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你的名字》严紫若

12、第 12 章

　　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瞬步。
　　——浅川朝日
　　“瞬开！”
　　灵子形成的气流回旋着爆发而出，冲荡开落在地上的枯枝碎叶，黑色死霸装的身影一瞬在原地消失，随后出现在金发男人的身后，高高举起了拳头。
　　“苏醒吧，红姬。”
　　刺眼的红色光芒闪过，黑色的人影一偏，迅速消失，随后出现在十尺开外，单手撑地向后滑出一段，在地上留下几道焦灼的痕迹。
　　“进步了吗。”浦原喜助收回红姬转身，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笑道，“夕四郎。”
　　“这不是完全近不了浦原先生的身吗。”小小的身影有些泄气一般原地盘腿坐了下来，竖起手肘撑着下巴，闷闷不乐道，“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帮上姐姐的忙呢。”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瞬开结束后的地面有些狼藉，被摧残过的灌木蔫蔫的，但是那天的日光很和煦，洒在身上很暖。
　　浦原喜助动了动，走了几步，在夕四郎身边坐了下来。
　　“夜一很强呢。”
　　夕四郎转过头去，发现平时一向大大咧咧不着调的前二番队三席，现十二番队队长，第一次露出一种带着淡淡忧伤的认真表情。
　　“浦原先生，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吗？因为浦原先生明明……很强啊……”
　　和他不一样，浦原喜助明明很强，足够成为四枫院夜一的助力。
　　“夕四郎，判断一个人的强弱，有时候并不是看灵力的。”纤细的手指指向他的胸口，手指主人的微笑淡淡的，却格外认真，“心，也是很重要的。”
　　“心？”
　　“没错。不被什么所打倒，坚持不懈，乐观的，坚强的心……”
　　夕四郎看着浦原喜助，眨了两下眼睛，笑了：“那个啊，这样的说法，说得不就好像你自己很软弱一样吗，浦原先生。”
　　浦原喜助抿起嘴笑了，手向后撑着地抬起头来，露出一段喉结的优美形状。
　　“太耀眼了啊……”
　　他这么说到，眯起了眼睛。
　　“那个，浦原先生，太阳总是很耀眼的，对眼睛有害，不要总是盯着看才好。”
　　“哈哈，说得也是……”
　　他抬起一只手遮在眼前，透过手指缝隙望出，只觉得天高，风轻，一切都很淡，近在眼前却又触摸不到。
　　很多年以后，现世的浦原商店门口，木屐帽子打扮的颓废模样男人已经习惯蹲下身子随手抱起一只黑猫，感受黑猫的体温贴近自己，与自己融为一体。
　　“呢呵呢呵笑些什么呢，真是鸡皮疙瘩。”黑猫团在男人怀中，用一种粗犷的声音问，半眯着眼睛望着男人，抖了几下尾巴。
　　“夜一。”
　　“恩？”
　　“你说有没有可能把太阳抱在怀里？”
　　“……”黑猫仿佛是习惯了男人的神经质一般翻了个白眼，团起来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今天真是暖和。”
　　那时候也是这样，风轻云淡。
　　…………
　　一院枯枝。
　　熹微的光，透过孤零零耸立，刺破天空一般，沉褐色的枝干，映在花色的和服上。
　　花色和服的主人微微抬头，伸手扶了扶头顶的斗笠。
　　“队长……”
　　握住酒盏的手一动，平静的酒面晕出了一点点波纹，京乐春水回过头去，就看见自家的副队长从房顶上倒挂而下，严肃的目光透过镜片紧紧盯着自己。
　　“总队长叫您，队长。”
　　京乐春水压了压斗笠，突然笑出了声：“小莉莎。”
　　“是。”
　　“女孩子不要总倒挂着，你这样，胖次会被看见的。”
　　“……这还真是多谢关心。”
　　与此同时，十二番队队舍，猿柿日世里从诡异的研究器材旁边的资料堆中冒出头来，随手揭掉了脑袋前面纸张，望向自家队长，一脸你肯定是在逗我的样子。
　　“十番队队长，哈？”
　　“是啊，总队长给阿朝小姐的考核。”浦原喜助不慌不忙地晃了晃手中的试剂，随后抬头微笑道，“除了我以外，还邀请了夜一桑和京乐队长进行了考核。”
　　黑暗角落里，蓝发的男人发出一声嗤笑。
　　“队长考试，是闹着玩的吗？”
　　涅茧利是个疯子，除了浦原喜助，他没有再佩服过别的什么人。但是他一直记得，那个上午有点凉，在被改造地乱七八糟的队长室里，他唯一佩服的那个人，将半边脸掩藏在黑暗中，军绿色的眸子闪出一种和他平时傻乎乎的样子截然相反的光，对他咧开嘴笑了一下。
　　“阿拉，你可别小看阿朝桑。”浦原喜助这么说道，“因为连我，也无法估测出他的实力呢。”
　　这样独一无二的评价被打破，已经是一百多年以后，名为黑崎一护的人出现了。
　　…………
　　“我已经说过了，我并不想成为十番队队长。”
　　浅川朝日跪坐在地板上，看着眼前的十番队队长羽织，眉头一皱，一向平淡的表情难得有了些改变。
　　“队长考核不是挺拼命的吗。”和浅川朝日不同，夜一是交叉着双腿，双手放在膝盖上，大大咧咧地坐着。
　　“……我事先并不知道那是队长考核，一上来就始解花天狂骨，我只是为了保命才回招的。”
　　被无意点名的京乐春水心虚地咳嗽了一声，拿起酒杯喝了两口。
　　“嘛嘛，既然已经通过了，当个队长也没什么不好吗，阿朝小姐。”浮竹十四郎劝道。
　　夜一忽然伸出手，拍了几下浅川朝日的背。也许是猝不及防，也许是少女的身体原本就太过纤细柔弱，她被拍得身子弯下了四十五度，伸出手来撑住榻榻米才组织了自己趴在地上。
　　“虽然瞬步一塌糊涂，但是鬼道是我见过最强悍的了，有什么好推辞的。”
　　平子真子一直坐在旁边，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开口说过话。
　　从前浅川朝日捡到他的时候，他还是那样一个小小的少年，仰头望着那个强大的女人，心中涌动着无数崇拜。
　　想要变得和她一样强大……
　　一直以来，都是那么想的。
　　追逐着，注视着，怀念着。
　　可是现在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少年了，他是护庭十三番的队长，能够独当一面，有足够的实力，可以……
　　可以保护她啊……
　　原来她有那么瘦弱啊，脖颈竟然那么纤细，手腕看上去那么脆弱，仿佛只要一用力就能折断。
　　平子真子是个很瘦的人，瘦骨嶙峋的那种，本来他以为自己给人的感觉就够脆弱易折了。但是那天，他抱着她，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男女的不同。
　　女人是柔软的生物。
　　夜一那种浑身肌肉的暴力女也是柔软的，更何况是浅川朝日。
　　想要保护她。
　　也想要……弄坏她……
　　“我平生……”
　　浅川朝日低低开口。
　　她也没有抬头，依旧保持着被夜一拍得半趴的姿势，就这么低低开口了。
　　嗓音很冷。
　　她说：“……最讨厌的就是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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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更新……评论虽然不能回，但是我都有看过。大家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其实写文章很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