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晋/江/独/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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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幕后之人是嬴信？”
过了半晌，他才从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惊中稍稍回了点神。第一句话还是忍不住再次向陆成确认了一遍。
——为了防止出现陆成把几个公子序齿和他们的名字搞错的情形，连平日里表现兄弟和睦的“二哥”都不叫了，而是选择直接说出了她的名字。
难得看到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小伙伴一脸世界观轰塌的傻白甜表情，陆成从他懵逼开始的那个瞬间就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看，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表情。
此时见他傻乎乎地又问一遍，默默翻了个白眼，再一次肯定了这个答案。
之晨没有道理在这种事情上骗我；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也不会说的那么确定。
那么....
嬴力开始尝试把嬴信代入幕后黑手，在脑海中去串联现有的那些证据。
首先是能力。
不管那人是谁，他想要做到现在的这些事情，都需要足够的人手。
以嬴信的身份在宫中根本笼络不住多少人，更别提是在母妃的眼皮底下偷偷笼络住的。
所以他的人手必定来自宫外。关于这点之晨刚才已经说了，他和嬴回（大公子）的舅家结成了同盟。
不管他是怎么做到这点了，只要结盟是真，那么根据之前的分析，他是能够弄到五石散、并且掌握在手中的。也就是说，他是有做这件事情的能力的。
那么接下来就是动机了。
这个动机当然不是指想要皇位的动机——这个其实连想都不用想。大秦的皇位，对于任何一个公子来说，都足够构成他们做任何事情。
这里的动机，指的是他有没有为了获取军队方面的支持向高级奖励和他们的子嗣下药以及用《女诫》来拉低母妃等世家出身的妃子的地位的动机。
显然他是有的。
他根本不存在什么“母族”，所以正常情况下，文物大臣根本不支持他；同样因为这个原因，除非他们兄弟几个都死光了，不然恐怕父皇也根本不会考虑他。
既然嬴信是幕后黑手，所有的证据都是能串联起来的。那么这件事情就可以当做事实来看待。后续派人再去验证一下就是了。
那么现在关键的点是：
他们是因为什么而结盟的？是什么时候结盟的？
又是靠什么力量蒙蔽住了母妃的掌控？
这股力量会不会产生后续的威胁？
“如果说五石散的目的是掌握一部分自己的势力；《女诫》是舆论方面的铺路...
那么之晨觉得他们接下来的一步会是什么？”
默默在脑海中推演了很多遍，也不是很能理解这两步之间的联系。眼角又正好瞥见陆成在一旁心灾乐祸兼看戏的眼神，嬴力索性直接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不知何故，他觉得自己这个儿时的小伙伴能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原本准备作壁上观，看他再困惑一会儿的陆成看着他那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神，默默扶额。算了，不就是不能继续看戏吗？
“不管他原来的目的、接下来一部的行动会是什么。都已经被我们破坏掉了，不是吗？你觉得你父皇能容忍手伸的这样长的儿子吗？”
他出言提醒道。
“你只需要把私底下让人把暗卫调查的方向引向嬴信。等他们查出切实的证据，然后递上去。他恐怕就会直接被打落深渊。何必在这种人身上花费心力？”
嬴力本就是这方面的天才，只是一时之间被自己阵营里的人背叛，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那么明面上，我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进行安排。
明日早朝必定会有他的人提及《女诫》，以打压我母妃等女子的地位。所以我现在应该准备的是能言善辩的人和相关的证据。”
“对。不管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都有对五石散恨之入骨的今上在前面顶着。你要做的就是将计就计。”陆成故意做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嬴力本来绷着的脸，被这表情逗的忍不住破了功。两人又嬉闹了一会儿，陆成才带着与来时截然不同的心情回了徐府。
翌日，四海归一殿。
一切都如两人预料的一样上演中。
之前在雅集中就被陆成看出已经服食了很久五石散的一位官员，在朝会开始之后没多久就在朝上说了《女诫》的事，称之为“天下女子的行事楷模”，请求皇帝发旨嘉奖宋王氏（王清宁）。
他这边话音刚落下，嬴力这边安排的人已经起身了。
“臣弹劾宋大人为臣不忠、为子不孝、为人不仁。不堪与之为伍，请罢此人官职。”
这人一出列就是一个晴天霹雳。大秦历史上还没有过官员当堂奏请罢免另一个官员官职的事情出现过。
见自己这第一句话成功地吸引了在座众人的注意力，那人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那书前几日从民间开始流行，好奇之下，下臣也遣人去买了一本，翻阅过。此人分明目无君父，当天下共唾之。”
“其书共七部，《卑弱》、《夫妇》、《敬顺》、《妇行》、《专心》、《曲从》与《和叔妹》，臣一三尺男儿仅读其一，便不堪忍受。
其一曰卑弱。
书云【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卧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砖，明其习劳，主执勤也。斋告先君，明当主继祭祀也。①】
《小雅》里分明只提了一句“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弄之瓦。
臣母儿时还跟臣戏言‘其时战乱之中、天下分崩离析。女子体弱，护不住玉石，安全起见故有此习俗。’。可见各人有各人的看法。
这明明只是她的个人观点，偏偏假借圣人之名，此罪一；
人有尊卑。其不过庶民，却妄议皇家女眷、朝中诰命，妄图号令她们。这是不分尊卑，此罪二；
人又有老幼。身为人女，妄议其母、乃至女性长辈，是为不孝。此罪三；
又其意为“女子当卑弱”。试问卑弱之人如何教出我大秦战无不胜的铁师？
这是损坏大秦军队的根基，此罪四；
若此书存留。单从其第一部分的观点来看，必累及后世女子。这女子为了自己的名声不管他人的死活，为人不仁，此罪五。
以此五大罪状，下臣认为此女子目无君父。而宋大人却奏请嘉奖此人，岂非不忠不孝不仁之人乎？”
他这一长串话说出来，一点磕巴都没打，把一种朝臣都说的一愣一愣的。那姓宋的官员一时之间，竟也忘了替自己辩解。
朝堂之上，这一本书引起的风波刚刚开始的时候；
暗卫那边的调查，却已经有了最后的结果。
陆成其实记错了一些东西。五石散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毒品，而真的只是一个副作用比较大的药物。但他判断的点没有错，那些人确实是“瘾君子”的症状。所以这点错误其实无伤大雅。
暗卫们从那些症状统一的官员那里弄到了“五石散”研究了之后发现，原本这散成分应该只有：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②。但是这些人的“五石散”里多了一个不知名的药粉。
沿着这条线查下去，发现这种药粉来自于一种海外植物。此植物基部常具深紫色斑，宽倒卵形或近圆形，花药黄色；雌蕊倒卵球形，柱头辐射状③。
他们由此怀疑起效的就是这个植物。于是便查了近期前往过海外的货船。大公子的舅家——那个闻名全国的大商人就这样被揪了出来。
确定了人，一切就都好办了。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就让他们问出了：幕后之人是大公子。
本来事情应该到此为止了，后期只需要找点证据就行。可偏偏今早一个不小心迷路了的暗卫从二公子的府邸路过，看到了一大片由还在正常生长着的那种植物组成的田地。
于是继续查。
然后精彩的部分就来了。他们发现了二公子藏在暗房里的那位大商人私自开挖金矿的证据、他们之间的书信往来。最后还让他们找到了用五石散控制住的官员的名单！
——他才是幕后黑手。
整出戏可以说是非常地精彩了。
暗卫连夜彻查，及至今早才查明全部的细节。那个时候朝会刚刚开始，于是他现在正待在四海归一殿的后殿，等待着向皇帝汇报。
此时朝堂之上争论的两方，由一方已经注定要倒霉了。只是他们此时还浑然不知。
而那已经走上魂灭道路的人，此刻还缩在自家兄长身后，装着鹌鹑，做着掌控一切之后，挥斥方遒的美梦。
不得不说，有时候，无知真的是一种福气。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晋/江/独/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