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夜访]夜间奇异生物》微***的

8、回归

　　不幸地，你们这一次又扑通一声摔了下来——掉在了新奥尔良夜晚湿冷的海水里，等你们湿漉漉地爬上来时，发现身上的脏污已经被洗去一部分了——这是否说明事情还没那么糟？
　　显然不。莱斯塔特似乎又变得虚弱万分，几乎要走不稳路，而你却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气。
　　这真是奇怪。你再次扶着莱斯塔特，让他冰凉的手臂搭在你的温热的手臂上，两个形象狼狈的人互相搀扶着，回到了——哦，是回到了你家——你想着莱斯塔特可能不会想去有过路易和克洛蒂亚痕迹的地方——而他也任由你扶着。
　　你推开大门，把莱斯塔特扶到沙发上，点上一只蜡烛。你上楼找了一套男装，然后又去打水。
　　你看见莱斯塔特静静地坐在烛火前，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双眼因火光而显得晶亮，面容因出神而显得纯真。
　　“你一定想洗个澡。”你冲他微微一笑，他愣了一下，抬头，勾起一边的唇角，向你笑了一下，轻轻地说：“谢谢，米兰达。”

　　你窝在沙发上，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一些东西。路易的离开，克洛蒂亚的背叛，莱斯塔特的虚弱和新世界的经历，你不知该作何感想。
　　烛火轻盈地跃动着，纯净而温暖，但是蜡烛很快就会烧光，火焰也会熄灭。莱斯塔特终究被伤了心。

　　莱斯塔特穿着整齐地扶着扶手从楼上下来，他金色的鬈发像以往一样梳理得一丝不乱，下巴矜持地微抬，身姿笔挺。
　　你知道他需要狩猎。
　　“Good night，”他转过脸，轻轻挑起眉头，认真地看着你，“米兰达……”
　　“Good night.”你微微一笑。

　　你锁好了门。你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你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好。莱斯塔特永远是那个优雅而强大的吸血鬼，他不会示弱。

　　你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精神却很疲惫。你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莱斯塔特视角

　　啊，夜色如此美妙。我从一个虚伪者的颈间抬起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如此熟悉的黑暗的味道。
　　我肆意地游荡，饮血，感觉力量一点一点回到我身上。我脸上带着优雅的不变的笑容，感觉自己似乎又变成了以往那个莱斯塔特——啊，可是，我漫步在海边，远远地瞧到我原先的那座小房子时，我的脚步就停滞了。那座漆黑的房子，它吸引着我，使我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近它。我的鞋子在石头地面上扣击，发出单调的声响，我仔细地端详这座漆黑的楼房，眼前浮现出路易和克洛蒂亚的脸庞。
　　啊，我的好路易，我的好女儿克洛蒂亚，你们忧郁的、天真的脸庞，你们微笑的绿眼睛，慢慢地变冷，你们注视着失败的莱斯塔特丑陋地趴在地上流干最后一滴血，又忧郁地却又决然地，用你们虚伪的善良哀悼着他，把他扔进沼泽。“他属于那些鳄鱼。”我可爱的小姑娘是这么说的，“他该死。”
　　我曾经对他们怀着多么热切的爱，现在就有多么怨愤——这就是我的同伴啊！相处了七十年的同伴！我不再跳动的心脏此时紧紧地收缩起来，百味陈杂。然而我眼前忽然又浮现出我那聪明的人类伙伴——米兰达的褐色的眼睛。那双眼睛时而莫名地不带一丝情绪，时而又透露出粲然的笑意；我回想起我渐渐沉入沼泽时紧紧抓住我的温热手掌，在悲伤的同时又感到一丝安慰。
　　路易和克洛蒂亚不再这儿——如果在的话我怕自己会不收控制地冲进去——也许不应该这样，但他们熟悉的气味就萦绕在我鼻尖。我的脚最终钉在了原地。
　　一种孤寂感从心底包绕了我。无论是路易，克洛蒂亚还是米兰达，他们都站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我想起我和路易在乡下生活的那阵儿，我曾问米兰达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同伴——她知道我指的是以一个吸血鬼的身份，然而她只是微笑着说：“那你也得咬得动我才行。”还有她离开的几十年，她身上的“小秘密”，那个“新世界”，我发现我身边的每个人都看似离我很近，但那也只是看似。
　　我深深地回望一眼小房子，路易他们虽然没有回来，但总会回来的。我……可以等，让他们见见这个重生的莱斯塔特。
　　我转身离去，又顿住——我这是往哪儿走呢？我还可以去哪呢？
　　我靠在墙边，在惨白灯光的阴影里，仰天大笑。

作者有话说

　　回来喽！
可惜莱斯塔特和米兰达都不主动，所以他们的关系处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
还是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