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险恶的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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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莫探员慢慢踱步过来，走到普卢特和自动贩卖机之间买了瓶饮料。普卢特仰着小脑袋看了一眼，递出那枚硬币。
“喂，给我买那个。”他直直指着拿铁咖啡的图标，理所当然地说。
法莫静了一瞬，手里拿着巧克力奶，不知道是不是该递给这个不太友善的孩子。普卢特奇怪地瞥着他，转身看到了剩下的三人。
“我要这个，给我买。”
“啊，啊啊！”愣头青波普接过硬币塞进贩卖机，“要拿个？咖啡？不行，小孩子不能喝这个。姜味可乐怎么样？对，碳酸对牙齿不好，还是喝柠檬汁吧。这种是英国产的，不含碳酸。看呐，还有儿童酸奶，我小时候妈妈买的就是这种。竟然还在卖，太怀念了！我要这个。”
哗啦一声，小包装的酸奶吐出了窗口。波普蹲着掏出来，撕开纸盖子舔了下上面的浓奶。“啊……就是这个味道。给，好好拿着，很好喝哦。”
普卢特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保持着这种眼神依次看向了剩下的三个人身上，然后便一言不发的转头走了。他兜里唯一的一个硬币被骗小孩的老混蛋浪费了，要想喝还得跟护士死磨硬泡。
“诶？怎么不要了？”
法莫探员警告地瞪了愣头青一眼，跟着普卢特坐在了他的旁边，两位警探也站在两边，时不时向四周查看，像是放风的毒-贩。
“孩子，我很抱歉。”他想了想还是用了老掉牙的开场方式，“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问过了，爸爸已经脱离危险了，你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普卢特面无表情，剥开一根蓝莓棒棒糖含在嘴里，又拿出来有一下没一下地舔。法莫有些尴尬，但做FBI这行就得做好面对形形色*色的怪人的准备，包括有社交障碍和自闭的小豆丁。
“听着，孩子。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爸爸不在身边，还受了伤，有些不好的人做了很坏的事，让很多无辜的人再也看不见了，一些人因此死掉了。我能理解你，但现在更重要的是把这些坏蛋抓住，不能让他们继续伤害其他像你爸爸那样的人，伤害像你一样的孩子。你有勇气的是不是？想要帮助叔叔抓坏蛋对不对？那么告诉叔叔你都看到了什么，起火的时候台上发生了什么。”
“你是……FBI？”普卢特这才给了他些注意，这些人显然涉嫌歧视，根本没有出示证件。“而你们俩是警察。那个傻子呢？CIA么？”
“不是。”法莫显然没想到这个年纪的小孩能分清这些部门之间的区别。
“说实话我不害怕，只是有些……你明白的——暴躁。你说的对，有些人死了，瞎了，但没一个像他那样倒霉的，直接没了腿。我现在很烦恼我们的下半辈子怎么过，看上去我要养他一辈子了。带着他那样的拖油瓶，我的整个人生从现在就可以说是完蛋了。回家了并不是什么好事，回去了也意味着永远出不来了。他死人一样地躺在那里，我则要满世界为微薄的救济金奔波，被你们从一个部门踢到另一个。也许就该让坏蛋们继续干坏事，那样弱势的群体才会壮大，政府和社会才会听听我们的声音，为我们提供帮助。我是很有勇气，但一想到未来的生活就一下子都跑掉了。美国政府都在致力于掏光纳税人口袋里的最后一个硬币，我还能指望些什么？我没什么能告诉你的，为什么不问问那些瞎子。他们什么都看不明白，所以才什么都说得出来。我没有可说的，我得去面对我的未来了。”
普卢特说着这篇长篇大论，从座椅上跳了下来。男护士正从病房里出来，一手查看病例，一手招呼他过去。普卢特向远处走着，回头看了一眼。那三个干练的警探和探员正瞠目地看着他，像是迪斯尼动画里的那只傻狗，然后他便走进了病房关上了门。
“诶？那孩子说了么？”愣头青疑惑地问着，从自动贩卖机那里走过来，“这么快就完了？我还没喝完呢。”
“闭嘴。”法莫说道，“把那枚该死的硬币还给他，然后给我滚去找新的证人。”
病房里很暗，靠窗的那边拉上了帘帐，把整个病床照在阴影里。男护士把普卢特抱上床边的椅子上，食指堵在嘴上嘘了一声。普卢特小脑袋转过去，看着昏睡的维克多好一会儿也点点头，也做了个嘘的动作。男护士拍拍他的头，给他怀里塞了个奶油三明治，叮嘱了几句便出去了。普卢特便甩着腿踢下了鞋，搂着维克多的腰钻到被窝里。
没有多久，维克多便醒了，他扶了下床侧要坐起来，却使不上力气地跌了回去。
“别动！嘘……”
“小奶球？我们这是在哪？”维克多抬手去拉脸上的纱布，被普卢特一巴掌打下来。
“我们在医院。嘘，你别说话，先听我说。现在情况不好，非常不好。我们被FBI盯住了，必须万分小心，一步都不能错。所以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装个病人，我做你的体贴的儿子。等着他们调查完毕，我们再偷偷的走掉。”
维克多似懂非懂，总是想去扯绑眼睛的纱布，让普卢特斥责了几句，便不再说话，规规矩矩装瞎子。两个人依偎在暗处快要睡着了，维克多的麻药过了药效。
“唔……小奶球？！我的腿好疼。”他轻哼了几声，还是忍不住起身去摸疼痛的地方，普卢特连说着不许动，一边去拉他的手。维克多被推搡了几下，拗着偏要摸，一个用力过猛直接按在了床铺上。本来是小腿的位置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这么回事？！”他顾不上装什么瞎子了，纱布一把扯了下来，露出灼伤后微微发红的眼眶。“我没有腿啦！？你把我的腿锯了？”
“别叫！躺下。”
“我没有腿了？不能走路啦！？”他一把扯开被子，这下可一点也欺骗不了自己了，亲眼看见了裹着纱布的孤零零的大腿。手术的操刀医生似乎有着不轻的强迫症，双腿的切口很一致，都是在膝盖骨下一个关节的地方，左右两腿很是和谐统一。
“不要那么大声！”普卢特低声急道，捂住维克多的嘴巴压回了床铺上。窗外两个护士急急走过，似乎没有发现这里面的情况。
维克多扭了下脸，嘴巴被放出来也没在叫唤，只是呆呆地盯着淡蓝色的帘帐，普卢特也默默地坐着。好一会儿，他回过头，眼球红得兔子似的，嘴唇也抖个不停，一句话说了好几遍普卢特才听明白。
“没有，你没有废。”普卢特拨开他的碎发，头顶住他的额头，“这怎么能叫废了呢？不是还有手么？就算手没有了，你还有脸还有这里啊。”他在维克多的屁股肉上掐了一大把。
维克多一点没觉得好笑，脸皱得跟哭一样。“还不如死了。这算什么啊，我以后还怎么……还不如死了算了……”他喃喃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场景，满脸的绝望。
普卢特看他望着天花板，生无可恋心如死灰的神情，满腔的怜爱疼惜蒸腾而上突破天际，转化为沸腾火热的欲*望袅袅袭下，沉淀到心底，混进了尚有余温的火山灰里。那是上一次情感爆发后所剩无几的余韵，浪荡着席卷着，若有似无地遍布在空旷的天际间。看似勉力维持着爱意的悸动，却伴着风沙，连绵不绝地涌动，模拟着最初的那份触动。
普卢特不太能体会自己内心中的感受，转述在行动上去给维克多含情脉脉的回馈更是没可能。他从不觉得自己能深沉的爱人，便更不觉得对维克多的情感是爱。他只清楚，自己离不开维克多，想要执掌他，折辱他，取悦他，爱抚他。每一个带着强烈感情-色彩的词普卢特都想对维克多做，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不论维克多愿意还是痛恨。
闲着没事的时候，普卢特总在脑子里幻想着对维克多做各种没办法实现或者实现后没办法挽回的事。大多时候的念头让他自己都厌恶，但同时又激动得兴致盎然。清醒的时候他也会悔恨，既有羞耻又有愧疚。但只要一得了空闲，他总是不可避免的坠入了无边无际的情-色梦境中，像个没骨气的瘾君子，即便烂泥般让人抛弃在暗巷臭沟里等死，最后的念头也是那飘飘欲仙的一口。
普卢特这时候真的看不起自己，他小手放在口袋里，手心里紧紧握着一瓶针剂。那是从机密基地里顺来的，用来起死回生的神奇药剂。科尔森说能靠它医治好自己的断臂，那么应该也能修好维克多的双腿，所以普卢特自始至终都没有担忧。他应该把它拿出来，然后替维克多亲亲眼角，说句不要担心，什么都别怕。但他没有。
“别担心，什么都别想……”他低头轻轻吻着维克多的眼角，小手拿出来，把口袋的拉锁拉好，“有没有腿的我不在乎。没有腿也挺好，你现在放在我肩膀上试试，看我能不能扛好。”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险恶的用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