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谢罪（随笔短篇）》一世芳华/

4、猫鼠同人/谢罪4

　　猫鼠同人/谢罪4（完结）

　　白玉堂仍然在房间里等待。
　　坐下来，又站起，站起来，又坐下，坐立不安。
　　他希望展昭半路上就输了，又不希望他输；希望他来不了这里，又希望他来，踌躇不定。
　　忽然看见一个进来剪烛的手下人。
　　“展昭到了哪儿了？”
　　“展昭，他输了。”
　　“输了？”白玉堂睁大了眼睛，“他也会输？输给谁了？”
　　他心里忽然觉得很不高兴。怎么说他白玉堂的武功也不比四位兄长差，怎么他输给了展昭，那四鼠中间却有人可以赢？哼。
　　“好象是输给四哥了。我也听别人说的，听说展昭跟四哥一起掉进河里了。”
　　“这里没你的事了。”
　　手下人退出去了。
　　白玉堂简直是忧心忡忡了，坐也不坐了，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终于忍不住要出去看的时候，一打开门，就看见一个手下人敲锣打鼓地跑来跟他报喜。
　　“出什么事了？”
　　“五哥，展昭死了。”
　　“你在说什么？”
　　“四哥把他给淹死了，尸体就在外面，大哥，二哥，三哥他们都去了。四哥叫我来跟你报——”那个喜字他还没说出来。
　　“滚开！”白玉堂一掌就把他打飞了老远，冲了出去。
　　河边上围了好多人，全都在议论纷纷。
　　展昭的尸体就放在一块大青石上，头发和衣服全都湿透了。
　　蒋平正在旁边拧衣服里的水。他的头发和衣服也同样的湿。
　　卢方看着展昭，忍不住叹息道：“可惜，可惜。南侠一身武功，纵横天下，想不到英年早逝，实在是江湖的一大损失。”
　　“我哪知道他这么不中淹啊？”蒋平翻了翻眼。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呀？”韩彰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自己淹不死，不要把别人想得都淹不死。这下好了，我们和开封府的梁子可结上了。”
　　“看，五哥来了！”有人忽然叫了一声。所有人都抬头去看。
　　白玉堂真的来了。
　　“让开！”他拔开人群，冲了进来。
　　“五弟。”
　　白玉堂没有回答，他在看着展昭，样子既惊慌，又悲痛，有些痴痴狂狂。
　　他慢慢走过去，忽然俯倒在青石边，站不起来。
　　四鼠面面相觑，表情各不相同，只是全都有些担心。
　　他伸出手，极轻微地抚摩在展昭的脸上，没有感觉到温度，也没有感觉到呼吸。难道展昭真的死了？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死？”白玉堂极其惶骇地问，回过头看着卢方他们。“是谁杀了他？”
　　“是我。”蒋平抱着双手。
　　“你混蛋！你为什么要杀他？”
　　“五弟，你怎么能这样跟你四哥说话？”卢方喝止他道。
　　“我......”白玉堂说不出话。
　　“哎，五弟，你可别忘了，我们可都是在替你报仇耶。”韩彰看着他，说：“不是你说的对展昭恨之入骨，要叫他有来无回吗？他死了，你怎么反倒不高兴了？”
　　“我......”白玉堂的嘴唇颤抖着，眼睛里有眼泪在闪动，好象马上就要落下来了。
　　“这就叫做口是心非。”蒋平冷笑着对韩漳说：“你还真以为他恨展昭啊？他说的话，你得反过来听。”
　　“反过来？”徐庆就完全想不通了，摸着头道：“说话还有反的？那多麻烦啊。”
　　“有的人就是这么不怕麻烦。想知道？问他呀。”蒋平冷冷地瞟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没有说话，他默默地立着，默默地落泪。好象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又好象什么也没听见。
　　“唉。”卢方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白玉堂忽然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五弟？！”四鼠全都给他吓了一跳。
　　“你们别过来！”
　　“五弟，你干什么？快把剑放下。”卢方道。
　　白玉堂只是摇摇头，流下泪说：“我并不恨展昭，我也不想要展昭死。我一直以来说的都不是真心话。可是他却因我而死，我怎么能独自苟活下去？”
　　“五弟，你千万别乱来啊。”蒋平道，“他死都死了，你为个死人自杀，他也不会活的。你快把剑放下。”
　　白玉堂凝视着展昭的脸，许久，抬头，说了一句话：“他活，我就活；她死，我也跟他死。”
　　他的手一动，四鼠全给他吓得魂飞魄散，有话也来不及叫。
　　忽然从后面伸过来一只手，一只很有力的手，千钧一发之间，制止了他的行动。
　　“白大侠何必如此？展昭何德何能，值得你这样做？”一个声音，万分熟悉。其中含着别样的情谊，却是以前没有的。
　　“是你？！”白玉堂看着展昭，一副很震惊的表情。
　　他一时怔住，手足无措，说不出话。
　　展昭松了手，向他赔礼道：“白大侠，展某向你请罪了。”
　　“你没死？你是装的？”白玉堂很久才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忽然觉得有股怒气上涌，回头看四鼠，发现四个人脸上都带着种十分相似的笑，看着他。
　　“你们......”
　　“五弟，我们和展昭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会真的要他的命？”韩彰笑道。
　　“我们早就看出你不是真的恨展昭，你呀，是死要面子。我们商量之后，都决定帮你一把。”蒋平笑道。
　　“刚才我们真是给你吓死了。还好展昭——”徐庆的话还没说完，白玉堂已经一剑挥出手，挥向展昭。
　　剑气无形纵横，力量惊天动地！
　　展昭闪开，就听“轰”的一声响，那块巨大的青石立即爆裂开来，碎石漫天飞溅。
　　白玉堂已经回剑入鞘，转身就走，连头也没回。
　　四鼠互看了一眼，一个个瞠目结舌。
　　“早就知道他会气成这样了。”蒋平摇摇头，嘀咕了一句。“他最恨别人骗他了。”
　　“比预想的还严重。”韩彰叹了口气，“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四位，”展昭匆匆向他们请辞道：“多谢四位大侠援手相助，展某他日另当回报。失陪了。”
　　“展大侠请便。”卢方道。
　　展昭立即向白玉堂追了上去。
　　白玉堂满腔怨恨，悲愤交加，简直恨不得找个人来杀。
　　“白大侠。”展昭追上来。
　　“滚！”白玉堂只有一个字。
　　“白大侠。”展昭拦在了他的前面。
　　白玉堂忽然拔剑，剑锋立即架在了展昭的脖子上。“再不滚，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请听展昭一言，再走不迟。”展昭颜色不变。
　　白玉堂忍了忍，看着他冷冷道：“讲！”
　　“白大侠，刚才展某无心欺骗，实在是迫不得已。”展昭言辞恳切。
　　“迫不得已？”白玉堂恨恨道：“亏你说得出这四个字？你和我大哥他们联合起来耍我，你有什么迫不得已？你知道我的，我最恨别人骗我！”
　　“我没有骗你。”
　　“没有？”
　　“我确实输给了你的四哥蒋平。”展昭并不觉得承认输是一件丢脸的事，他平静地解释道：“直到刚才你要拔剑了断之前，我一直是昏迷不醒的。如果中间有冒犯之处，绝非展昭本意。”
　　“你，你说的都是真话？”白玉堂看着他。
　　“展某绝非无礼之人，还请白大侠原谅。”
　　“...真是这样......”白玉堂的脸有点发红，“那就不是你的错了。你不用跟我道歉。”
　　他抬头看着展昭，目光渐温和下来，愈来愈温柔，如秋水一般。之前的尖利和怨怒，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展昭看着他，望进了他眼中。两人静静地凝望着，仿佛已失了神。
　　感情是很难说请，但是却可以大致分门别类的东西。感觉就不同了，非但很难说清，连门类也无可分辨。
　　这大该就是所谓的只可意会，不能言传了吧。
　　许久，久到白云飘远，蝴蝶飞去又来，展昭心里有话，却说不出来，只向他说了一句：“白大侠对展昭的情深义重，展昭永生不忘。”
　　白玉堂心有所动，却避开了他的目光，正好看见他两手空空，佩剑并不在手中。
　　他便把自己的佩剑送给他。
　　展昭无声地接过来，他便嫣然一笑，飘然而去了，正如一朵白云。
　　展昭看着这朵白云飘远，再握紧手中的剑，便能感觉到人的关怀和深情。
　　他动情地自语道：“你把剑交给我，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再来还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