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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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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戈拉斯有些不开心,精致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短小的猎装可体合身,这让他看起来格外的矫健灵巧,小精灵将喋喋不休的朋友远远落在身后,闷头不语穿梭在树林里。
“嘿!莱戈拉斯,你要去哪儿?”因戈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欣喜和兴奋中,忽略了朋友的不悦,等他发现的时候,只能一边飞快跑着追过去一边喊着:“等等我,莱戈拉斯,加里安大人说了不能往森林深处去!”
听到加里安的名字,莱戈拉斯不由自主地顿了下脚步,小精灵越来越觉得他像是被ada给抛弃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收到过他ada一句问候呢,至少在和因戈瑞见面的时候自己就把他ada和nana的问候带给他的朋友了,而自己呢,连加里安的问候都没收到。
实在过分了!
因戈瑞终于追上了他的朋友,看到莱戈拉斯失落的样子,不解地问:“莱戈拉斯,你怎么了?我家不好吗?”
“不,因戈瑞,你ada和nana真的很好,我实在是太羡慕你了。”小精灵没忍住彻底释放了自己的情绪。
“得了吧,你有一位那么好的ada,你还羡慕我?”因戈瑞可没觉得自己父母有莱戈拉斯说的那么好,他倒是觉得国王陛下是真好。
莱戈拉斯撇撇嘴没说什么,起码你有nana,他心里补充着,而我的ada大概已经忘了我吧,他指了指森林深处:“昨天我发现了我不认识的植物,要看吗?”
因戈瑞犹豫了一下:“这已经太远了,莱戈拉斯。”
“离得近的地方还能有我们没见过的植物吗?因戈瑞,我记得你说过你闭着眼靠鼻子都能知道面前是什么植物,你才跟了我ada一天,就变得这么胆小了?”莱戈拉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一边揶揄伙伴。
因戈瑞快步跟上他,笑嘻嘻地取笑他:“你不也是才离开你ada一天,胆子就大得不像话了!所以,谁才是胆小鬼?”
金色的小脑袋转过去,莱戈拉斯看着他的好朋友,狡猾的笑容在他精致好看的小脸上绽开,清脆的嗓音简直就是整片森林最动听的声音,而内容却会让成年精灵抽搐:“反正现在我们都不是!前进,西尔凡的勇士!”
两个小精灵嬉笑着冲向森林深处。
“这是什么树?还有这上面的是什么?”因戈瑞绕着树转了一圈,手指轻轻揪着攀着树干向上延伸扩展的藤蔓上的叶片,满是疑惑地问:“我从来没见过。”
现在他们的位置可比他们第一株从未见过的植物已经深入多了,莱戈拉斯细心地带了本子和笔,他低头飞快地在本子上画着眼前这颗长得有些畸形的树和它身上那些仿佛荆棘的藤蔓:“你回去可以问问我ada,他一定见过,说不定大人们也都认识。”
“要摘片叶子带回去吗?”因戈瑞没等回答就用力摘了一片墨绿色的叶子下来,看着断口处凝住了一滴墨绿色的汁液,他皱了皱眉:“这颜色真奇怪,为什么是我去问你ada?”
莱戈拉斯挑了挑秀气的小眉毛:“现在是你和他住在一起。”
这似乎是个无可反驳的理由,可是总觉得因此而有些不安是怎么回事?因戈瑞将叶片递给莱戈拉斯,后者把本子摊开,待伙伴将叶片放好,莱戈拉斯小心地合上了本子。
见莱戈拉斯似乎还想往森林深处去,因戈瑞拉住了他:“莱戈拉斯,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了,这里大概连巡逻队也不会常来的,我觉得不安。”说着,小精灵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着遮天蔽日的树冠,偶尔倾漏下来的光线和整片压抑幽暗的森林相比也显得微不足道,即便是林风也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他总觉得在远处那仿佛延伸进黑暗的森林里可能隐藏着什么邪恶的东西。
随着因戈瑞的动作,莱戈拉斯也不由得四下打量着,整个环境的确压抑,不过他以前随父亲巡视的时候见过潜伏着邪恶的森林,和现在并不完全相同,那些枯萎的老树早已没有了生命,更别提新生的枝叶了,小精灵闭上眼浅尝辄止地感知了一下,随即睁开了眼,森林很安静,虽然似乎……的确离精灵王大殿太远了。再看一眼远处幽深的森林,以及那些不知名的植物,莱戈拉斯纠结着:“可是我以后不会有机会再出来这么远了。”
因戈瑞难得坚决地拉住了他的朋友:“一定还会有机会的,国王陛下什么时候拒绝过你,我亲爱的莱戈拉斯殿下。”
仔细想想似乎的确没有,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情不能去做?
莱戈拉斯放弃了纠结,决定听朋友的劝告,悻悻地收起本子,细嫩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蔓藤上那看起来很坚硬事实上的确很坚硬的刺:“奇怪的东西,究竟是……”小精灵的话没说完,细细的眉毛就皱了起来:“它生病了?”
“什么?”因戈瑞学着莱戈拉斯的样子碰了碰蔓藤上的硬刺,除了坚硬粗糙的手感,什么也没感知到。
“你没听到吗?它在呻吟……”莱戈拉斯捏住了一根有他半根手指粗的硬刺,又几乎是立刻惊叫一声甩开了手去捂耳朵,手背在尖利的刺上划过,留下几道血痕,他却顾不上疼,用力捂住耳朵:“它在尖叫!因戈瑞!”
这次他的朋友也听到了,的确是尖叫,不过他是在莱戈拉斯捂住耳朵之后才听到刺耳的尖叫,那种声音里似乎聚集了太多的兴奋,因戈瑞第一时间将愣在树旁的莱戈拉斯拉向自己身后,然后也忍受不住捂住耳朵。
两个小精灵捂着耳朵,看那些硬刺以沾染了小精灵血的黑刺为中心迅速的收缩,随着硬刺的收缩裹缠在树上的藤蔓也收缩起来,那些墨绿色的叶片在仿佛拼尽全力的抖动中渐渐变浅,在快要比普通绿叶颜色要深一点的时候,仿佛被一下藤蔓抽干了生命,迅速枯萎下来,而那棵树因为蔓藤的收缩而更加扭曲,那本应该几百年时间里慢慢发生的事情在一瞬间就实现了。
“维拉啊,发生了什么?”因戈瑞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大声地问。他在朋友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惊恐,莱戈拉斯拉下他捂着耳朵的手,声音有些颤抖:“真正生病的是那棵树,因戈瑞,它的生命在快速的流失,我听到它在哭泣。”
“那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因戈瑞觉得自己的声音颤抖得比莱戈拉斯还厉害,他也听到了树的哭泣,可是,“莱戈拉斯你要干什么?”看着朋友抽出腰间别着的匕首慢慢靠了过去,因戈瑞觉得他们似乎更应该立刻回去通知成年精灵们。
“救它!”莱戈拉斯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手背上的伤口凝着几滴鲜红的血珠。匕首是他央求父亲送给他的礼物,他还不到学习战斗技能的年龄,而他的父亲始终将他保护的太好,以至于这匕首实际上已经成了他的装饰物。“我觉得这些东西似乎怕我。”小精灵尝试着靠近那棵树,蔓藤似乎有了生命一样,随着他的靠近渐渐停止了收缩。
“你确定吗?”因戈瑞跟上他:“可我看它们的样子更像是虎视眈眈。”
瑟兰迪尔推开眼前的文件,拿起了手边的酒杯,从刚才开始他就有些心神不宁,眉心几乎要被他拧起一座山峰,双唇被抿出一个紧绷的弧度,在格兰伊德看来,他们的国王眼下处于一种立刻马上撂挑子不干的状态,于是试探着叫了声:“陛下?”
冰蓝的眼眸含了几分不耐斜了过去,瑟兰迪尔丝毫不怀疑这位内政大臣是再称职不过的监督者,而且和不嗜酒的内政大臣交流起来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媒介。不过,这会儿,他没有心情去想这些,饮咽下一口多卫宁,清冷的声音总算不像眼神那么不耐烦:“等林西迪恩明天回来一起讨论这件事吧,如果你仍旧坚持没那个必要的话,他刚刚结束对森林的巡查,应该更有发言权。”
格兰伊德有些头疼,吾王,您真的抓住了我说的重点了吗?“陛下,我仍旧认为加强日常巡逻的人数和密度就足够了,您说的那个方案,我想林西迪恩大人是不会同意的,王,这才过去短短几年……”
格兰伊德余下的话被瑟兰迪尔看似平静无波的抬眸一瞥给冻在了舌尖上,他明明以为自己才是占理的那个,好吧,吾王永远都是对的,只希望明天林西迪恩回来能劝住他。不过,这才几句话的时间,吾王您的酒是不是喝得有点太快了?
瑟兰迪尔隐隐有些不安,再次喝完杯里的液体,左手食指轻轻点了点额头,下意识地问:“莱戈拉斯去哪儿了?”
“殿下不是在德尼尔家吗?”格兰伊德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条件反射地回答,随即纠正:“今天早晨我似乎看到殿下和德尼尔家的孩子出去了。”
“出去?”瑟兰迪尔不得不承认他的不安简直要将他的耐心整个吞噬掉,他猛地站了起来:“去忙吧,格兰伊德,我需要做点别的事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
格兰伊德不由得笑了:“转移您对莱戈拉斯殿下的溺爱吗?恐怕不论做什么那都是徒劳的。”
瑟兰迪尔并不怎么介意身边的精灵开这样的玩笑,他对莱戈拉斯的宠溺有时候连他自己也看不过去,于是对于格兰伊德的玩笑他仅仅扬了扬眉,微笑了一下,随即格兰伊德就看到精灵王的表情瞬间从微笑变得痛苦,一向高大挺拔的身躯也在那个瞬间因为极力的忍耐而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