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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第六十二章

      因为捐款资助老人的数额大,影响大,镇委书记竭力要求许半夏出来接受媒体采访,说这是宣传本镇精神文明的一个很好的例子。可许半夏有自知之明,再说太监的事才刚发生在眼前,不知多少人心里有各种各样的想法,自己这会儿大张旗鼓地上媒体被宣传,不正成了无聊者拿来嚼舌根的靶子了吗?
      最后推不过,把具体执行的胡工推了出去,说这事都是胡工促成。当然私下不得不与胡工交流了一下她的难处,胡工是经历过大国营企业内部勾心斗角的老人,怎么会不理解许半夏的顾虑,再说胡工本身就有一股侠气,看许半夏为难,她当然拔刀相助。胡工说话是很注意分寸的人,在媒体面前说得滴水不漏,很碰不出火花,搞得采访的人兴致缺缺。但看在镇委书记份上,还是把文章发出来了。于是这个慈善活动成了许半夏全公司员工的集体行为。但明眼人怎会不知道,集体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来?而且还是细水长流?所以也就堵一下无知又长舌的人的嘴而已。
      不过这个集体慈善的意义比之常见的个人老板出几个钱更大,所以镇委书记非常认可。
      车子终于在赵垒来到前修好。原本以为只是配几块玻璃、做一下表面钣金、和刷一层漆,那么简单的事不会超过三天,没想到用了一周有余。所以年三十,大街上面清清凉凉,各人都是回家团圆的时候,许半夏开着修好的车去机场接赵垒。可怜这两个人,都是嘴上狂喊着早点结束,早点休息,却都是工作到最后一刻才罢手。
      本想稳稳坐在一边等飞机到,等赵垒出来。可是怎么也坐不住,眼看时间又还早,不得不到候机室逛了一圈,几乎把小书店里所有的书都翻了一遍。然后又旋回去,看着时间差不多,虽然明知赵垒的这一班飞机不可能提早,但还是拉住先出来的一个人问了是不是赵垒那个城市飞来。吊着脖子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五六分钟后终有又看见有一架飞机降落,看着远远又有客人出来,许半夏几乎是第一时间看见赵垒鹤立鸡群地走出来,手中只拎着一只小包。许半夏有点失望,这不就意味着赵垒还要等行李吗?OH MY GOD,又得迟出来几分钟。
      赵垒似乎是知道许半夏的心事,所以也没拿行李,先走到出口。虽然不能出来,但灿烂地笑着把手中的小包先交给许半夏,顺便握了握许半夏的手,这才回去等行李。就这么一下,许半夏的心似乎就老老实实地归位了,等着的时候不再焦躁。
      除夕守夜,在多年以后,许半夏第一次与所爱的人守在一起。自赵垒拖着行李出来始,许半夏就一直拉着他的手没放。这一个多月天天过山车一样的日子,便是连赵垒这个人都感觉差点失去,心里不知多渴望能一直抓着这只手,有个人共同担着那些重压,哪怕只担去百分之一也好。起码现在,车子不就是赵垒来开了吗?许半夏虽然一向喜欢操控着主动权,可坐在赵垒的副驾,就是觉得安逸。
      赵垒开车其实也不老实,一只手也总是抓着许半夏的手,直到开出错综复杂的地下停车场后,才道:“妞,你怎么一个月不见瘦了那么多?这回的压力太大了?”
      许半夏贪婪地看着赵垒的侧面,可惜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伸出手抚摸那微须的脸,不过相信自己的眼光一定是如狼似虎。“你不也一样的吗?脸颊都削进去了好多,最近也是压力很大吧?”
      赵垒叹息,不过不是很沉重,倒是有点志得意满在里面,“不是说我的年度计划与大中国区总裁的意见相左吗?他们这几天还是没放过我,总裁秋后算帐,手指一伸,连我管辖公司的年度计划他都要求我重做。我阳奉阴违改了几个字,当天晚上就发给他。我真是火大了,有问题当时开会时候就可以说,没必要这个时候用手中权力打击报复。打量别人就没做过管理?这等下三滥手段还不入我法眼。我看他怎么回复。”
      许半夏听了眨眨眼睛,笑道:“你这些内容前几天没在电话中如实汇报。”
      赵垒抓着许半夏的手掌紧了一紧,笑道:“怕你笑我意气用事,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就不能关住嘴不说,却非要与大中国区总裁对着干。人家好歹也是总部多年放出来的钦差,在总部根基深着呢。我一个新进胡说八道不是讨打?”
      许半夏嘘道:“省省吧,你这人做事如果不是思虑再三,怎么可能出手?真冲动的话,最多也就是闷声不响走掉。是不是有什么考虑吧?”
      赵垒失笑,一边开车,一边把脸凑过来,道:“聪明,奖励你,给我亲一下。”许半夏笑嘻嘻地把脸贴上去,心中明白,这就是两个人面对面说话的好处了。“说实话,我这半年多来,对总公司的企业文化感觉良好,但对大中国区的管理理念却是很感冒。好好一家跨国公司,如今给个老华裔管得跟我原来做的家族企业似的,连带地,大中国区的发展理念也非常陈旧滑稽。所以我这回在会议上的发言虽然是有点冲口而出的意思,但后来就是故意了。我想不外是两个结果,要么鱼死网破,这种人手下做着也没意思,大不了筹建结束被他难看掉;要么因此提醒总部,大中国区其实还可以那样做的,那么做是可以做得更好的,最理想结局是把大中国区总裁换了。不过我不看好后者,毕竟一个根深叶茂的人在大企业里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妞,明春我失业的话,你得给我安排好位置了。”
      许半夏嘻嘻地笑道:“去,说得那么危机深重的,我看你竭力争取的是后者才是,你才不会消极等待前者的结局,说,后面做了什么?不过你那么狂我喜欢,自己看准的当然得全力出手,嗯,死而后已。”
      赵垒听了哈哈大笑,伸手把许半夏揽了过去,圈进自己怀里,“什么都逃不过你这双法眼。我没做别的,从北京回公司后只是把自己在会议上的发言补充一下,全文发到总部副总裁的信箱里,也算是会议纪要吧。我又没有多加会议之外就其他事的考虑和意见,算不得背后施黑手,正大光明得很。坐高位的人如果做出来的手段类似宵小,类似□□中的背靠背的话,那种人是不能服众的。我才不屑于那么做。”
      许半夏粘在赵垒身上,抬眼见他睥睨傲视,略微瘦削的颌骨勾勒出一抹坚毅,心里喜欢,忍不住仰起脸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下巴,满足得只想叹气。若得年年如此,夫复何求。竟是一点不想说话了。赵垒也是,他早就从许半夏的一吻中感受到志同道合的意味,问都不用问。心里也只是想着,这要是两人能天天对在一起,一个拧眉一个笑脸就能彼此体会对方的意思,那做人该是多么惬意。
      许半夏过了好久,这才唧唧哼哼地道:“可是在底层的勾心斗角还是很原始的,方法是其次,胜利是唯一,胜得难看也是胜,比如伍建设之流。所以你遇见他,也差不多是秀才遇见兵了。我这回也遇到很原始的报复方式……”
      “妞,你这家伙能上能下,这点是我最服气的。”赵垒本来是插嘴,忽然想到许半夏后面这句话似乎有什么问题在里面,连忙道:“你没与我说啊,谁报复你?不要命了?”
      许半夏听了忍不住“噗嗤”一笑,但随即又笑不起来了,想起这件事还是叹息,“赵垒,我不敢跟你在电话里说,怕你想歪了。你来了,我对着你说才放心。还记得太监吗?我相信你是从郭启东那里听来的,是,确实有那么回事。”许半夏想坐直了看着赵垒说话,可一起身,又被赵垒伸手揽住,只得道:“你放开,这么着我不能静下心来说那些陈年旧事。”
      赵垒叹道:“傻瓜,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有物伤其类的感觉?可你既不是以前的许半夏,我也不是太监,怎么可能类比?再说,你怎么样,我不会自己看吗?我又不是傻子。好了,前事不提。这回是不是太监找你麻烦了?不是说他跟那个修姐勾结玩了阿骑一道吗?怎么,还没个完?”
      许半夏无语,赵垒似乎太讲道理了一点,让她很难接受。因为知道赵垒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所以才会觉得他在这事上面都不追问,似乎是很不合常理。许半夏倒宁愿赵垒刨根究底问个清楚。想了半天才回道:“太监是个聪明人,他费尽心计设计了一场车祸,逼我的车子飞进烂泥地里。然后冲着我车子砸石块,扔炸药包,结果炸药包设计得不好,被我扔了回去,炸在他面前,他害怕躲闪,给躲进大卡的车轮子底下。他要是没事的话,被我抓到我一定会狂揍他一顿的,但现在看着他死在我面前……那感觉很不好受。”
      赵垒听了前三句,就已经一个急刹车,把车子停在路边,抓着许半夏的双手静静听完,这才急切地道:“哪一天?你当时受伤没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种话我也别问了,你就告诉我,那天你一个人怎么过来的?怎么可以把这么大事闷在心里?”
      许半夏咬着下唇,盯着赵垒看了半天,才道:“我早知道,告诉你也不是,不告诉你也不是,但我还是选择一个对我最有利的法子。你应知道,我不愿意有任何事造成你我之间的嫌隙,我只是感觉电话里面说不清楚,所以才拿到现在来说,要真是想瞒你的话,也不用现在又搬出来。你放心,我没受伤,而且你也说过我是坚强的人,我这么多风雨都经过了,没什么扛不住的。”
      赵垒捧起许半夏的脸,认真地看着她坚毅的眼神,半晌才道:“妞,这种事不能硬扛。”可也理解许半夏的考虑,不便多加置喙。他知道他在许半夏心目中的地位,她有那么患得患失的心理也是很可以理解的,为此,她不知得受多少委屈。想到这儿,心生内疚,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只希望能稍微补偿。
      许半夏其实也是强弩之末,原本还是一味好强,即使在赵垒面前也没脱了伪装,一付往事不必再提的拽样。可是此刻被赵垒紧紧拥抱,强烈感受到他的怜爱,也就再支持不下去,一滴眼泪慢慢从眼眶流出,无声地落到赵垒肩上,很快便钻进他的西装里。随后就是第二滴,第三滴……
      赵垒听出许半夏鼻息深重的呼吸,也不知道怎么抚慰她才好,只会一个劲地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赵垒不是没见过别的女孩哭,但很接受不了许半夏的哭。这才想到,自己都以为许半夏金刚不坏,许半夏那么多年下来,自然也这么自欺欺人了。她也是胖手胖脚浑然无知地出生的,可是投胎错误,以致从小吃尽苦头,她要是只知道冲别人哭求,那也就不是如今的许半夏了,她的眼泪,可能早在就在幼年时候流尽。她的江山是她一手一脚从无到有,那里面容不得任何软弱。以前只看见她对他的好,没想到她的不容易,所以内疚的千言万语涌到嘴边,还是那四个字,“是我不好。”全没了平素的伶牙俐齿。
      这四个字说多了,倒把原本委屈得不得了的许半夏惹笑了。拔出一只手来,握掌为拳,重重提起,轻轻落下,敲在赵垒胸口,哽咽着笑道:“你哪里不好了,你自己也那么忙,那么多人的事都压在你头上,我怎么能老是去烦你。我都不能帮到你,不能给你做一次饭,烫一次衣服,你再那么说,我也惭愧了。”
      赵垒忙笑道:“不如这样吧,以后你匀出百分之二十的事别想,都扔给我考虑,我也把我的百分之二十扔给你,这样我们就谁也别对谁愧疚了。不对,我应该给你百分之十,我是男人,应该多承担一点。”
      许半夏也明知这是玩笑,扯过赵垒的袖子把眼泪狠狠擦在上面,哼哼着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每次好不容易见个面,你净知道惹我哭,以后我把最麻烦的事都扔给你,你那才叫自讨苦吃呢。”
      赵垒这才放下心来,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再看一眼袖子,笑道:“我也就穿了这么一身象样的衣服过来,你把它糟蹋了,明天你带着我出去见亲戚就拿不出手了。要不要请冯遇吃一顿饭?我记得你跟他很亲厚的,我们就通过他把我们的关系宣传开去吧。”
      许半夏想了想,道:“算了,大过年的,他也未必愿意出来。主要是自从我发达后,冯大哥还好,他一直大大咧咧的,冯太太的话总是很酸。春节请吃饭又不能不叫上她,过年过节的听她胡说也没意思。而且以前我说冯大哥懒他总是一笑置之,现在不能说了,跟他说话得小心在意,跟冯太太更不能说。我想,话不投机就不说,反正以后我能帮他们什么就帮,至于非要找回以前的亲厚,也别勉强双方了。你说呢?”
      赵垒点头,一边发动车子从新上路,一边道:“可以理解,阿郭对我也是这样。或者在别人看来是我们势利,其实这里面还有很多原因在。那我们今晚自己过,明天给你的外公外婆拜年,然后去我家过春节,怎么样?对了,家里有吃的吗?我还饿着,我特意没吃飞机上的所谓年夜饭,想要过来跟你一起吃。”
      许半夏嘻嘻一笑,道:“我也是又冷又饿等着你呢。今晚我烧给你吃怎么样?”
      赵垒很不相信,“你会?”
      “当然,我有胡工给我包的很好吃的饺子,还有速冻汤圆。保证管够。”许半夏不是不得意的,这还是她昨天突击跟着野猫家的保姆学会怎么煮的。
      赵垒听着忍不住笑,心说还好没说出泡快速面来。不过嘴里确实落力地夸奖:“不错,不错。不过你说起饺子我想起一件事来,你们胡工背井离乡地来到这儿过春节,虽然也还是一家团圆,可总是心里不好受。不如我们这就直接去她那儿,你年龄上算是她的小辈,今天过去与他们一起守岁,也算是你的亲情政策吧。”
      许半夏虽然心里不舍得放弃哪怕是一分钟与赵垒单独相处的时光,可心里也是知道,这个时候去胡工家,尤其是带着赵垒上去,胡工心里会是如何的高兴。那是把她当自己人的意思了。胡工性格刚毅,因为进程问题已经对许半夏忍让多次,许半夏虽然不愿意在进程上妥协,但也在设法怎么从其他方面着手取悦胡工。让她负责慈善工作就是其中之一,今天若是带赵垒去她那儿,一定事半功倍。可是又真不愿意。只有抱着赵垒道:“你这人精,知道我煮的东西不好吃,就想出叫人无法拒绝的法子来躲避吃我的东西。哼。我们换个位置吧,他们住的地方指点起来太麻烦。还是我自己开车。”
      赵垒不肯放手,于是两人激辩了一路,许半夏忽然发觉,原来说无聊话也很有意思,但以前这些话如果听到耳朵里,可能会被她损死。
      胡工对于许半夏领着赵垒上门果然很意外,又很高兴,何况赵垒本来就是个长袖善舞的人,话不多,此刻又自觉地收敛了骄气,自然让人很感亲切。他们本来已经吃过饭,与全国人民一样守着电视看春晚,此刻胡工高兴得非要亲自给他们新做饺子。许半夏饿不住,跟进厨房里夹了两只冷饺子吃。胡工看见就把她的手打掉,可眉开眼笑的样子就像看见久别重逢的女儿。许半夏不得不叹服赵垒的细心。只怕过了这一晚,胡工与她即使再有内心疙瘩,那也是自家人的矛盾了。
      而赵垒则是在客厅与刀工小刀工聊天,他做惯领导,自然有办法调动在座的情绪,与大家聊得开开心心。胡工做了饺子出来,微笑着看着他们吃。收拾碗筷的时候忍不住问许半夏:“这么好的人,怎么找到的?”
      许半夏贼兮兮地笑道:“一看见就不放手,死追,挖空心思不择手段用尽一切办法地追到手。”
      胡工听了笑道:“看你把自己说成什么了,你那么好,那是他的福气。”
      许半夏有点不放心地问:“胡工,您旁观者清,帮我看看,我们两个还般配吗?”
      胡工笑道:“很配,不是这样的人也收拾不了你。”
      许半夏没想到胡工也会揶揄人,大笑。赵垒听见了笑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许半夏笑道:“胡工说了,你这蛮子,也就只有我许半夏收拾得了你。你认了吧。”
      众人都笑,心里有志一同地想到,事实真相一定与许半夏说的刚好相反。
      两人吃了饺子,说笑了一会儿才告别。回家第一件事,许半夏献宝似的拿出香港买的手表,赵垒果然非常喜欢。这才是真正的两人世界,这才像个家的样子,许半夏心里不是没有一点动摇,很想放下手头一切跟着赵垒跑了。可那个想法也就只飘忽而来,飘忽而去,不会长留。相信赵垒心头也不会太有扎根这儿的念头。这是唯一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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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清晨,只听某扇窗户悠悠透出一声男声,“春宵苦短日高起。”后面很煞风景地一声女声应和,“今日老子不早朝。”于是笑成一团。
      赵垒懒得穿西装,但在许半夏眼里,他即使只是毛衣配灯芯绒裤也好看,反正怎么看怎么好看。赵垒一点没有忘记收起他原来的手表,带上许半夏刚给他买的。而那个时候,许半夏则是在厨房中忙得跟打击乐队进场似的,传出的声音足以叫人胆战心惊。好在煮出来的饺子没一粒露馅的,汤圆也不错,汤色清亮,赵垒将之归结为“孺子可教”。
      初一的中饭例牌是和外婆家一系的亲属吃,赵垒是第一次出现,自然成了众人围观的目标。许半夏在一边得意洋洋地瞧着,心说应付这么几个人,于赵垒而言,还不是小菜一碟?
      宴开两桌,小孩子的吵闹声与几个人的手机声混成一片,非常热闹,许半夏还是第一次对这种热闹感同身受,以前似乎都是游离于热闹之外。她的手机自然忙,赵垒的手机也不闲,还有还在做生意的舅舅的手机。一般都是接起说几句吉利话,打几个哈哈就放下,可赵垒有一只电话却是接到阳台上去了。外婆家不大,只要稍微留意,许半夏还是听得出赵垒在那边用的是英语。
      许半夏见接了电话回来的赵垒神色中有点不开心,等他坐下就悄声问:“怎么了?工作上的事?”
      赵垒微微一皱眉头,道:“果然不能得罪人,大中国区仲裁请了总部的要人过来北京见识中国新年,而要人想要见我,我今晚就得过去,明天跟他们见面。”
      许半夏毫不犹豫地道:“那我跟你过去吧,反正我这儿休息七天没事做。”
      赵垒在桌下握了握许半夏的手,道:“好,我会尽量争取谈话形势宽松化,免得你到时候一个人待在宾馆里无聊。只是怕你听着我们的谈话会觉得无聊。”
      许半夏笑道:“唯一遗憾就是英语没那么好,只怕听不懂。不过没事,有在你身边就好。”
      赵垒一笑,随即轻轻地道:“总部要人不知道是谁,但是我相信要人不会那么无聊到借出公差之际,大张旗鼓地来中国观赏中国年。可能上回来的回去讨论后,这回要有些结果出来了。”
      许半夏想了想,道:“如果要对你不利的话,也不必总部来人找你谈话。可能总部是准备倾向你的年度计划了。既然是你提出计划,那当然也想叫你参与执行计划。你说会不会?”
      赵垒微笑摇头:“不大可能,这种超大型跨国公司的内部人事调度有些方面其实也与我们的大型国企差不多,论资排辈得厉害,不像你那里用人那么灵活。最多是有些不明白的事找我再说个清楚。不过这样一来,你看着,大中国区总裁更要视我为眼中钉了。”
      许半夏知道赵垒就此事早就有了思想准备,而且就她来看,事情不一定会象他说的那么糟糕,所以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拿起电话给童骁骑,让他到时出来一下送他们去机场。而高跃进此时则是在地中海享受异国的太阳。许半夏一点不怀疑他还享受着异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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