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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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清觉得这个节目组有点古怪。她刚刚不小心和一个工作人员四目相对，对方明明已经露出了惊喜之色，而靳清也做好了他会过来要签名的心理准备，结果……结果下一秒，就见他强行扭转了表情，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靳清：？？？
她眨眨眼睛，环视一圈，发现每一个朝她走来的人在对上她的目光过后都会生硬地转开视线，飞快埋头，摆出一副瞎忙活的姿态。
“姑妈，你确定全节目组对我来担任评委这件事都没有异议吗？”靳清茫然地问道，“我怎么感觉……他们好像不太喜欢我。”
围观群众表面上岿然不动，内心却在齐声咆哮：嗷嗷嗷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老喜欢你了！
靳霜刚打完电话走过来，闻言四下看了看，失笑，她揉揉靳清的头发，说道：“莫非是个傻丫头？你没发现80%的工作人员都已经聚到这边来了？不喜欢你谁乐意过来看你？”
靳清踮起脚数了数，发现好像确实是这样。她更疑惑了：“喜欢我，为什么站那么远？”
靳霜挑眉：“不是你说的喜欢你就不要打扰你的生活吗？”
围观群众OS：不打扰是因为我们对你爱得深沉。QAQ
“可这里是剧组嘛……”靳清巴巴地说道，“那我在飞机上签了那么多明信片……送得出去吗？”
真的好多！她签了有一个半小时才签完！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批量地签过名了！事实证明不上综艺是个明智的选择！《我是演员》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算少的了，她都签得手软，要是换了一个大型一点的综艺节目，她怕是会签到手断吧……
围观群众OS：嗷嗷嗷有签名明信片开熏开熏开熏！
靳霜笑着摇摇头，示意小钟把靳清的签名分发下去。
靳清不喜欢把自己的照片送给不亲近的人，所以必须发放的签名她都是写在从世界各地带回来的明信片上的。
每一个拿到明信片的人都面色激动，甚至有几个在靳清看过去的时候鼓起勇气对她挥了挥手。
靳清也想像以前一样对他们挥挥手，或者笑一下，但憋了半天，她还是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不想看到他们脸上的失望，靳清扯扯靳霜的衣袖。靳霜转头，看到她不自然的神情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迈了一小步把靳清挡在身后，笑着对众人说道：“那就不打扰大家工作了。我带清清去后面准备，小钟你发完明信片就过来吧。”
小钟忙着手上的事情，头也不回地答了声“好”，其他人心里再不舍，也不得不跟着点头。
离开众人的视线，靳清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
将她脸上微妙的变动收入眼中，靳霜担忧地问道：“还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想跟同龄人打交道吗？”
靳清流露出懊恼之色，双唇紧抿地点了点头。
靳霜的眼眶有些酸涩，她伸手抱住靳清，把她的脑袋按在怀里，哄小孩儿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听起来飘忽不定：“清清啊，姑妈的宝贝。每次看到你这样，我都会后悔当初没有弄死何文心……其实现在弄死她也不难，我知道她在菲律宾，那个地方出什么意外都不稀奇，要不我……”
靳清原本也是想哭的，听了这话却忍不住破涕为笑，她安抚地拍了拍姑妈的肩，说道：“好啦，听听您说的什么话？你把她弄死了，发生过的就可以当没发生了吗？净想些有的没的。”
却不料她的安慰一点效果都没有，靳霜不仅没能宽心，反而哽咽起来：“这个事情……姑妈一直觉得特别对不起你，是我太大意了……我还是应该给你安排一个公关团队的……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
“喂喂喂说啥呢，”靳清挣开靳霜的怀抱，打断她的话，“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我就乌漆抹黑这一个弟弟，你少做那些一言不合就抹去我弟弟存在的假设。”
靳清说着，从包里取出纸巾递给靳霜：“再说了，当初是我自己说我不需要炒作营销，配了公关团队也是浪费，您怎么这么想不开，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靳霜也自觉失态，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说道：“我只是担心你这样下去没法跟别人交朋友。”
靳清满不在乎地说道：“朋友拿那么多来干嘛？我有你们，有慕昭和婉婉，有那么多师兄师姐，哦今天之后说不定还会多出一个师弟……够了呀。与其交几个新朋友然后日夜忧心其中一个又在某一天从背后捅我一刀，我还不如守着这些个可信的过。”
靳霜当然知道靳清这话是说来安慰她的。
靳清自两年前被视为亲密的朋友背叛以后就变得抗拒和同龄人打交道，她表面上总是无所谓的样子，但靳霜知道，每次她用冷漠拒绝了别人的示好以后，她都会在背地里伤心很久。
这是她悔青了肠子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靳霜强打起精神，笑容勉强地捏捏靳清的脸蛋，说道：“是啊，有姑妈和姑爹在，我们清清在这个圈子里，想横着走就横着走，想竖着走就竖着走，不需要改变，更不用迎合，做你自己就好。”
“什么横着走竖着走的，我又不是螃蟹，”靳清笑起来，甜腻腻地挽住靳霜的胳膊往化妆间走，“耽搁了不少时间，我们得走快一点了，不然凯文又要生气了，他最讨厌等人了……哎，在给我做造型之前，让凯文先给你补个妆吧，你眼线都花了……你这次用的什么牌子的眼线笔，怎么哭了一小下就花了？”
“胡说八道，我今天哪有画眼线？”
“hiahiahia我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不过你说我这样，以后谈恋爱怎么办呀？”
“才十九岁就想着谈恋爱了？我看是时候让你爸教育你一下了。”
“我就事论事，您怎么能瞎告状呢？十九岁不小了，明年生日一过就奔三了，要早作考虑吖！”
“有点道理……你看看你那些个师兄里有没有入得了眼的？反正除了你明耀师兄隐婚了以外都是单身。”
“哇……不是吧？最小的凌霍师兄也比我大八岁，您是认真的吗？”
“十岁以内应该能接受吧？怎么，嫌老？那要不你待会儿看看池晏怎么样，看得上的话，管他演技好不好都签回去给你当契约夫君，怎么样？”
“Emmm我看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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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摄影棚的角落里，资深前辈和入门后生之间心贴心的交流仍在继续——
十五分钟的采访，小何全程目瞪口呆地看完，直到屏幕自动熄灭，他才咽了咽口水，无比崇敬地说道：“我女神这么拽……她姑妈知道吗？”
“我想应该是知道的。”老胡淡定地接口，“这一档专访是直播，你知道那天全国有多少人冲着‘靳清以真名复出’的噱头守在电脑电视机前吗？还没开播收视就已经很可观了。你看主持人的脸都笑成了烂柿子，结果靳清上来就是一通不留情面的怼，顿时笑脸变抽筋2333。”
小何依言把进度拉回靳清五连怼的地方，果然有一个主持人的特写镜头，那笑容僵在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逗了。
“这些话换了任何一个明星说出来，可能早就被喷得体无完肤了。但是喷靳清的人很少，知道为什么吗？”老胡拿回手机按亮屏幕，他的屏保是靳清参演《青蛇》的超高清定妆照，十八岁的少女风姿绰约、妩媚妖娆，一双眼睛却乖巧灵动、清澈见底，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因为我们都对她心怀愧疚，”老胡的声音渐渐低下来，“那一年……大概全网民都欠她一句‘对不起’吧。原以为会是年度第一丑闻，没想到真相出人意料。”
小何眨眨眼睛，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微妙，他乜斜着老胡，问道：“哇这么深刻，你该不会……”
老胡翻着白眼打断他：“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跟风黑，我只是……沉默了。”他尴尬地抓着后脑勺，动作之躁、频率之高，大有半分钟把自己挠成个秃头的架势，“……其实我们会这么想很正常。你说她一个普普通通、没家世没背景没渠道的普通女孩，凭什么一出道就参演‘大陆第一导’谷瑞安的电影？凭什么饰演的第一个角色就同时拿下了金马电影节最佳女配角和最佳新人奖？凭什么这么任性，说不上综艺就不上综艺，说只拍戏就真的只拍戏？因为她运气好被靳霜看中了？靳霜是什么人？整个娱乐圈谁不给她三份薄面？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投入她门下，偏偏就她被靳霜看到了？黎昕、凌霍、萧姗……靳霜门下哪个艺人没上过综艺？偏偏就她独得靳霜的宠爱？别闹，这可是娱乐圈，不是小女孩的梦幻国度，人们只会相信她有绝对强硬的背景或者过人的手段，而不会相信她只是单纯地走运。”
“所有知道她的人心里都埋着一颗怀疑的种子，哪怕是喜欢她、自称粉丝的我们。只是一直没有证据，才能勉强压制。但时间越久，怀疑越深，她走得越顺风顺水，就越能佐证她背后有人的臆测。所以在开.房照被挂出来的时候，网友和粉丝的情绪才会爆发得不可收拾。”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咱们导演是靳清的粉，而且是病得不轻的那种。想进我们节目组工作，除了要通过两轮面试以外，还得接受导演的‘真爱考验’——其实就是假装成路人打探你有没有骂过靳清。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有啊，怎么没有？”小何恍然大悟，“那天我面试完出来准备回家，一个奇怪的大叔忽然拉着我东拉西扯一大堆，本来我都有点不耐烦了，他突然来一句‘你喜不喜欢靳清’，我说‘喜欢啊’，他又问‘你骂过她没有？就是两年前那个事’，我说‘我没有’。然后他就很高兴地走了，第二天我接到电话让我来上班，我才知道那个大叔是导演emmmm。”说完他又有些疑惑，“……不对啊，我记得我专门问过他为什么要问我有没有骂过靳清，他说我们圈内人就要有圈内人的职业道德，不能别人骂我们就跟着骂，这样显得我们很不专业。虽然我没听懂，但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嘁，听他瞎扯。那他怎么不问你有没有骂过那些靠虚虚实实的黑料走红的明星？不过是为了掩饰他是靳清的重度迷哥，所以连节目组招人都要招没骂过靳清的人进来的事实。”老胡不以为意地说道，“跟你讲，我们节目组的员工，100%没有骂过靳清，80%是靳清的粉。我想他心里最理想的员工应该既是靳清的粉又没骂过她最好是在她被黑的时候还帮她说过话的，但符合这三条标准的人太少了，这么多年下来，全节目组也只有他和他老婆，他不得不退而求次。”
“我们这些剩下的，都是在那个时候沉默了的。但实际上，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沉默也是一种伤害吧。才十七岁的小姑娘，三年来青云直上，一点曲折都没遇到过，突然被爆出这么大个丑闻，没有公关团队、父母远在非洲、唯一的靠山进了产房……别说她了，换了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有且只有我们，这些所谓的粉丝。”
“可我们却沉默了。”
“沉默，意味着我们相信了丑闻，只是看在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不愿意落井下石。”
“她应该对我们很失望，才会一声不吭地出国，等到我们知道真相，悔青了肠子，到处找她想跟她道歉的时候，她已经切断了所有和粉丝联络的渠道。”
“再出现的时候，”老胡对小何耸耸肩，语气说不出是无奈还是感慨，“她就变成了你看到的这样。以前的靳清虽然不上综艺不接受采访，但走的还是软萌路线。哪儿像现在？她自己都说复出后的自己像了一颗货真价实的茅坑石头，又臭又硬，还浑身是刺。其实脾气坏一点也好，正好让人无从下手，反正她有资本。”
“我们能怎么办？还不是只有把她宠着。她想当一个普通的学生，我们就绝不围堵她的学校；她想安安心心陪父母逛街旅游，我们就帮她拦住想找她要签名合照的路人；她不希望被打扰，我们就远远地看着。这种待遇在娱乐圈里可是独一份。”
“所以说你小子，”老胡“哼哼”两声，抖着眉毛坏笑，“看到靳清就往前冲，这可是路人粉的表现，你好意思叫她女神？”
小何被数落得很是心虚，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不能怪我！我去年才被靳清圈粉，两年前……两年前我在非洲巡演呢，等我回国的时候，女神已经复出好几个月了。”
老胡的眉毛居高不下：“哟，还在非洲巡演？就你那破马戏团？”
这轻视的口吻真是让人一听就来气，小何努力扬起下巴，强行以比老胡矮一个头的身高俯视他：“你可以侮辱我的职业！但不能侮辱我的team！我那可是高度专业的合法马戏团！国家给我们颁发了证书的！”
“哦。”老胡凉凉地说道，“那也改变不了导演招了一个给猴子打灯光的人来给我们的观众、评委、选手打灯光的事实。”
小何炸毛：“给猴子打灯光怎么啦！人不都是猴子变的吗！”
“注意你的用词，你是猴子变的。我们不是。”老胡继续逗他，“好了，你把你原型露给我看看，放心我不会把你上交给国家。”
小何：“￥#@！%…&*”
老胡语重心长：“年轻人，不要这么暴躁，容易猝死。”
“……”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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