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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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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成雨,雨落成花——”
压低的声线,轻轻响起。
没有配乐,只是清唱,却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带走了全场的气息。
邵白不敢眨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舞台,白雾缭绕间,一个身影逐渐清晰。幽暗的光线打在莫天身上,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衬得他干净,清澈,像歌颂爱情的精灵。
“花开成夏,夏阳灼灼——”
莫天继续在唱,灯光越来越明亮,邵白看到他低垂的眼眸,看到他一张一合的唇齿,看见他敞开的领口露出的雪白脖颈,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
“夏阳灼灼,是谁的眼眸?”
音落的瞬间,莫天蓦然抬眼,浅色的眸子晕开了烟雾和灯光,凌厉又纯粹,如同一块从未被雕琢的璞玉,狠狠的射进邵白眼底。
“谁的眼眸?”
这一刻,犹如炸弹被引爆一般,音乐大躁,轰炸人的耳膜,全场都疯了,刚才有多安静,现在就有多疯狂,所有的压制都在这一刻,随着莫天抬眼间的狂傲被点燃。
“你的眼眸,像雨水蒸发——”
“你的眼眸,像花瓣枯萎——”
“你的眼眸,像夏日落幕——”
所有的安宁荡然无存,少年的干净与清澈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莫天扯开了雪白的衬衣,露出里面乌黑的背心,而他的声线,也早已抛开伪装,混杂着重金属系的音乐,尽情地释放。
“你的思念,是万劫不复!”
少年挑着嘴角,像最恶劣的魔鬼,在嘲笑着被思念折磨的恋人。
当他唱出这一句,所有的人都跟着喊了起来,“是你万劫不复,为你万劫不复!”
邵白根本没想到能在一个普通的酒馆听到这样有爆发力的声音,他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眼神连一秒钟,都舍不得从舞台上移开,他几乎就要站起来,像那些毛头小子们一样被他支配,为他欢呼。
然而就在这一刻,音乐却突然消失,少年站在舞台,将高举的左拳缓缓落下,落在双唇之间。
“嘘——”他眯眼一笑,刚才的狂躁全然不见,只剩下一点狡黠,一点得意,得像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而全场的人也就真的随着他这简单的动作安静了下来。
“你的眼眸,是夏阳灼灼——”
“你的眼眸,是花开灿灿——”
“你的眼眸,是思念成雨——”
“思念成雨~”
莫天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安静,一声比一声轻缓,狂风暴雨席卷而过,而后,是天晴的安宁。
“谢谢大家。”莫天微微一笑,结束了这场表演。
邵白这才猛然回神,坐回到了沙发上。他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都不知道。
在这一刻,邵白突然回想起以前老爷子说过的话,“有的人,天生属于舞台”,当时邵白对公司里的事不感兴趣,对娱乐圈更是没有丝毫关注,完全没把这话放在心里。然而现在,他忽然意识到,老爷子说的,或许就是莫天这种人。
他站在舞台上,像是有魔法,没人逃得过他的支配,连视线都移不开。
今天之前,邵白还只当莫天是个长得很合他心意又很嘚瑟的小屁孩,现在呢,他真是要对他这发光发热的才能肃然起敬了。
一首歌结束,中场休息。
莫天穿着刚才表演的黑背心,乐呵呵地从后台冲下来找邵白,得意道,“怎么样,我刚才唱的好不好?”
“好”,邵白很诚恳地点了点头。
莫天对他这贫瘠的词汇有那么点不满,“怎么这么吝啬,不能多夸点啊,你不写小说的嘛。”
“呃,很好听,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邵白坦然道,他本来就不怎么听歌。
这句话却夸到莫天心坎里了,他往邵白身边一坐,直乐呵,“怎么着,我说我百里挑不出一个吧,我说我摇钱树台柱子吧,一点儿没夸张好吧!”
“……不是十几个里挑不出一个吗,又晋级了?”
“昨儿说十几个那也是我谦虚……哎,你这喝的什么啊!”莫天正嘚瑟,忽然看见邵白桌子上摆着的明晃晃的白开水,“我带你来酒吧玩,你就点一凉白开?”
“我不会喝酒。”
“天哪,邵哥,你真不是上世纪穿越过来的古董?男人哪能不会喝酒啊?”
“你一二十岁不到的小屁孩说什么男人。”
“那我也知道怎么享受生活”,莫天哼唧了两声,招人来点了两杯鸡尾酒,“喝这个。”
邵白真是没办法,看着两杯五颜六色的东西直胃疼,莫天却是一副绝不妥协的样子,邵白没办法,只好端着酒杯假模假样地喝了一口。
莫天这才满意,“一会儿还有两场,我去准备,唱完来找你。”
邵白点点头,看他离开了,赶紧把手里酒杯放下。他从小酒量不行,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家一个个都是酒桶能喝得不行,偏偏他没遗传到,每次沾酒都没好事,现在只喝了一口,脸就有点发烫,他赶紧拿白开水漱口。
“嗨,你是莫天朋友?”
耳边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邵白抬头,看见一个男人站他身前,穿休闲衬衣,长得挺高,跟莫天不相上下,人也长得很帅,不过透着股痞气,跟莫天那浑然天成的嘚瑟劲儿不一样,一看就是在各种地方都混过的老油条。让邵白觉得奇怪的是,他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嗯,也不算。”邵白回道,他觉得自己更像房东。
“不算?那是什么?莫天很少把人往彼岸带,还特地接着人安排到座儿那真是从来没有过”,男人说着,挤在邵白身边坐下了,“今天看他在门口站半个小时,还以为昨天搁置了他一天,让他有了危机感,今儿自己站门口揽客呢,谁想原来就站那儿揽你一人儿呢。”
邵白不自在地往旁边坐了坐,这沙发本来是三人宽沙发,坐俩人绰绰有余,但这人直接贴着他坐,搞得邵白有点尴尬。
“你是?”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这酒吧老板,顾九。”男人眯眼笑道。
原来他就是这儿的老板,看来自己刚才的猜想挺对,这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笑得像只狐狸,不说满眼野心也差不了多少。
邵白下意识地有些戒备,没接他话茬。
顾九看出来了,也不在意,眯眼观察了他一会儿,突然笑道,“你喜欢莫天?”
邵白惊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一脸震惊地看着顾九,他听错了?他肯定听错了吧?这人问他什么?
顾九让他的反应逗笑了,“我是说,看你的打扮,不像喜欢混酒吧的,特地跑来彼岸,是莫天的Fans?”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邵白暗骂自己蠢,“算是吧。”
“我懂了”,顾九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一副了然的样子。
那眼神看得邵白头皮直发麻,觉得自己要被看穿。
“我觉得你有点误会……”邵白硬着头皮往回圆。
顾九拿起桌子上的酒,靠在沙发上喝了起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欢莫天很正常。”他说着,眼神转向舞台。
莫天已经坐在了高脚坐上,单手调整麦的高度,准备下一场表演。
“你看看他,没有灯光也没有特效,光是站在舞台上就足够耀眼了,谁能不喜欢他?”顾九舔了舔嘴唇上的酒,“我也一样。”
邵白突然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你一个大老板,也会给别人当Fans?”
“当然不是,不是那种喜欢”,顾九暧昧地笑了笑,“我的喜欢,跟你一样。”
邵白眯眼看了看顾九,这种被人暗戳戳追问的感觉不是很舒服,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突然就唤回了他的回忆,卧槽,这不就是前两天在他家隔壁跟人现场直播那俩人其中一个嘛!
他隔壁就是莫天家,虽然当时太暗他没怎么看清楚,不过既然其中一个是顾九,另一个难道就是莫天?
这个猜想蹦出来的时候邵白心情一下就复杂了起来,怎么说呢,他也沉迷于千煞的声音想着各种没羞没躁的声音有些日子了,现在见着了顾九,就好像自己追捧了一段时间的偶像突然公布恋情了一样。
不仅让他莫名不爽了起来,还对顾九产生了一种暗戳戳的敌意。
当然这些想法都冒出来的时候,邵白很快意识到,卧槽他这样跟网上那些他总鄙视的迷妹有什么区别啊!
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能追星追成这样!真是越活越倒退!
邵白羞愧的捂住了脸。
这突然的举动吓了顾九一跳,以他闯荡多年的经验这姿势是要装晕碰瓷的前兆,可看邵白这长相不像干这行的呀,“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怀疑过去二十九年的人生,让我静一静就好。”
“原来你已经二十九了,看不出啊,三十岁生日当天到店有庆生折扣哦,记得来光顾。”顾九笑眯眯。
邵白“……”
啧啧,都这样了还不忘推销自家店铺,这脸皮,快赶上莫天厚了。
舞台上,莫天大大地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