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麻疹 ...
-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谢瑶池丢下几个字落荒而逃。
谢阆苑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勾唇笑了。转身带着紫苏缓缓的往回走，紫苏心念急转，悟出关键之后惊讶的捂嘴：“小姐的意思是，上次落水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谢阆苑点头：“你没事的时候悄悄打听一下，看那天是否有人看见了什么。”没有人证的话，她就是告状也没人信。
说不定还会落得个污蔑姐妹的下场。
第二天一早周氏派萧妈妈来传谢阆苑。
谢阆苑不紧不慢的，让紫苏服侍着穿了件鹅黄色绣葱绿柿蒂纹的妆花褙子，茶色潞绸螺纹裙，又梳了小髻，戴好簪子绢花，弄好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萧妈妈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坐在花厅里频频的往内室看。
谢阆苑走出来时，就看到萧妈妈伸长了脖子，她面上带笑，俏皮的和萧妈妈说话：“去见母亲，少不得打扮精心些，让妈妈久等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萧妈妈面皮抖动了几下，最终不好发泄，闷声闷气的道：“大小姐快些吧，可别误了吃早膳。”
来到星辉园的主厅，却不见谢瑶池的影子。
周氏只叫了她一人过来？谢阆苑心下了然，看来周氏是想和自己单独说话。她行了礼规矩的坐下，眼睛目不斜视的盯着桌上的瓷碗。
“布菜吧。”周氏轻声吩咐。
随侍在厅堂两侧的丫鬟鱼贯上来，一一揭了桌上早已放置妥当的盅盖，喷香的饭食味传出来，让人食欲大动。
小丫鬟替谢阆苑勺了碗肉糜粥，又夹了粉蒸肉和胭脂鹅脯，甜点是百合酥和如意卷，装了满满的两碟子放在她的面前。
“母亲一向吃得清淡，今日特意给你要了两碟甜点，你可喜欢？”周氏言笑晏晏的样子，简直和对待亲生女儿没两样。
谢阆苑却想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礼貌的笑着：“母亲有心了。”
周氏点了点头，两人开始无声的吃饭。周氏大概是故意磨谢阆苑的脾性，一顿饭吃得慢得不能再慢，谢阆苑又不好先放筷子，只得小口小口的用勺子勺碗里的粥，每次勺子里都只有几粒米和几粒肉糜，吃到最后已经感觉不到滋味儿，而只是单纯的重复这个机械的动作。
好半响，周氏终于搁下筷子，抬眼看谢阆苑：“大小姐吃好了没？”
“回母亲，好了。”说话间，只觉腰背酸软。
谢阆苑苦笑，怪不得周氏没有喊谢瑶池来，这哪里是吃饭，简直就是遭罪啊！
饭菜撤下去，萧妈妈服侍周氏倚到一旁的贵妃榻上。谢阆苑却依旧只能坐在没有靠背的圆凳上，继续挺直了腰背。
过了会儿，周氏出声：“原本你都向我开口了，我就没有不允的道理。可惜穗禾那丫鬟和你没有缘分，早上下人来报，说是穗禾突然起了麻疹，为了避免传染，下午就必须将人挪到庄子上去。”
什么麻疹起得这么快？谢阆苑狐疑。
据她多年的临床经验，麻疹在起诊之前有三到四天的潜伏期，且在这个时间段会发热咳嗽等，出现类似感冒的症状，而她前天才和穗禾见过面，那天穗禾还好好的。
难道说周氏是故意骗她？麻疹会传染，如果她提出要去见穗禾，周氏就会以传染为由阻止她，合理又万无一失。
谢阆苑想到这儿不由深深看了周氏几眼。
到底是深宅大院中摸爬滚打出来的，能在大房林氏的手底下抢到一半的管家权，怎么可能是好对付的呢。
她装作惊讶的样子：“怎么好好的就起了麻疹了？请大夫来看了没有？”
周氏对答如常：“怎么没请。因为是传染病，还特意请了许大夫过去看，许大夫说她这病起得急，很是凶猛，让尽快送走。如果时间久了，就有传染别人的风险啊。”
谢阆苑担心周氏先斩后奏，恐怕已经提前将穗禾送走了，忙试探：“许大夫有没有说如何治这个病？现在穗禾在哪儿？”
接连两个问题，周氏为了唬住谢阆苑，就顾不得想那么多，下意识的答道：“许大夫经验丰富，将穗禾隔离在柴房了。”
说完才觉得欠妥，怎么能将病了的大丫鬟关在柴房呢？但是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周氏忙咳嗽两声掩饰：“事急从权，母亲也是为了全府的安全着想。你放心，母亲会好好的送穗禾去乡下，等她病好了，再回你屋里服侍。”
这要是换成以前的谢阆苑，肯定就点头了。
麻疹不是大病，但对女子来说，却胜似大病。因为麻疹出在全身，连脸上也长，长的时候难看不说，还出奇的痒，抓挠过后更是容易因感染而留下疤痕。古代女子把容貌看得极重，一听到类似麻疹、风疹这样的病，都是避之不及。
谢阆苑却没心思想这个，她只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没送走就好。
没送走就意味着她还有时间。
谢阆苑不能肯定周氏是不是说谎，但两天不到的时间，让她相信什么症状都没有的穗禾会突然起麻疹，这是不可能的。
斟酌了片刻，谢阆苑抬起眼来，面上是伤感的神情：“我明白母亲的难处。不过在走之前，我能不能再见穗禾一次？母亲放心，我只隔了房门远远的在院子里和穗禾说几句话，到底主仆一场，我怕她一个人去乡下心里难受。”
到底是小姑娘，都这种时候了，还念着这个。
周氏在心底嗤笑，面上却十分为难：“大小姐，你怎么…万一被传染了，我怎么向老爷和老夫人交代？”
谢阆苑从她脸上看不出端倪来，到底周氏是怕她看出什么，还是真的担心被传染所以不让她见穗禾。但不管怎么样，她是一定要见到穗禾的，只有见到穗禾才能确定她到底有没有生病。
谢阆苑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哀求似的道：“母亲，您就让我见见吧！”
周氏哀叹一声，最后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想见，我也拦不住你。不过一定不能进屋，只能在门外说话。”
谢阆苑连连点头：“一切都听母亲的。”她不能进屋，但是可以让穗禾说啊，到底是不是长了疹子，穗禾自己还不知道吗？
不过谢阆苑旋即又想到，周氏既然答应她见穗禾，那穗禾的身上就肯定是出了毛病的，难道说穗禾真的得了麻疹？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麻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