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缬玉》菱珊

25、清婉受伤，璠瀚相救；睿依大婚，两人醉酒

　　紫云族的使者回去复命，清婉则带着璠瀚回了清婉台。
　　“黛依那丫头如何了，无大碍吧？”
　　“嗯？瀚哥哥你自己都这样了，还顾别人干什么？不过黛依那丫头瞧上去应是无碍的。这是这性子，怕是改不了。”
　　“哦？此话怎讲？”
　　“圣樱的皇帝要派人到紫云族登门道歉。”
　　“有这回事？这不就摆明了是黛依的过错吗？这丫头，难免要耍耍脾气。”
　　“瀚哥哥何时了解黛依如厮？”
　　“哦？有吗？你多虑了。”
　　“也许吧。”
　　“对了，璠玙的伤势如何了？”
　　“哦！我还未来得及告诉你呢，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
　　“是这样的，我一直觉得璠玙妹妹的脸伤似曾相识，好像是娘亲的札记上的内容。但你也知道，娘亲从小就不待见我，就算是她的札记，我也是不敢碰的。娘亲入殓时，身旁是有陪葬品的。奈何狗皇帝绑着我，将墓穴翻了个底朝天，就是那时那本札记掉在我脚边，出于好奇，我看了一眼，刚好是脸伤的那一页，但是年代久远，记不太真切了，我记得当时狗皇帝带走了所有东西，唯剩几本戏谱，琴谱之类，也包括那本札记，一并留在了原地，而我被带走了，卖给了奴隶主。我前不久去找着了，只是风雨侵蚀，一些字迹不甚清楚，需要一味一味来试，现下还有三味药材尚未确定。只是也能看出个大概了。”
　　“怎么说？”
　　“现在先不告诉你，你好好养伤，等你好些了，我再让你知晓。”
　　“好！都听你的。”
　　有你在我身边比什么都好。
　　“哥哥，你回来了！”
　　“是啊，这几天你有没有听清婉姐姐的话？有没有惹事啊？”
　　璠玙看了看璠瀚身后的清婉，笑着道：“哥哥，瞧你说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么会惹事？我自有我的安排。对了，哥哥，我正在加紧练习法术呢，正好你回来了，你教教我好不好？这满屋子的漂亮姐姐，皆是医术高明，对法术却是一窍不通。”
　　“不得无礼！璠玙。你想学我自会叫你。”说完便和清婉去了清婉殿，头也不回。
　　“瀚哥哥，听你的语气，似乎不愿璠玙妹妹练习法术？”
　　璠瀚支支吾吾，道：“你看我便知，学法术没什么好处。”清婉见他不愿答，也就作罢了。她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惹得璠瀚不高兴。
　　“你先休息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什么事啊？”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就是库房里少了几味药材，我去华山一趟。”
　　“不过是几味药材，随便遣个弟子采了回来便是，何必亲自走一遭呢？”
　　“瀚哥哥有所不知，这几味药材十分名贵，且娇气得紧，马虎不得，非我不可。莫非瀚哥哥舍不得我走？”
　　“胡说什么，连日奔波，就我也吃不消，再急你也得喘口气儿吧。”
　　“我没事儿，你放心吧，我什么功夫都不行，就这轻功还勉强能拿得出手。”其实，这几味药材，一般的病根本用不上，是璠玙需要的，又只在这几日开花。承认你舍不得我走就这么难吗？哪怕你表现出一丝不舍也好啊。
　　清婉转身，缓缓走向殿门，那人却一直没有开口叫住她。合上殿门，决绝地飞上云霄。
　　殿内，男子轻叹：“对不起，你的爱终究只能是错付了。”
　　几日后，清婉还未回来。璠瀚有些担心，毕竟她只是弱女子一个，只是这次去救她，会不会令她越陷越深了啊？翻来覆去想了一日，终究还是清婉的命更重要，作为她的亲人，要他对她不管不顾，他是做不到的。
　　亥时一刻，华山之巅。
　　清婉终于等到这唯一的一朵梦帘幽梦绽放开来。伸手取下，小心翼翼地将其置于帛锦之中。抬头站起来，四下里一片寂静，黑魆魆一片。清婉已辨不出来时的路，心想干脆就在这儿过一晚了，这儿在悬崖边，一般动物是不会靠近的。何况就算有危险，她也可以用轻功飞到对面山上去。
　　是夜，危险悄然而至。
　　“嗷呜——”是狼！不知是一只狼还是一群狼。清婉醒来时，狼已经停在了距她数步之遥的地方。一只只狼眼散发出幽幽的绿光。它们已嗅到猎物的气息。明知是在悬崖，却还是赶来了。看来是一群饿狼。不好对付啊！清婉身上又只有一把防身的匕首，恐怕这匕首还没伤到狼，狼就先把她咬死了。何况这么多只狼，一把匕首如何对付的来？
　　狼群没有任何行动，全都将清婉死死地盯住。为首的狼则在认真打量清婉，看看它们的胜算。头狼“嗷呜”一声，狼群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全数朝清婉扑来。
　　清婉急着赶走狼群，竟忘记了逃走。一手拿着匕首漫天乱舞，一手紧紧握住帛锦。很快败下阵来，一头狼顺势扑倒清婉，其余的狼亦上前撕扯，狼爪抓伤了她的脸。嘴巴张开，獠牙露出，眼看就要咬上她的脖颈，饮到香甜的血。一把刀引开了它。
　　黑夜里，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但那思念了十几年的身影，自己怎会认不得？
　　“瀚哥哥，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这是否说明你的心里是有我的，肯定是有的，对吧？
　　可惜这些话还未说出口，清婉便昏厥过去。璠瀚解决了与狼之间的战斗后，为清婉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抱着她回到清婉殿。
　　甫一放下，清婉便醒了。在夜明珠的照耀下，见到了璠瀚。璠瀚关心的看着她：“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我不懂医，你开个药方子，我去给你熬。”
　　清婉抓住他的手：“不必了。我只要你多陪我一会儿。”
　　“又胡闹！还是身子重要些！若你不说药方，我现在便离开。”
　　“好！我说！我说！你先去准备笔墨吧。”
　　“还用你说，我早就备好了。说吧。”
　　“白芷四钱，狗脊一钱……完了。”见璠瀚转身就走，“唉，记得回来啊。”
　　“我当然要回来，我还要把药给你送来呢。”
　　清婉一阵失落，又道：“对了，我采的药呢？”
　　“你都这样了，还关心那东西干嘛？我已经放在你的小药箱里了。”
　　“那就好。”
　　一个时辰后，药差不多该熬好了，送药人却还没到。清婉有些心急，欲从床上起来。外面进来的璠玙看见，忙制止她。
　　清婉却是个不领情的：“怎么是你？瀚哥哥呢？”
　　“哦，我听哥哥说你受伤了，就过来看看你啊，哥哥说他还有事儿，叫我把这个带过来。”
　　“药？”
　　“嗯。”
　　“瀚哥哥说他有什么事？”
　　“他没说，我也没问。”
　　“行了，把药放下，你可以走了。”
　　“可是你自己可以吗？”
　　清婉语调升高：“你这是瞧不起我？”
　　璠玙忙垂下头，道：“不敢。”
　　“那还不快退下！留在这儿看我的笑话吗？”
　　璠玙忙道没有，退下了。真不知为何，清婉姐姐讨厌我如厮，我自认为从未做错过什么，对她亦是比对任何人都好，可还是换来这个结果。璠玙心中不快，出山散心去了。
　　山下遇到一个禅师，说：“不喜欢你的人一辈子都讨厌你，不可能有任何变化。女施主不可对敌人太仁慈啊。”璠玙晃神走开，却未见身后禅师不再是禅师打扮，那人赫然是百宓族的大法师。这位大法师能查到璠玙的存在，果真是不了的。哼，我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凭什么输在一个黄毛丫头身上！却忘了自己亦是黄毛小子一枚。既然你还有仇人在世上，那我利用一把又何妨！世人皆传我是条汉子，我便不亲自出手杀了你，以免有损清誉。只是这仇人的力量似乎弱了些，不过没关系，我能让她瞬间超越你！
　　璠瀚再次来到皇宫，潜入圣榄苑，却不见黛依，只有冉离一人喝得醉醺醺的。
　　璠瀚摇了摇冉离，醉意似乎减了几分：“是你啊，你来皇宫干什么？”
　　“你别问我干什么，你回答我，黛依呢？”
　　“黛依？她啊，她今日大婚。呵呵呵，这圣榄苑也要变样了。”说完便又倒在桌子上。
　　“喂，醒醒，醒醒！还没说完呢，她大婚？嫁给谁啊？喂！”
　　璠瀚知道冉离这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了，准备到皇宫四处走走。刚刚走出圣榄苑，就听到了答案。
　　“哎哎哎哎，你拉着我跑这么快干嘛呀？”
　　“看热闹啊，晚了就来不及了。皇上大婚，娶圣女为后啊！”
　　璠瀚的心像被什么刺了一下，钝钝的痛。转身回到圣榄苑，拿起冉离的酒壶大口闷。不一会儿，就和冉离一样，倒在了桌子上。宫中的热闹和圣榄苑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仿佛在嘲笑睡着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