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暗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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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当时贼人们只是打晕了我，亏得我回府上求救时遇着影统领，他当即调了京城的禁军过来救您。”“殿下是个好人，我听说调动禁卫要兵部的批文才行……”“为着您的名声，殿下还花了好大功夫封锁消息……”“影统领方才还替六皇子带了两只前年老山参给您调养，您可得好好养着……”
自打傅清醒来，桂香就在她跟前拼命卖六皇子的好，看着她不许乱动，她只觉得自己更头疼了，“替我给影统领回个话，一切都好，谢过六皇子大恩。”
桂香笑着领命而去。傅清想起什么，便又喊住她，“影统领可有说那贼人下落？”
她活了两辈子都没见着这样的高手，那黑衣人拔剑相向时，眼中果决狠辣，是真想要了傅清的命。不知为何他突然停了手，被这种人盯上，实则比六皇子还可怕一些。
“那倒没说，不过影统领私下跟我悄悄提了，殿下想派些暗卫护着您。”
愿意盯着便盯着吧，勾搭李昀启的是原先的傅清，她又不打算认账。趁桂香出门去了，傅清披了件外衫便利索地下床，匆忙往书房的方向去。
世事本来如此，很多事知道了，却不如不知道来的痛快。
在那个“梦境”里，傅清也看到很多她上辈子不曾注意到的人和事。她看到窦氏那张和母亲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她看到爹爹每次跟窦氏一起，偶尔也会静静地站在那想什么事出神。也许前世爹爹一早便想娶窦氏进门，只是碍着她的百般阻扰。也许她前世受宠爱也不是因为爹爹心里有多疼她，只是因为她的才高貌美，日后的夫婿是傅家往上爬的仰仗，毕竟她害死了母亲，爹爹最爱的女人……
那个傅清丢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也丢了爹爹的疼爱。在这个鬼地方，她便只剩下姨母和嫡亲的兄长可靠。日子还要过。年后三月，兄长回京述职。若没有记错，边关那也快不太平了。
她得好好想想，该写些什么，好把消息传给兄长……
“我家大姑娘说六皇子对她的好，她心里都记着，大姑娘的身子骨不碍事，只是我看着脸色有些白，怕是受了惊吓……”
在傅府耽误了大半日，影吾有些着急，奈何傅家大姑娘的小婢女比她本人热情得多，“屋子里的火炉烧得太热，这方帕子给您擦擦汗。”
他是急着走好吗？影吾有些尴尬，不知是该拒绝还是该收着，瞥见帕角上绣着的芍药妖娆地厉害，他心一横便慌张着收下离开。
待他赶回宫中复命的时候，天色已暗，李昀启正站在回廊的最尽头，望着新栽的梨花树出神。宫灯烛火如豆，金砖绿瓦下，他长影孤立，一时有些萧索。一如近几年来，他这个人也也之前更难以琢磨，不像是十七八岁少年郎该有的沉稳。
傅家那个小婢女零零碎碎跟他说了一大堆，影吾想了想，挑着最紧要的回禀，“府上的人传话说她一切都好，许是受了些惊吓，脸色不大好。”
惊吓？十二岁时不会水便敢往水里跳，她会惊吓？晓得撒谎便该是没什么大事了。李昀启不着痕迹地迹笑了笑，“母妃那边可好？”
影吾沉声道，“娘娘……似乎有些不大高兴，陛下今日又派人找七皇子去了。”
七皇子涉及大周朝的秘辛，说起来多少有点不太光彩。他的父皇还是皇子的时候，因北境吃了败仗，被迫娶了虞国国主的送来的嫡公主珞珈氏为正妃。等他爬上太子的位置，那蛮夷之地来的太子妃便有些扎眼了。
堂堂大周朝的未来天子，怎可立一个番邦女为后？还是曾经打败过他们的番邦，那时候虞国国力强劲，满朝文武虽然有些膈应，倒不敢多说什么。景平十八年，太子李文昱，也就是他的父皇不知脑子烧坏了还是怎么的，突然要主动请缨攻打虞国。朝中大臣反对之声高涨，就差血谏了，说太子动摇国本，罔顾储君之责云云。谁知道太子竟然赢了。虞国城破国灭，皇室字弟皆死于战祸。这里百年未有的头一功，太子的位置稳了，宫里的珞珈氏却倒霉了。听闻母族被灭，自尽而亡。下葬那日，跟着珞珈氏而来的陪嫁婢女不知所踪，连带着七皇孙也下落不明。
建元帝还是太子时，没敢明着找七皇孙的下落。到自己当皇帝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大概想着那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自己也对不住珞珈氏，下令重金发榜悬赏寻人，彼时孩子已经失踪五年了，消息也彻底断了。上辈子昀启死的时候都不曾见着那个七皇子。如今还能凭空冒出来？何况一个不讨喜的番邦女之子，又自小在民间，能成什么气候？
“我听说前日那匪徒能以一敌百？”
“是。”影吾在场看得最是真切，“卑职猜起初那人是想带走傅家姑娘的。后来见人太多才放弃。弓箭手百箭齐发，却不能动他分毫。”
“让京兆府拿着那二人的画像张榜，便说是悬赏江洋大盗，碰碰运气吧。”
与傅清交恶的窦氏久居深宅，又是婢子出身，在京城势单力薄，全凭着傅士元的宠爱度日，网罗不来这样武艺超群的高手。有这样能耐的，又与他为敌，盯着傅清，除了戚长风，他想不出别人。
“放在各地的探子，可有戚长风的消息？”
李昀启带着前世的记忆而来，这辈子过得顺风顺水，只是对于戚长风，他始终有些不放心的。母妃，妻子，连着他自己，在他手里他败得一塌糊涂。戚长风一日不除，他心里到底不太踏实。他记得戚长风父母早亡，自幼四处奔波，建元四年春成了新晋探花郎，京城里才有这号人物。
“各地探子已照着主上给的画像在京城内外暗访。一有消息便会立刻传来京城。”
其实前前后后派了好几批探子，甚至查到他祖籍定州灞县那儿去，传来的消息都是没找着。
“春闱将至，近日京城的大小客栈、四门城防都要查仔细些。”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反常即为妖。哪怕是这人也得了天机，诚心躲在暗处，一日不进朝堂，一日便成不了事。想必明年春闱之时，该见着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暗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