收起了扇子,迟疑再三,还是接过名为“三日月宗近”的太刀,步履缓慢,向清远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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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清远睁开双眼,只见周围飞舞着散发着黄色绿色光芒的萤火虫,她四处查看了一下,都是陌生的山水、溪流、草木,却没有一丝虫鸣和水流声,一切幽静而缥缈,自己仿佛置身于幻境。
      自己此时应该处于中川凛的斩魄刀幻境中,清远暗想。
      想到中川凛话语之中对祖父的敌意,清远心中不禁有些忧虑。
      她观察了一圈四周,正想着如何脱身,一个身影从萤火阑珊处缓步走来。
      清远见那人渐渐走近,看到他的脸被萤火照亮。
      “我现在应该是在中川凛斩魄刀的幻境里,蓝染队长怎么也在这儿?”清远皱眉问道。
      “阿远认为呢?”蓝染双手拢在袖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清远看着蓝染深邃的眼睛,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
      “阿远不是猜测我和他一伙的吗?”
      见蓝染猜中了自己刚刚的想法,清远丝毫不惊讶,笑道:“刚这样想,但这个想法太可笑了,已经被我否定了。”
      “哦?那阿远现在怎么想?”
      “蓝染队长大概……是来救我的吧。”
      蓝染听了笑了笑,轻扬眉角,也不做回答,他随手划开了幻境的一层结界,外界的声音和景象传了过来,画面显示在周围的空气中,像现世的电视一样。
      清远看到中川凛身边那个与平义盛的脸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时,十分惊讶。
      “他是平义盛的孪生兄长平义衡,跟平义盛不同,他选择了侍奉你母亲白川一族。”蓝染解释道,“那日我们在澄园见到的就是他。”
      清远听着二人的对话,已经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看着一点都不惊讶。”蓝染侧目,见清远一脸平静,问道。
      清远沉默不语。
      画面中的中川凛手持“三日月宗近”向晕倒的自己走去,清远抬头看向蓝染问:“现在怎么办?”
      蓝染静静看着画面,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中川凛的刀没入了画面中清远的腹部,八卦状的封印显现出来,大量的灵压倾泄而出,进入了‘三日月宗近’,刀身散发出美丽的七彩的光芒,一颗七彩灵石缓缓上升,镶嵌了在刀柄上。
      幻境这边清远的身体变得透明,她看着面前静默无言的蓝染,低头又看了看自己变得透明的身躯,逐渐感受到剧烈的痛楚和灵压的流失。
      这幻境中没有风,没有声音,她却听到、感到凛冽的寒风从四面凶猛刮向自己,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她几乎站立不住,神色凄然,看了一眼蓝染,苦笑道:“原来……如此……”
      话未说完,身形便从幻境中消失了。
      蓝染拢袖站立许久,萤火如飓风一般纷纷向他身后飞去,周围瞬间没有了光芒,只留他独立在静默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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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平义盛打开山本府的大门,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清远,大惊失色。
      清远体内封印已破,灵石已被取走,气若游丝。
      匆匆赶到门口的元柳斋脸色煞白,气血攻心,剧烈咳嗽起来,他差义盛将清远紧急送往四番队,然后迅速召来副官急迫道:“召开紧急队长会议。”

      “铛铛铛铛……”瀞灵庭急促的钟声响起,各番队进入紧急备战状态,等待一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清远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四番队重症监护室了,她浑身无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灵压,发现那股巨大的不属于自己的灵压已经不在了,自己原有的灵压也近乎全失,只有一小股微弱的灵压留在心脉附近,如同烛火一般,发出阵阵暖意。
      卯之花队长走了进来,坐在清远旁边,她看着清远,眼神充满了悲悯和怜爱。
      “我要……死了吗?卯之花……队长。”清远睁着琥珀色的眼睛,虚弱地问。
      “不,你会好好活着的。”卯之花队长温婉笑着,眼神中却全是不忍之色。
      大雪从天空飘落下来,宁静寂寞,清远强支撑自己坐起来,望向窗外,父亲的脸庞浮现在脑海,正对她温柔地笑着。
      清远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仿佛看着很远的地方,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轻声道:“我估计很快就要见到我父亲了……也许还有母亲……”
      “不要说这么悲伤的话,清远。”卯之花队长眼神黯然。
      清远转过头来,淡淡笑着问:“卯之花队长……见过我母亲吗?她……是像卯之花队长……这样……温柔的人吗?”
      卯之花轻轻搂过清远,抚摸着清远的脑袋柔声道:“你的母亲白川枫,是一个非常美丽,非常温柔的人,她非常非常爱你。”
      清远轻倚着卯之花烈,两行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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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雪见酒:除了赏樱、赏月,日本人冬季也会赏雪。赏雪用的“雪见”酒,会选用可拿来加热暖饮的酒,也称为“燗酒”。
      (2)三日月宗近:日本古代名刀之一,相传是山城国刀工三条宗近所作的刀。沿刀纹排列有半月形模样花纹,因此而得此名。本文仅借用此刀名。

  •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了要暂时弃坑,赶紧滚去写论文,然而还是放不下,果然执念太深,难以自拔了。
    后面几章估计要开虐,此处高能预警,其实是想写很多欢乐向情节的,然而望月这个角色一走,就欢乐不起来了,也许是功力欠佳吧。
    最后结局什么的,目前还没有构思好,HE or BE?大家倾向哪个呢?
    虽然自己也很心疼笔下的角色,但还是觉得HE不现实,想写成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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