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平天烬

6、失踪的男人(1)

　　2.失踪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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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11 天很蓝很蓝
　　天哪！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居然那么大胆——居然买了这个东西回来，专门写他。我知道我已经完了，已经对他不可自拔了，才会做起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来了，呜……
　　早知道那么容易动心那时就不该心软陪兰芳去什么英语角，然后看见那张让我心动的脸……呜呜，连人家的名字我都不知道啊，心动什么啊……
　　他的个性有点沉默，坐在那里跟人讲话时面部表情很节制，简直就像老式日本片里的欧吉桑一般，偏偏吸引人。原来自己的偏好是这种啊= =|||

　　9．15 下雨了
　　明明早上起床时天气还很好，结果在图书馆里办了还书手续出来就下起了暴雨，站在房檐下还是感到寒气逼人。
　　呜呜～我为什么这么命苦啊，一边翻开新借的书一边碎碎念，偏偏今天手机没电留在宿舍里充电，想找人求救都没办法。
　　都怪兰芳那家伙昨晚硬是要用我的手机玩游戏，好了吧，倒霉的是我。今天一定要训训她。
　　正在不停地碎碎念时，一个男生的声音响起，“同学你没带伞是吗？这把借给你吧。”
　　简直就像在做梦一样啊——
　　他就站在我面前，然后说出简直是天使才会说的话嘛。
　　我都傻了，直到他的同伴笑眯眯地开他玩笑的时候我才回神（真是太丢人了，泪T_T）
　　原来是因为他们几个同学在图书馆读书，下雨了同宿舍的送伞过来，拿多了，看见我站在那里‘可怜兮兮’的（是他那个同学说的）就好心把伞借给我。
　　这真是要感谢我爸妈把我生的只要皱起眉就可怜兮兮的模样啊^_^
　　对了，今天我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做方冬青。

　　9．18 终于啊
　　真不敢相信自己学校有这么大，大到明知道一个人的系别和名字竟然两天都没见到本尊的地步。前天我就找到经济系去，结果大四生基本上已经没课了，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人，然后打听了大四经济男生宿舍是哪个楼，急急忙忙冲过去后，他——他竟然和别的同学换宿舍了——天哪——
　　硬着头皮继续追问他搬到哪个宿舍去了，幸好宿管大爷不像我们楼下大姐那样八卦，很亲切地就告诉我了，不过被追问我是他什么人的时候，我差点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那个——让人怎么回答嘛。
　　当下午跑去他现在宿舍的时候，被告知他去上自习了。
　　呜～方冬青，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同宿舍的同学用暧昧的眼光看着我，叫我晚上再过来找，我哪有那个脸了，只好说我明天中午再过来。
　　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傻，直接把伞交给他的同学就好了嘛……这样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其实就是想见他一面。
　　让我死了吧。
　　第二天在我的自我调试中度过，我没脸再去找他。
　　今天还是忍不住了，就算丢脸也比被人说借人伞不还的好。
　　才到他的宿舍楼，就看见了他坐在楼底看书，把伞还给他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都怪他没考虑周全，竟然忘了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
　　我大概是脑袋发晕了，接着就回答，“那现在可以给我吗？”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因为他刚才那句怕我再次跑空所以专程等在楼下这句话给灌晕了。
　　最终，我如愿以偿地要到了他的电话号码，当然也送出去了自己的，呵呵，满载而归。

　　9.25 天很蓝很蓝
　　老师布置了计算机大作业，我一学期都没听过他讲的什么鬼编程哪里会做那种东西。头疼了好几天后在□□上碰见他诉苦的时候他竟然答应帮忙做。
　　这不是，那个所谓的‘因祸得福’嘛，高兴地我一晚上没睡着，一直找不到理由去见他，这回终于有正当理由了。
　　到了经济系机房时，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随着他走进去的时候，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他的人缘似乎很好，总是有学弟学妹说着‘师兄，你来上网啊’之类的话打招呼，他都是微笑地点头，有些面皮薄的女孩子脸红地低下头。
　　什么嘛——他干嘛那样笑啊，从来没见过他那种亲切的笑容，一看口水快要流满地了。
　　简直就是一株会走路的桃花嘛。
　　太罪孽了。
　　而我，竟然很想独占这株桃花。

　　10．10

　　觉得喜欢一个人真的是一件很讨厌的事情，只是想多见面的想法慢慢会变成想要天天见面，想要对方眼里只看得见自己，只有岂不是太自私了嘛。
　　总是忍不住盯着他发呆，他肯定发现了，竟然什么也不说，这也太狡猾了，要说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还故意装傻，5～我不要去找他了啦。
　　说是这么说，下午和兰芳去食堂吃饭时看见他和别的女生一起吃饭，说说笑笑的，心一下子像是被摔到地上一般，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排上队伍打了什么回到宿舍。
　　晚上，在□□上看见他的留言，说是作业做好了，发到我的邮箱里了。
　　我对着电脑不禁流下眼泪。
　　对我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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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渐起渐落的声音已经全部都消失了，夜如死一般寂静。大概已经三点以后了吧。拨开窗帘看了一眼，发觉对面的窗子里还隐约透着光亮。
　　梁平觉得有些头晕，合上了日记，靠在床头休息，可能时渐进年关，最近又有些疏忽了的关系，贫血的次数增多了一点。那年起，身体就变成了一样负累，别人就不说了，自己都觉得非常烦。
　　日记显然是前任老板娘的，虽然是未经允许地偷看，也不怎么觉得不好意思，如果不想被看到的话，离开就应该带走，丢弃一段感情就等于丢弃了自己当初的心情，不仅背叛了别人，事实上也丢弃了自己。
　　这么一想就觉得感情的变迁真是可怕的东西。
　　世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残忍的。
　　想起方冬青那张淡漠的脸孔，真难以想象他会有日记上那些代表青春年少的时候。
　　抿起唇忍不住笑，一边模模糊糊胡思乱想，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早上在屋里喝了一杯牛奶塞了两片面包就出门了，到冬日后，看见方冬青指挥店员将一些书搬出放在店门口的架子上，看到他又想起日记里那个笑起来有如暖阳的男子，真的是这个人吗？
　　“这是干什么？”梁平问着。
　　“每到过年前，老板都会特卖一部分书。”店员A抢着回答了。
　　“是卖不出去的所以降价处理吗？”毫无恶意地说出了一般书店的做法，马上招来了不满的嚷嚷声。
　　“梁姐，你这么说就太失礼啦，咱们店里才不会做这种事，这些书都是老板亲自挑选的卖给爱书的有缘人的，事实上，这几年有老顾客专程等这段时间的惊喜了，俨然成为一个小型书市，甚至有搬离这里的人来邮购呢——也许也会发生像《查令十字街》里那种浪漫的故事发生。”店员小慧用梦幻的表情说着，歪着头已经掉入自己编造出来的美梦中，后来梁平才知道她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叶心慧。
　　“呵呵，这个真的时很有可能的事呢，尤其方老板年少有为——”梁平忍不住笑出来，看见方冬青撇她的表情后，笑得有些故意，“如果再多点笑容就更好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呢——”小慧凑近梁平，“你见过方大哥的笑吗？真的很诱惑人……”
　　嗯，像一株会走路的桃花，祸害人间。
　　日记中是这么写的。
　　这么一想又忍不住笑起来，招来方冬青警告的视线。真佩服魏小姐的想象力，方冬青和桃花？
　　“为什么要叫我梁姐？”梁平学着她轻声地咬耳朵，已经被叫了两次了，不是她的错觉。
　　“小静说你是冬日的半个老板娘啊。”
　　这样啊，原来是由于辈分关系，梁平了然地点头。
　　“还没聊够？你们确定不需要去冬日里喝杯咖啡，吃块面包慢慢交流？”方冬青的目光凉凉地扫过来，也不气恼，只是淡淡说着，就这样才叫人觉得恐怖吧。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褐色夹克，里面是高领黑毛衣，相对他来说比较正式的打扮，梁平好奇地看了一会，然后走去开店，方冬青叫住她，迎向他疑问的目光，像是斟酌了一下才问了一句，“你有什么问题？”
　　“啊？”不明所以地发出了单音，然后突然明白自己今天看他的目光含有‘探询’的意味叫他瞧出来了，连忙摇头，“没事没事。”
　　转身的时候呼了口气，真敏感的男人，应付起来很辛苦吧。

　　小静请了假，所以新雇了个女孩子，名叫柳镜如。后来被问到当时三人中为何就用了她，梁平只是说，因为喜欢她的名字。
　　“镜如，起名的人大概很珍惜你吧。”
　　镜如愣了一下，然后温柔地笑了笑，很温柔的笑，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点寂寞。
　　在这呆久了后，才渐渐体味出当初小静那句‘你呆久一些就会喜欢上这里’的含义了。
　　这里有着让人想要停歇的感觉，一直孤零零走着，会有累的时候，停下来歇歇才能继续向前走，或者回头。
　　镜如长相很温婉，属于那种静静绽放的类型，她叫梁平‘梁小姐’。从一个人对别人的称呼当中就可以看出她本人的个性。
　　推门进去时看见玻璃柜已经被擦干净正等着面包上架。
　　镜如恰好从里堂走出来，看见梁平微微一笑，“梁小姐，早。”
　　“我还以为你迟些才来。”
　　“到了一会了，徐师傅给了我后门的钥匙，刚才看见你和方老板在门口谈话，所以没打招呼。”镜如穿着橘色的毛衣笑得很安静。
　　梁平不由想到个性活泼却给人宁静感觉的小静，揉了揉眼睛，绕到后面帮忙上面包。
　　小静时给人幸福感的女孩，从她脸上看到的是希望与快乐，所以才会吸引那样的人的眼，可惜缘分太晚。
　　这个世界，很多东西早就被注定了。
　　我们能够更改的不过是自己的心情。

　　大概是天气越来越冷的关系，店里的生意比以前好一些，也有年轻的男女专程来订做精致的蛋糕，梁平都以同样的理由拒绝。
　　“梁小姐，为什么不接受订做呢？徐师傅都说了能做蛋糕。”
　　下去三点的时候，突然下起雪，细细的雪飘着，从门内望去，觉得很浪漫，有想买礼物送人的冲动。
　　梁平看了一会才回答，“面包和蛋糕总是有区别的。”
　　“是温暖吗？”镜如想了一会，才低声说着。
　　“大概是吧。”

　　人少的时候，梁平就拿出日记本来读，魏小姐人很可爱，描写起东西来让人回味有余，忍不住会心一笑，形容方冬青也栩栩如生，所以早上才忍不住想从他身上看到过去的样子。
　　方冬青一直不愿意承认冬日存在，是想忘记过去的感情，因为在意，所以才会想要否认吧，既然这样，为何魏小姐会选择不告而别？
　　“镜如，什么理由才会让人选择不告而别？”开了盏小台灯织毛衣的镜如听到这句话，动作停了停，才头也没抬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我想大概是没有告别的必要，告别了和没告别都不会有人在意。”
　　是吗？梁平眯起眼，想起那天清晨，还微微带着寒雾，她一声不响地开着车离去，没和任何一个人说，是因为觉得疲倦了，不想再听见虚假的话所以什么也不说地离开，连字条都没有留。
　　大概，每个人离开的理由都是不同的吧。
　　那么，魏小姐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离开呢？
　　觉得有些累，梁平转移视线，终点落在了镜如正在织的毛衣上，看上去已经织得差不多了，挺大件的，像是给男人的毛衣。
　　从不主动提自己的过去是梁平和镜如的默契。
　　“我从现在开始学织毛衣，可以在冬天前织好吗？”
　　镜如轻轻看了她一眼，瞧见她眼里的落寞，以前学织毛衣不是因为想要送给什么人，而是觉得女孩子给人织毛衣的模样特别温柔，所以想要体会那种温柔去学了，直到现在才明白，不是织毛衣的动作温柔而是织毛衣时所带有的那种心情使人温柔。
　　“如果努力一些，大概明年冬天前能织好吧。”
　　梁平大笑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了，只是突然觉得心情很好，又恰好镜如的话愉悦了她，所以笑得非常肆意。
　　“那么镜如你教我吧，我不会中途放弃的。”
　　曾经放弃过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后悔地要死，所以再也不可以轻言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