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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秋更夏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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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新奇的世界,曾经仅仅在历史中拜读过。拜读过在着皇权为上的社会里,手腕强硬,处世厉断的康熙,九子相争的惨烈。但这也只是用一本历史,在告诉后来,各种的评论,后来真的能解多少。
我也见了自己的阿玛,身袍朝服,两位哥哥,步如仕途。也许,真的是君贵民轻,我虽然被养在深闺,但对康熙,对他的诸子,却跃跃一试的想见。
也只是想,因为额娘并不想我接触这些。她总是随性的让我生活,不是天马行空,但也有一方天地。
在着权贵候门,古宅大院生活,见了太多不同的脸,不知那张是真是假。在额娘面前,我是乖巧若兮的小格格,在阿玛面前,我是温顺可人的乖女儿,在我两个哥哥面前,我是调皮捣蛋的小妹妹。
不过天知道,到底哪个是我。或许我早遗忘了自己的本性,只是在尽力扮演好每个人心中最完美的角色。原来人,如何都是无法让所有人满意。
以前曾和萧萧讨论过这样的问题,到底是我们太奇怪,还是别人太奇怪。是我们看不透别人,还是别人看不懂我们。
到最后也只能归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我本来就游离在现实与虚幻中,浪漫与残酷里。现在这一穿,更是不得了,大半的时间,就是在那想着。
虽是自由,但每日的礼数也要周全。早起给额娘请安,阿玛下朝后给阿玛请安。我见了机会,就央求着他们,让我出府走走。每每都被他们话里挡下,太极打着。央求哥哥带我出府,也是诸多搪塞,不是我身子见不的风,就是怕额娘阿玛怪罪。
“你们不肯便不肯,我这就去回了阿玛,二哥这些日子见你们前,都先是换了衣服,洗了胭脂味的。”我跺了垛脚,撅着嘴转身就要走。
二哥眼快拉住我,给大哥使了个眼色,陪笑道,“妹妹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混帐话,哪个该死的东西搅舌跟的。”
这哪是别人在耳边搅的,前日我本想偷跑出去玩,不巧他们刚进府,怕和他们打照面,就躲在了门侧后。不想听到他们叨咕着什么青楼,什么女子的,这才想诈诈他们。
阿玛虽平日里开明可亲,但对礼教风化,门第之见,还是很重的。我故做为难的看着他们,面带忧虑之色,“好象是二哥上回自己对我吹嘘的,”我加重二哥两字,拿眼瞄他,见他对脸胀的通红,不知是天热还是什么的。
大哥倒像没事的人,充耳不闻的悠闲喝着茶。我贼贼的笑,好歹蘩珞长的清秀雅静,那一身清新的气质,更是别人学不得。
我大眼眨巴眨巴的对着二哥,眼里还写着别辜负的希望。大哥倒是淡漠,茶一口一口的没停过。这刚泡好的茶,也不觉得烫口,但看他那样,分明的享受。
咬咬牙,二哥认真的看着我,“你真要出府玩?”我重重的点头,为了让他信服,还举手嘴里道,“上有黄天,下有厚土,我佟佳氏蘩珞真的好想出去逛逛,如果我不是那么那么想出去,也不会诅咒我英俊潇洒的二哥是太监的...”
我话还没完,大哥那口茶就很不客气的喷在了二哥衣上,俯头连声笑。二哥瞪着眼珠,就差我扑上来痛打我,直听他咬牙问,“什么叫我是太监!”
我只无辜的看了看他,动手替大哥擦起刚刚喷出的水滴,“字面意思是,如果我不想出去,那你就是太监。但我很想出去呀,那二哥当然不是太监。”
二哥从身后一把拎起我衣领,凑到我面前,呼出的气洒在我鼻间,明明很想发火,语气却温柔的让我起了鸡皮疙瘩,“亲爱的妹妹,明日,哥哥一定好好陪你出府玩。”语毕人已走出亭子。
“二哥发火了。”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突然吞吞的一句,看着自己的大哥。
大哥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像是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我也大方的让他看,墨黑的眼中,凌厉的仿佛要穿透我的灵魂,直达深处。
“你还记得索额图的大公子吗?”我摇摇头,不知晓是哪号大人物。他起身拍拍我的肩,“你二哥明日不是答应带你出去玩了吗。别多想了,耗了心血,伤了身子。”
“恩。”我轻应下,又仰头笑。不管二哥是不是被我恼到了,明日带我出去玩才是王道。大哥只宠腻的看着我,但眼神似乎又漂向不知名的地方。
猛然发现,满园的花竟都败落了,所留满地残花。无怪当日黛玉葬花,万物皆是生灵,只是一个轮回,我轻声告诉自己。
我缠着大哥,陪我一同挖了个坑,学起了黛玉葬花。哥哥古怪的探询着看我,我满不在乎,笑眯眯的把凋零落下的花埋进那坑中。随口问道,“哥哥可听过葬花吟?”
也不待他说,就自古自的念了出来,“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边说边伸了拦腰,大哥眼里满是严厉,我看着突然觉得自己露了太多,一个未出阁的格格,哪里这些东西。
吐了吐舌头,有些怯怯的喊道,“大哥。”
“不记得了才好...”喃喃的话,与额娘当日的话异曲同工,只是我不知道,蘩珞该不记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