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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还记得什么 ...


  •   桌上的酒壶被君瑞挣扎时带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顿时,满屋子都弥漫起了上好的酒香,甜味,又有股说不上的辛味。君瑞被酒香吸引地晃神,而齐昭应该已经恶狠狠问了好多句。最关键并且重复的问句,应该就是“谁给你透的消息。”

      她很疑惑,甚至在齐昭怒气冲冲地时候,还在思考。谁是谁,又是什么消息。努力摆出真诚的笑,并且搀和了点可怜兮兮的讨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齐昭的怒气更甚。听到芙蓉摔倒在地轻声呼疼,片刻后又是她衣服蹭着地板膝行的声音:“小姐和奴婢三个月来寸步未出这里。您说的,您说的什么事情啊。小姐真的,真的都不知道。”

      “表少爷!别赶奴婢走。小姐她看不见,她身体还没好,她现在病歪歪的,求您求您饶了她吧!您要生气,还是打奴婢吧。”

      “来人,把芙蓉拖出去!”

      什么人,居然敢动她的丫鬟。额头突然疼了起来,像是有人拿了把小刀在割她的皮肉,心情烦躁地难以言喻。又像是被什么鬼附身,扬起下巴,声音冷冰冰地,含着高位者固有的不容拒绝的语气:“大胆,谁敢动我的丫鬟。”

      细碎脚步声停了下来,人却倒进齐昭怀里。感到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脸颊,微热的气息扑在耳边:“你的气势倒是从头到尾都没忘记。不愧是……”声音渐轻,最重要的那句话,就是急死人的不说出来。

      只是君瑞此时无暇顾及齐昭的病发,发现芙蓉不会有事后,那时不时发作的偏头疼再次造访。疼得眼睛眯成一线,看不清的场景碎片,跑马灯似地飞快在眼前一晃而过:“疼,齐昭,救救我,好疼。”

      人忽地被横抱起来,熟悉的清冷气息,熟悉的冷冷话语:“你倒现在还照顾不了自己么。”

      “小姐!”听到芙蓉大喊一声,对着齐昭苦苦哀求,“小姐,小姐真的不能再吃药了。奴婢瞧小姐每每头疼,真怕,真怕……”

      什么药?君瑞疑惑地皱皱眉,可却再也没办法细想下去。真是糟糕的偏头疼啊,能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都抽得干干净净。

      “主子,大夫来了。”

      君瑞闭着眼睛,脑中轰隆隆地不停有人说话。而说得最多的,竟是一句:“你当他喜欢你吗,他是在补偿,在补偿你!”到底这个他是谁,他又在补偿什么。真是糟糕!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小姐,快点把药喝了,头就不疼了。”

      软绵绵地被芙蓉扶起,瘫倒进齐昭坚实的臂弯里。紧紧搂住她的肩膀的手正在颤抖,齐昭在担心她?苦到心肺的药汁,入口时既是熟悉又是陌生。耳边有人叹息,有人强忍地抽泣。可过不了小会,那些扰得她头疼的画面和乱七八糟的说话声,像是被清水擦去了痕迹,只变成一片空白。

      “小姐,你,你没事了吧。”芙蓉试探的语气忽远忽近,终于在耳边清晰起来。

      君瑞缓缓睁开眼,勉强笑了笑。刚才怎么了,她记得头疼来着。动动手脚,力气恢复了不少。又是扑鼻的酒香,几乎能将房里的阑香味道盖去。疑惑问道:“房间里哪里来的酒香,倒像是整整撒了一瓶。”猛然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而手被人紧紧握着。

      脸不免羞红,手上温度又是格外的熟悉。弯起嘴角,应该就是对她最好的表哥齐昭来了:“是表哥吗?你怎么来了?”

      “哦,听说你前几日睡得不怎么踏实,我特意来看看你。”

      齐昭强撑着和君瑞说了两句话,见她迷迷糊糊睡着,几乎是狼狈地从君瑞小院里逃了出去。不敢去看身后那盏留在窗前的昏黄灯光,越是温暖的感受越是让他心惊肉跳。

      “都安排妥当了吗?”齐昭终于收拾齐整心情,冷着脸淡淡问了声。

      “是是,回皇上的话,都布置齐了。就等,就等那位。”

      “嗯。”齐昭转过身,装作看着江文的样子,却是极尽远眺想再看一眼留着灯的窗,仿佛透过窗户就能瞧见她的样子。忽然见窗户的灯灭了,心竟然跟着灯灭凉了起来。又有不好的预感冒出来,拇指摩挲双鱼龙玉扳指,凉凉笑了声,“最近芙蓉,话可越来越多了。”

      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吵醒,君瑞愣愣地看着床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呢。听有脚步声从外头进来,侧过头向声音的方向看去,自然还是一团雾蒙蒙的。

      “小姐,起了么?”芙蓉的声音有些沙哑,走到床边扶她起身时,身上还有股若有似无的药酒味道。“江总管说,表少爷今儿要带小姐去上香。”

      又有药酒味?君瑞歪头思考片刻,忽然用雀跃的语气说:“真是太好了。咱们到这儿之后,从没出过门呢。表哥他人可真好。”停下话语,果然芙蓉没有搭话。君瑞快速皱了下眉头,又立即换了欢快的表情,掩饰地笑道,“那快些趁没人,把手札拿出来。”

      芙蓉像是极不情愿,但没有违背她的意思把手札拿了出来。按照君瑞的要求,每隔四五天便要读上一遍。芙蓉读的结结巴巴,像是刻意模糊日期。

      在又一次的模糊日期时,君瑞插嘴问:“是我忘了吗,怎地总是隔几天就有一天没有记录的?你呀,知道我脑子不好,要是忘了,你得提醒着我。”

      芙蓉声音有些颤抖,过了小会才含着哭腔说了声:“是。”

      君瑞侧首看了过去,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对了,把昨儿晚上表哥来看我的事情也记着。不过早上我做了什么,怎么都没记录?”她拍拍脑袋,“也忘得一干二净。”

      芙蓉哭腔更重,也不回答到底白天干了什么,只说:“大概,大概小姐头疼就,就忘了。不过小姐,您别担心,会好的,真的,奴婢觉得您很快就会好的。”

      “哦,那就承你吉言。”果然是有问题啊,君瑞弱弱地叹了口气。她两眼一抹黑,就得靠身边的人照应。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芙蓉和表哥。

      可表哥,君瑞手指卷着头发,一卷一卷若有所思。表哥虽然对她温柔,但对她身边的芙蓉总是不假颜色。她虽然脑子坏了,但芙蓉身上时不时会有药酒味道,这点她可不会闻错。

      她乐意护短,也愿意听芙蓉要她做主。可芙蓉却奇怪的很,总像有满腹的话要说,又仿佛被人威胁着不能吐露真相。吞吞吐吐,连被欺负了都不告诉她。刚才她特意说表哥人不错,换了其他贴身丫头,早就附和小姐的说辞了罢。可芙蓉却沉默了。

      不过,君瑞勾起嘴角笑了笑,他们这些普通的商贾,哪里来那么多的阴谋威胁真相的,说不准是她瞎猜。毕竟能得表哥青眼,得以在齐家生活,可真是她的好运气。

      清净寺里果然很清净,寺庙里没有半点人声。自然,君瑞对齐昭表达了疑惑。齐昭大明大方的说:“因为你来,所以包场了。”君瑞不免对齐昭的财大气粗有了新的认识。还不等绽开笑表扬一句,齐昭淡淡追加一声:“也免得让故人以为咱们怠慢他。”

      故人?还没开口问,齐昭手心冰冷,只顾牵着她往前走。君瑞歪头思考,难不成就是她心里一直想着的阿弟?心里忐忑不安,又情不自禁露出期待的神情。

      这幅神情落进齐昭眼里,便将他五脏六腑都给搅到一块打个中国结,然后再暴力拆除。除了疼之外,便是无法抑制的恨。眼神落到君瑞脖颈,那块大大的伤疤,是她自己伤害自己的结果。齐昭想,这个女人怎么能那么狠心,宁愿在脖子上弄出个窟窿,也要离他而去。现在必定是听说那该死的蛮子来了,开心要走,哼,做梦吧!

      君瑞不知道齐昭纠结的心情,自顾自揣测,又匆忙中为了掩饰心急,随口说笑:“这儿果然清净的很,连鸟叫都没呢。”

      “原来你还记着这个。江文,听到小姐说什么了么,把那只鹦哥给小姐送去。”齐昭淡淡笑了声,“这次你可别只顾着教它念诗,还得多教它说点吉利话,逗逗趣。”

      “好。”君瑞翘起嘴角点头。心里又一次腹诽,瞧瞧,表哥就是这样。时不时发病,时不时说话模棱两可。既然在说过去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一口气说清楚。明明表哥话里话外的,他们两个有些过往。

      “到了,你进去罢。”齐昭让开位置,让芙蓉扶住君瑞。见君瑞疑惑地抬眼看向他,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眼神虽没有光亮,但依旧是能让他沉迷的黑色深渊。“你知道我不信佛。”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解释了一句。看着君瑞被芙蓉扶进禅房,手一挥,便有士兵将屋子左右围得严严实实。

      故人?朕倒要看看,这次,你怎么把朕的女人给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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