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之上》夕风神

21、家宴

　　韩萦乖巧地坐在一边，垂着头，不敢接触韩丞的视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韩丞现在是什么眼神！那种凶狠的样子简直看比□□上的龙头老大——不把你千刀万剐不甘心。

　　韩丞的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两次……两次啊！明明完全可以安全上垒，结果都是做到中途就被这个女人打断。她是他的克星吗？！璟如被这一吓，肯定不会让他再OOXX了……韩丞瞟了徐璟如一眼。

　　徐璟如也坐着垂着头，却是几乎要把自己埋进两腿之间的那样；露出的耳廓则是红得不成样子。

　　唉……韩丞在心里无奈长叹，这就是命啊……

　　“咳咳，”韩萦咳嗽两声打破僵局，“我说小丞……”

　　“干吗！”口气极度不善。

　　“……我是想说奶奶生日宴的事情好不好！好啦，是我打断你的美好故事，不过你也没必要为这种事情和你亲爱的老姐怄气那么久吧！你想做随时都可以做的嘛！但是宴会可是没有几天的事情了！”

　　这下徐璟如的脸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了。韩丞看在眼里痒在心里，只想快点把这尊女瘟神赶走，好继续他的“美好故事”。

　　“好吧你快说，说完快滚。”

　　“……你这是对老姐说话的态度吗……”韩萦叹气，“都怪我小时候把你太宠了，才养成一个这样不懂尊老的怪小孩……”

　　“……你到底要不要说！”

　　“OK。”识时务者为俊杰，“就是说，后天晚六点半，在本宅举行韩老妇人的70大寿庆祝宴会。你也知道，这次不同以往，到时候被特地邀请来的各界名流都会齐聚一堂……”

　　“啧，真麻烦。”

　　韩萦瞥了一眼韩丞和徐璟如身上的棉布T恤，继续道，“我先申明，你们可不能穿T恤牛仔裤来啊，要穿得尽量正式。韩丞，你有新的西装吗？”

　　“干吗要新的，旧的不可以啊。”韩丞斜眼。

　　“那样比较体现你的尊老情怀嘛。”韩萦轻笑，转向徐璟如，“璟如，你有新的吗？”

　　“呃，新的是没有，不过有一件只穿过一次……”还是韩丞送给他的……

　　“好吧，就这样。今天下午去买衣服吧。”

　　“……什么！”

　　***

　　“……只是你自己想要买衣服吧……”

　　韩丞身上挂满大袋小袋，和徐璟如一起气喘如牛（=。=）地走在韩萦身后。后者则完全一派意气风发的女王姿态，不以为然地回头看了韩丞一眼，“不是啊，我不是帮你们买了两套西装。”

　　两套Giorgio Armani ，可是很贵的耶！而且小丞那家伙自己的喜好什么都不说，只一个劲的色迷迷的帮璟如试衣服；最后还是拜托店员帮忙选了白色条纹衬衫还有深棕色的外套。璟如则由韩丞一锤定音，是一套看上去严谨而不失温柔的浅灰系列。

　　“……可是你自己也买得太多了吧。”韩丞无力。

　　“女生的衣服当然是越多越好啦。”韩萦微微笑。

　　“你这种有了女儿的老巫婆还扮什么女生……”韩丞眼看韩萦又拐进了一家成衣店，简直想冲上去把她一拳打昏。天主阿门，他韩丞从小到大逛街时间加起来都没有这次多啊！怪不得人家说陪女人买东西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所以还是璟如最好了……呜呜，他一辈子都只要和璟如在一起！

　　“璟如，我们溜吧？”韩丞眼睛一亮。

　　徐璟如一愣。“溜？那韩小姐呢？”

　　“哎呀她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回去的。难道你还想帮她拎这样一大堆东西不成？”

　　“可是这些东西……”徐璟如看看自己手上还有韩丞手上的袋子，“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韩丞一撇嘴，拿过徐璟如的购物袋，挑出那两件西装以后和自己的袋子混在一起往韩萦进去的那家店里一扔，然后拉起徐璟如就跑。徐璟如被他吓了一大跳，脚步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

　　远远的听到后面传来韩萦的尖叫，“死韩丞！你别跑！”

　　两个人在第五道道上横冲直撞，韩丞一边跑一边笑，感觉自己颇有点逃跑新郎的架势。徐璟如跑到他身边，皱着眉头看他，担心他会不会就那样笑岔了气。

　　跑到一个拐角处，韩丞把徐璟如一把拉进去，两人就都弯下腰按着膝盖，气喘吁吁，好半天才缓过气。看着对方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脸红脖子粗，都不由地笑了起来。韩丞看着徐璟如脸色潮红的样子，不由得心猿意马，凑过去想要亲他；却忽然听到巷子口有人说话的声音。

　　徐璟如连忙推开韩丞。

　　“哥，总算找到你了。”

　　中国人？韩丞向那个打电话的人看过去，隐隐约约的觉得有点眼熟。

　　“对，你不是我哥了，那我叫你名字总可以了吧？颜真……哼，你以为你能躲开我吗？你以为钟家会白白放走一个养了他二十几年的家伙？一辈子也别想！”

　　……他们好像听到了某些不该听到的对话。韩丞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认识那个人，可他的脸依旧看不清楚。徐璟如在旁边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走。韩丞只好把视线调离那个男人。

　　颜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

　　回到宾馆以后韩丞接到韩萦的电话，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过也值得啦，与其陪着那个女人走一整个下午，还不如被说几声。他们坐了十个多钟头的飞机，本来就累得要死了，韩萦也不考虑一下他们的感受。

　　生日宴那天很快就到了。下午韩家本宅派了车子过来接韩丞和徐璟如过去。韩家坐落在曼哈顿的China Town，敞开的大门里一眼看过去是一条长长的林荫道，主楼是一座外表看起来古色古香的三层大宅子，左右有高墙与街道隔开。车子缓缓开进去，徐璟如看着两边林立的树木，觉得自己好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

　　“这里其实没有什么特别。”韩丞说道，“后面还有一大片园子，那是仿照苏州园林设计的。我妈妈是苏州人。”

　　徐璟如“噢”了一声，说不出什么话来。

　　韩丞知道他心里又在想些有的没的事情，伸过手去握住他微凉的手掌，“璟如，我爱你。”

　　徐璟如怔了怔，扭过头看他，然后脸又一下子像原子弹爆发那样红了。

　　韩丞的父亲韩智野站在门口等着，韩萦在旁边陪他。看见韩丞和徐璟如下车，韩智野皱了皱眉头，但随即就平整了脸色，向徐璟如说道，“这位恐怕就是徐璟如先生吧？我听小女说了。多谢你为我儿子提供了住处，还在工作上帮了他这么多。这次来纽约可要好好放松一下，不要光顾着工作了。”

　　原来韩萦说的是自己是来韩丞公差出国的。徐璟如伸手和韩智野相握，礼貌地笑道，“哪里，韩先生过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现在已经是六点钟，又有车子陆续地开了进来。韩智野说了声“请自便”，就又转过身去招呼其他的客人。韩丞领着徐璟如进了房子，先去楼上拜访今天的寿星。

　　韩老妇人还坐在她的豪华房间里。见到韩丞，她牵了一下嘴角，表示微笑打招呼。韩丞倒也不多说什么，和她礼节性的寒暄了几句，又介绍了徐璟如，就走下了楼。

　　“你和你奶奶关系不好？”徐璟如小声问道。

　　“不能说不好。只是我们从来都不关心对方。或许是……无所谓吧。”韩丞淡淡地苦笑，“因为我小时候特别调皮，不合她的意。”

　　徐璟如握了握他的手。

　　韩丞温柔地向他笑笑。

　　“噢对了，我们家宴会一向都在后花园举行。因为很大，而且大家都很喜欢那种自然的感觉。很可笑吧？”韩丞又带着徐璟如向后花园走过去。“明明都已经装模作样惯了，还硬要说什么想要呼吸新鲜空气。真是腐烂的都市人。”

　　“你太偏激了吧。”

　　……哎？韩丞和徐璟如向那个出声的人看过去。是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穿着一身Davide Cenci的深色西装，映衬得眉目更是深刻的英俊和嚣张。他手上拿着一杯鸡尾酒，看着韩丞笑。

　　“……钟凌？”韩丞惊讶地开口，伸手捶了他一拳，“你怎么回来了？”

　　“三个月前就过来了。我才在想你会不会和你奶奶赌气不来了呢。”名叫钟凌的青年调侃道，“结果你还是敌不过韩萦姐啊。”

　　“切。那个死女人，不要理他。”韩丞愤愤然。

　　“啊，这位是？”钟凌看向徐璟如。

　　徐璟如连忙道，“你好，我叫徐璟如。是韩丞的助理。”

　　“幸会，钟凌。我是韩丞的童年玩伴。”钟凌向徐璟如晃晃酒杯，“不喝一杯吗？”

　　“抱歉，我，我不太会喝。”徐璟如有点脸红。这个叫钟凌的男人长相也太逼人了吧，笑脸明晃晃的，简直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

　　韩丞不露痕迹地把徐璟如往自己身边拉近一点，有点吃味。突然他想起来了什么，大叫一声，“对了，我想怎么那么眼熟，不就是你吗？”

　　“哈？”钟凌莫名其妙。

　　“那天在巷子里，是你在打电话吧。颜真……对了，他是你的那位，哥哥啊。”

　　钟凌挑眉，“我们不会那么有缘吧，打个电话都能被你碰到？”

　　“我敬谢不敏。”韩丞连忙摇头，“……他怎么不来？”

　　钟凌皱起了眉头，脸色陡然阴沉下来，“他为什么要来。韩丞，我现在可不想提到他。”

　　“好好。”韩丞耸耸肩，“每次都是这样，一提到他你就毫不友善。”

　　这时候四处飘散的音乐忽然停下来。随后是盛装的韩萦出现在花园门口，高声道，“大家请安静！今天的寿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