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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3 ...

  •   季亦思请了三天假,做完手术找了个小旅馆自己照顾自己坐月子。她怕影响刘强的口碑。

      重回到车间后,两个人见面的日子反而比以前少了,集体活动小梅也不叫季亦思了,小梅总是说:“你好好休息吧,老是跑来跑去身体不好恢复。”

      是日,刘强终于打了车间电话约她下班以后吃饭。自从孩子的事以后,连主动联系,季亦思都会觉得非常难得,她因此极为珍惜。

      两个人在一家沙县小吃碰面,点了一碗葱油拌面和一碗飘香拌面。

      季亦思委屈的问:“你怎么最近都不联系我了呢?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刘强说:“这段时间,我都在找挣钱的法子。”

      季亦思很感动,看来这段时间两个人的联络变少,是因为刘强在为两个人的幸福而努力啊。

      “我跟朋友合伙开厂子,投了几十万,失败了,还欠了好几万,你那有钱吗。”

      季亦思摇摇头,“我上班才几个月,存的钱前段做手术也花完了。”她说的全是实情,也全是刘强不爱听的实情。

      “那你爸妈那有钱吗?”刘强问:“这可是关乎咱们两的大事,没钱咋能结婚呢?”

      “结婚!没钱也可以结婚啊,相爱就可以了。”季亦思动容。“我家里也没钱啊,我也是小地方来的,不过能和你结婚我就很幸福了,欠钱也没啥大不了的,咱两一起还啊。”

      “女人就是见识短。”刘强叹了一口气,扔下筷子就跑了。

      季亦思一个人,看着两碗拌面发呆。

      再一次见到刘强已经是两个月以后,季亦思谎称自己伤病住院没钱,跟家里要了三千块钱,再加上两个月的工资凑够了五千块钱给刘强送去,这次刘强也不约她吃饭了,直接在厂门口的街上收下季亦思的钱就走了,刘强说:“这点钱根本不够填我的亏空你再想想办法吧。”

      季亦思替刘强着急,她恨自己不能变出钱来。“对不起,我,我就这些钱。”

      刘强说:“你不努力我不努力,我们能有什么美好未来啊,你懂吗?我虽然生意失败了,但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季亦思不敢抬头,刘强一甩手,“算了算了,你去过什么地方吗?除了你老家?”

      季亦思回答:“没,我来深圳前就没离开过我们镇,我出去都找不着北。”

      刘强看看她,突然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行,过段时间带你出去旅游去,看看风景长长见识。”

      这次倒是没隔多久,刘强就带她出来了,季亦思跟着刘强转了好几趟大巴车,季亦思还晕车一路上吐得稀里哗啦,总是问刘强什么时候到啊,刘强回答,不远了。

      季亦思吐完就闭着眼睛强装镇定,转了车就继续吐,路过一个休息站的时候刘强倒是给季亦思买了一副晕车贴,这是印象中刘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给季亦思买东西。季亦思感动到哭,到那是她没法哭,强烈的眩晕让她的胃像装了搅拌器一样的恶心,根本停不下来。

      不知道过了几天几夜,换了也许有四趟大巴车以后,季亦思渐渐习惯了晕车,又或许是她已经吐无可吐,刘强跟他说到了,然后他们出来,一个荒无人烟的道路边上,没有店铺,刘强拿出包里的一个面包,给季亦思吃。季亦思吃不下,坐在土路边上哭:“强子,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怎么这么荒凉啊,我们不是来旅游的吗?”

      “是啊,这不还没到吗,等会有车来接我们,很快就到了。”

      等会就是三四个小时的意思。

      等到看见远处有一辆牛车慢慢走过来的时候,季亦思本来绝望的心又跳动起来,“强子,是那个吗?”她兴奋的指着牛车,像个活泼的孩子。

      刘强点点头,然后扶季亦思上了牛车,这牛车有个老汉坐在前面拉,季亦思上了木板,木板上有个残破的棚罩着,装进季亦思以后还能再进人,季亦思期待的看着刘强,但是刘强却没有动。

      “强子,你咋不上来呢?”季亦思问。

      突然,坐在牛车上的车夫开口了:“姑娘,你累了吧,坐下面有水,你喝些,我和你朋友去那边抽个烟。”然后车夫就跳下去和刘强一起朝路边的小坡上走,季亦思坐在车上稍稍有些无聊,一模坐的木板下面,还真有瓶水,一路上自己好像也没喝多少水,正好渴了,就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季亦思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似乎旅途的劳累在她清醒的一瞬间彻底消除了,她缓缓的十分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却让她呆若木鸡。

      一家子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围在她的身边。对着她笑。季亦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回忆起喝的那瓶水,喝完那瓶水到底是过了多久,季亦思爬起来自己竟睡在一个石板上面,环顾房间四周,什么都没有。这一家子人是怎么回事?

      两位老人用手指着季亦思,说着季亦思听不懂的方言。季亦思感觉到很无助,她问:“怎么回事,你们是谁?”

      一个壮年男子拖着自己断了的退徐徐向她靠近,然后一把抱住了她,季亦思挣扎,可是那男人力气越来越大,其他人突然拍起手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季亦思想跑,可是自己的力气根本就不跑不出去,一个看起来四十岁的瘦女人指着她,说:“跑,跑”然后他又指了指那个断腿的男子,“跑,跑。”

      季亦思明白过来,这是说,再跑就打断退吗?

      抱着她的男人开始扒她的衣服,季亦思疯狂尖叫,却被一堆人按住,反复挣扎几个回合后季亦思渐渐无力晕厥,其他人确认她不会再挣扎后,把两人反锁在房间里面,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个地窖,除了一张石板床什么也没有。

      季亦思就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了五年,头两年季亦思每天都在想怎么才能逃出去,每天买他的汉子都会来和她睡觉,给她送饭,季亦思开始的时候还试图趁他不注意的空隙逃出去,只有一次成功逃出了地窖,逃到了外面却看不见任何的人烟,建筑物,甚至连绿色的植被都没有,她只看到荒凉的大~片土山一座连着一座,那些山绵延到没有尽头,就好像长长的绝望,把季亦思的脚狠狠拽住,而那家人很快就把她抓了回去,给她戴上铁链,从此以后她以为自己再也逃不出地窖。

      直到她有了孩子,那是她的第三个孩子,第一个孩子是和刘强的,已经在诊所里面用医学手段除去了,第二个孩子是和这个断腿的汉子的第一个孩子,季亦思作践自己每天在地窖里面撞击、摔打自己,终于没能让他存活,第三个孩子的时候断腿汉子每日陪在季亦思身边,开始对她有了感情,虽然条件艰苦,但是他也会用尽全力的去照顾季亦思,就这么,季亦思逐渐认了命,不再挣扎,平静的生下了这个存活的生命。

      就在第五年,“家人”们慢慢的对季亦思好了起来,小孩是个女孩,也已经两岁多了,学会了叫爸爸妈妈,也听得懂其他人说的话,季亦思也慢慢开始和家人做些简单的沟通,逐渐彼此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家人”对季亦思的警惕也渐渐放下了,偶尔有人陪着她爬好几个山头去另外一个有四五户人家的小村落转转,每个家庭都有像季亦思这样的“生娃机器”,只不过季亦思都没怎么见过,她们往往躲在房间里不见人,小孩子每家都有一两个,季亦思教小孩子说普通话,渐渐地小村落里的人经常叫季亦思来教他们的小孩识字写字。国人总是觉得读书是对于改变一个家庭命运最好的选择,哪怕是大山深处的常年不与外界沟通的村落,人们把季亦思当成神,毕竟和自己家里连话都不说门也不出的买来媳妇相比,季亦思要活跃多了。

      季亦思开始组织几户的小朋友一起学习,每天制定了课表,语文,数学,课程的内容完全都是按照季亦思的记忆编排的,语文就是古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或者“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然后就是教小朋友如何把说出来的句子写成文字,数学就是一加一,一直到一百加一百,再大的季亦思也觉得没必要教了,当然对于高中都没读的她来说,已经是很丰富的内容了。

      村子虽然疏于和外界联系,但是毕竟还是有联系,周边-虽说是周边,距离其实还是很远-的几个村落渐渐地有人带着孩子来读书了,季亦思在这一带名气渐渐大起来了。人们不嫌弃季亦思听不懂他们的话,反而嫌弃自己没文化,个个都奉季亦思为神一般的存在,不断地讨好她,给他们家送粮食,季亦思慢慢的觉得自己已经开始重新走向社会了,直到他遇到了NGO的“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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