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帮》卫何早

5、第 5 章

　　马珑直到跌坐在床上，仍在呼唤：“莺莺燕燕，莺莺燕燕，你身上啥味儿？脸怎么这个滑？看这小高跟鞋穿的……”

　　陈莺燕伸出雪白的手指戳他的额头：“闭嘴，现在晓得讨好我，晚了！”

　　马珑胸有成竹地笑道：“那咱们开这个房间干嘛？总不是讨论时政吧。”

　　陈莺燕嗔道：“你个死人头！”

　　马珑搂过她，与她脸对脸：“还是跟你在一起舒服。”

　　“人家高小姐可是温柔可人，你这么说，有失公平。”陈莺燕鲜红的长裙松松搭在身上，点燃一支烟：“看得出来，她对你有意思。”

　　“跟她在一起，累。”马珑就着她的手吸几口，吐出漂亮的烟圈：“话不能尽情说，人家是大小姐呀，万一刺激到她脆弱的神经咋办？万一不小心说了，她又被刺激了，不肯原谅你咋办？没办法？那只好忍受她拉下来的脸，撅起来的嘴，冷嘲热讽的怪腔怪调了。其实这些都没什么，女人生气，分两种，好看的和不好看的，她属于好看的，可是，问题来了，光好看有啥用，看得见，摸不得呀，我和她相处，那真比抢把枪还难，时刻忍耐着啊，生怕没控制住自己，一个不小心，吃了人家的豆腐，乖乖，那真是死定了，定定的！”

　　陈莺燕笑翻在床上：“你呀，闷骚。”

　　“老子这是男人本色，怎么和骚扯上关系啦？”马珑十分不理解：“看到水豆腐不想摸一把，那还是男人？”

　　“我错了。”陈莺燕坐起来，渐渐收敛笑容，正色道：“你不是闷骚型的，是狂骚型的。”

　　“莺莺燕燕，那你就是狂野型的。”马珑一把扯掉她的裙子：“老子最喜欢带野味儿的女人。”说着，饿虎禽狼似地压下去。

　　同时，大马山，大马帮，老肚和老长研究公路图。

　　老肚对老长的画技深表佩服：“咱们马帮尽出人才了。”

　　“奇才。”老长自己更正。

　　小张向高飞的屋子张望：“很久很久，无声无息，要不要去看看？”

　　“戴头盔穿铠甲啊？”老肚笑：“你有兴趣，兄弟们就给你一次机会。”

　　小张头摇得快掉下来了：“提议而已，提议而已。”

　　众人哄笑。

　　小张也跟着笑，讪讪地向高飞那边看一眼，这一看，笑容顿时凝固了，只见屋子的主人正朝自己走来，高飞已然换了一身装束，白底黑点衬衫，淡绿裙子，纤腰一束，脸上洗去颜色，只淡淡施一层薄粉，越发衬得五官精致。

　　老肚从心底里叹息一声：“马珑啊，你真是错过一道最美的风景。”

　　高飞施施然走近，看几眼人群中的地图，眉尖一挑：“胃口不小，打起军队的主意。”

　　“哪有这么不要命？”老肚笑：“不要污蔑良民。”

　　“军资虽然种类不多，数量却足，够你们吃上一阵子了。”高飞淡淡地。

　　老肚看她半晌：“大当家快回来了。”

　　“我又不等他。”

　　“我等他，要不，你陪我一起等？”老肚坏笑。

　　天亮时，马珑回大马山，一进聚义厅就看见高飞。

　　马珑一脸飘飘然还来不及褪去，那种无赖得趁的嘴脸正好落在眼里，高飞嘲讽地：“帮主回来了，昨晚愉快吗？”

　　“谢谢关心。”马珑显得很谦虚：“还好。”

　　高飞本来寒着的面孔更加冻人，缓缓道：“那就好。”

　　“没事了？”马珑打了个哈欠。

　　高飞想一会儿：“孙定君不是宽宏大量的人，打他的主意，太不划算。”

　　马珑一愣：“你到底是谁？”

　　高飞微微牵起嘴角，似乎对这问题没有解释的兴趣。

　　“他是个难缠角色，但是，我不会给他报复的机会。”马珑道：“因为，他会完全不知道对手是谁。”

　　高飞显然对马珑的自信不感冒，轻轻动了动嘴角，似笑非笑。

　　马珑不耐烦地看着她。

　　高飞是有自知之明的，于是轻声：“再见。”

　　马珑转身就往里走，心里嘀咕，莫非又刺激到这女人了？我没说什么呀，她问我答，彬彬有礼，而且我比平时表现好多了，一个粗口都没讲，这简直应该鼓励啊……马珑边走边琢磨，也不知道哪根经一通，突然大悟，马上往回走，高飞已经出了大马帮的大门，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你要干啥？”

　　高飞莫名其妙：“我能干嘛？”

　　马珑看着高飞，乖乖，这女人越来越厉害了，这都不告而别，玩出走了，还一脸无辜的“我没干嘛”，真想见识一下你有干嘛：“回去！”

　　“是啊。”高飞平静地：“我是准备回家。”

　　马珑心头一阵悲哀，好象曾经被什么东西充满，现在又突然空荡荡，这种感觉真不咋地，他站在那儿，拉着高飞的胳膊，不愿放手，可是，又说不出话，憋了半天，终于道：“你不准走！”

　　高飞突然一笑，点头：“哦，帮主说不准走，我就不走。帮主是大马山的帮主，还是国家元首呢，我们都听帮主的。”

　　马珑被她讽刺得无还嘴之力，拉着她的手渐渐松下来。

　　高飞并不急着脱身，凝视他良久，道：“你承诺一件事，我就不走。”

　　“说吧。”

　　“别惹孙定君。”高飞定定地重复一遍：“别惹孙定君。”

　　马珑沉默，许久，问：“你眼中的我如此无能？”

　　“你很厉害，我见过的人中，你是最优秀的，如果受过文化教育，以你的才能，不可限量。”高飞看一会儿远方山色，实话实说：“但你不是孙定君的对手。”

　　“你走吧。”马珑立刻道：“去，滚的远点，好好看看，我怎么和姓孙的打交道。”

　　高飞恨恨地指着他，盈泪于睫，大声道：“马珑，你个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