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不须归(蓝染同人）》枕清流

101、王宫

　　生活是苦难的，我又划着断桨出发了。
　　——博尔赫斯

　　清远被关在友哈巴赫的监牢，她伤重到几度昏迷，意识混沌之中也不知过了几日。
　　她清醒的时候，身体不好动弹，就呆呆地望着二阶堂在地上刻写的两行字，越发感到先辈的意志在自己的心中涌动，她强撑起意志，想要努力调息，尽快恢复，想办法阻止友哈巴赫，可伤痕累累的身体早已经不受她意志调配了。

　　友哈巴赫不知做何谋划，数日都没有动静，虽然瀞灵廷因此可以有时间休整，但清远却没有感到轻松，她在昏迷之中，总是梦到一些往事，隐隐有一些可怕的猜想，心中越发恐慌起来。

　　一日，友哈巴赫突然开了监牢，走到清远面前，看着气息奄奄的清远讥讽起来。
　　“山本清远，已经半月有余了，你的功力竟然连一成也没有恢复，山本后裔不过如此。”
　　清远冷着脸不理会，反倒是对面牢中的望月气得大吼起来。
　　“友哈巴赫，你简直卑鄙无耻，若不是你打了清远十多鞭弑神鞭，清远怎会伤重如此！若是你光明正大，清远不一定会输给你，你若还有脸皮，就治好清远，放了她！堂堂正正决斗。”
　　“决斗？”友哈巴赫冷笑道，“为何决斗？虚圈最强破面的智商实在让人遗憾，我此时的用意难道都猜不到吗？”
　　“你说什么！”望月大怒。
　　“白川一族被你全部杀死了，你还想怎么进灵王宫？”清远明白友哈巴赫一定是打算用新方法进灵王宫了，她怒目而视，愤愤道。
　　“我自然是有办法，本想等你自己恢复，可没想到你如此不济。”友哈巴赫笑道，“看来我只好替你医治一下了。”
　　友哈巴赫言毕，右手一挥，一股极其强劲凶猛的灵压冲入清远的五脏六腑，清远痛苦地蜷缩起来，虽然极力忍耐，还是发出一阵阵痛苦的闷哼声。
　　短短几分钟，清远像过了一年，她眼前一团漆黑，只听见望月在一旁大喊着住手，等到友哈巴赫的灵压在清远五脏六腑中融通、平顺运转，清远已经是大汗淋漓。
　　见清远渐渐恢复了四五成灵力，友哈巴赫抓住清远的领子将清远提了起来。
　　“你干什么！友哈巴赫！放下清远！你要敢伤害她，我……”望月大惊，扑向牢门。
　　友哈巴赫并不理会望月，他提着清远的衣领，下一秒就瞬步到了虚圈的荒漠。
　　“我看过艾德奥赛德的记忆，你就是从这里误进入虚圈的。”友哈巴赫将清远掼到地上，指着面前的石英树道。
　　“那又如何？”清远声音有些颤抖。
　　“你应该是不敢相信，不敢承认，”友哈巴赫讥讽道，“而不是不知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清远将记忆中的一些事捋了捋，她看着眼前的石英树，想到了家中庭院的罗汉松、想到现世驻守在西芳寺时院中的那棵柿子树，心中大感不妙。
　　“宗一郎从小就聪明，他的后人不会这么蠢的，你要是蠢成这样只能说明山本一族脑子不太好用。”
　　“你！”
　　“我最不喜欢逼迫别人，”友哈巴赫继续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自愿打开灵王宫，我就饶了那三个破面，瀞灵庭那些上赶着来送死的我也可以考虑留他们一命。”
　　“我打开灵王宫？你觉得可能吗？”
　　“当然可能，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山本清远，若你和其他白川族人一样，你就不会和蓝染交好了，同类总是相互吸引不是吗？你们一样不羁于规则，不服于强权，怎么会为了那个人牺牲自己，牺牲朋友。”
　　“你如何配和蓝染相提并论，若是让你去了灵王宫，不要说朋友和自己了，全天下的人都要被你的大义牺牲了。”清远讽刺道。
　　“我的大义？”友哈巴赫大笑起来，“你说的不错，我的大义就是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没有恐惧的新世界，新世界的到来自然需要洗刷旧世界的一切，难道不对吗？”
　　清远不再说话，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人。
　　“既然你不同意，那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友哈巴赫见清远神情，不再废话，他伸出手来，捏爆了清远手臂的伤口，将流出来的血抹在了那石英树上。
　　友哈巴赫速度极快，清远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石英树的封印被打了开来。
　　友哈巴赫示意清远先进去。
　　“若是你不进，我自己也是能进的，只不过这样的话，我被你再三拒绝，内心不免愤怒，总要杀几个……”
　　友哈巴赫说到这里，清远立刻迈步走了进去。
　　友哈巴赫冷笑了一声，跟了上去。
　　二人不多时就到了山本府，清远从山本府罗汉松结界中走出来，见四下无人，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她回头看那罗汉松，想起祖父无数次在松下饮茶、写字、读书的情景，心中无限苦楚。
　　友哈巴赫看了一眼不远处楼阁的匾额，那上面正是元柳斋苍劲有力的字迹，他嗤笑了一番，嘲讽起来。
　　“山本元柳斋一生明智，做的几乎都是对的选择，他只有两次心软，做了错误的选择，第一错就是让他的儿子和你母亲成亲，还生下了你，第二次就是暗自保住白川一族，帮他们改换身份，隐居于世。”友哈巴赫道，“因为他的错误，给了我两种进入灵王宫的方法，我还真要感谢他。”
　　清远听到这一番话，又震惊又气愤，她暗中调息，想要发动灵力，趁机打倒友哈巴赫。
　　“下面我们就开始进入灵王宫的术式了，哈斯沃德他们在西芳寺那边应该也准备好了。”友哈巴赫言毕，在罗汉松上画了一个古怪的符号，罗汉松顿时发出一阵古怪的光芒。
　　清远趁友哈巴赫发动术式的时间，对准他念到：
　　“破道九十——黑棺”
　　巨大的黑色帷幕顿时包裹住了友哈巴赫。
　　可清远的灵压已近极限，她体力不支，跪倒在地，咳出一大滩血来。她发动的黑棺似乎难以聚形，很快消散了。
　　“若是想早点死的话，你可以随意使用灵力。”友哈巴赫轻蔑地垂目看着清远。
　　他画的符号已经不再发出光芒，反而像一个涡旋一样产生了巨大的吸力，一瞬间就将清远和友哈巴赫吸了进去。
　　清远眼前黑了一阵，只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重重掷在了地上，她艰难支撑起身子，发现自己正落在一片草地上，她四周看了看，发现这里碧空高远、风清云扬，远处是云雾环绕的连绵山脉，耳畔响着潺潺流水声和鸟雀啼鸣，她看了看身后，发现身后是一棵足足有五十米高的罗汉松，枝叶繁茂，树干虬劲，浑身散发着充沛强大的灵力。
　　“这就是灵脉了。”友哈巴赫道。
　　“灵脉？”清远十分不解。
　　“你们这些后生对历史一无所知。”友哈巴赫的眼神变得古怪，“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的肮脏和虚伪。”
　　不多时，哈斯沃德带领十字星军所有成员都从罗汉松结界中走了出来，众人朝友哈巴赫跪了下来。
　　“所谓灵王不过是被四十六室圈禁的楔子，三界是无比肮脏和虚伪的存在，今天我——灭却师祖师友哈巴赫就会终结这一切，来给众生塑造一个崭新的新世界。”
　　“誓死追随陛下！”十字星军齐声喊道。
　　石田雨龙也在其中，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清远，满脸忧色。
　　“雨龙，你留在这里，看着山本清远，另外也在此等候你的旧日伙伴吧，他们估计也快到了，杀了他们。”友哈巴赫命令道，“其他人，随我去往灵王殿。”
　　“陛下，石田殿下一人阻止瀞灵廷的人恐怕有些艰难，让属下来协助他吧。”贝尔希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一眼石田雨龙，请命道。
　　“也好，你嗜杀成性，那灵王殿没什么人，你还是留下比较有发挥空间。”
　　“谢陛下。”
　　清远听到二人这话，顿时气血翻涌，她红着眼睛，狠狠盯着贝尔希，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杀了他，给所有被他残忍虐杀的人报仇。
　　等到友哈巴赫率众走后，贝尔希靠着罗汉松悠闲地坐了下来，轻蔑地看着石田雨龙和清远。
　　石田握紧了手里的弓。
　　“怎么，就凭你们两个想杀了我？”贝尔希狞笑道，“不觉得可笑吗？一个连斩魄刀都没有的死神，还有一个凭着血统获得陛下认可的弱小灭却师，你们两个的灵力还不够我塞牙缝呢。”
　　“雪竹！”清远强撑着站直了身子，呼唤道。
　　“哈哈哈哈，山本清远，你以为你那破刀也能穿越灵脉的同根树过来吗？”贝尔希狂笑道。
　　“雪竹！”清远再次喊道。
　　周围的风声变得急促起来，终于一道白色光芒在清远手中闪现，化作雪竹的模样。
　　“清远前辈，你不要动了，你现在的灵压很不稳，不能再使用灵力了。”石田雨龙急忙上前制止清远，“再恨也要忍，要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贝尔希站了起来，走向清远。
　　“既然你一心求死，大爷我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