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来彼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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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作者晚上不好好睡觉，爆什么更新！”
还不是你闹的……
邵白默默喝汤不说话。
而莫天好像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吐槽大门，根本停不下来。
“邵哥，你可能不看网络小说，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小说质量有多么糟糕，什么样的奇葩内容都有人追捧，你说这些人是不是都闲的没事干了！”
“呃，我觉得要真有那么多人看的话，或许内容真的很有趣？”
“得了吧，我从第一期配到现在，小说原作也读了个一大半，别说有趣了，这故事简直处处是槽点，别的不说，就那个主角，说什么背负煞气，一剑闯天下，说的壮志凌云，结果干啥啥不会问啥啥不懂，打架永远输，每次都哼哼唧唧得跟个娘娘腔似的。”
“呃……或许是特殊的描写技巧？”邵白额头冒汗。
“这能算技巧？没词了凑字数呢吧！”莫天的不满简直要爆棚，“反正这些东西就一点深度也没有，更别说内容了，有人掏钱买账，他赚钱，我也跟着赚呗。”
这一番话直插邵白内心，插得他几乎要吐血。
等他们吃完饭，收拾完碗筷，邵白怀揣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坐在了电脑前面，认真的去揣摩什么叫“深度”。
莫天洗完澡出来，看见的就是犹如老僧入定一般端坐在电脑前面的邵白。
饭后打坐？
不像啊，看他这眉头皱得都要夹死蚊子了，也没有打坐打得这么苦大仇深的。
莫天凑上去看，就看见邵白正盯着一文档，改改删删。
“呦，邵哥，写东西呢？”
邵白吓得手一抖，下意识用膝盖顶了重启键。
电脑瞬间黑屏。
莫天狐疑“你这电脑高级啊，声控的？”
“老爷机，不稳定，卡机是常态，常态……”邵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莫天也没在意，继续刚才的追问“敲敲打打写什么呢？”
“呃……”邵白一写起东西来就没时间感，不知道莫天洗澡能这么快，让他撞见了，根本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搪塞，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莫天觉得不对劲儿了，回想起自己刚才吐槽时他那据理力争的样子，“邵哥，难道你也是个写网络小说的？”
邵白一口唾沫星子没咽下去，呛得自己直咳嗽。
莫天这就肯定了“哎，我刚才说《三千剑煞》那傻逼作者呢，没地图炮，你别不好意思承认啊。”
说到这份儿上了，邵白还真是不好意思承认了。
莫天反到来了兴致，单手撑着桌子，俯在他身旁看电脑，“哎，你在哪个网站上写？写的什么呀？没准我还给配过音呢！”
“没吧……肯定没，我是小众派。”
“给我看看呗！”
邵白敷衍不过去，只好随便开了一个文档。
“《三味假火》，东山起不来？”
邵白写《三千剑煞》的笔名叫“落西”，日落西山的意思，时常被栖桐吐槽不吉利，总怂恿他改名叫“东起”，东山再起，给邵白烦的不行，偷偷建了这么个小号泄私愤，谁想这就用上了。
“邵哥，不是我说，你这网名怎么起得怂兮兮的。”
“随便起的，哈哈”邵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签的哪个网站？”
“没签……”邵白一看莫天眼神变复杂了，赶紧解释“我写着玩的。”
莫天回忆了一下，从昨天翻阳台到他家里，再到今天，邵白唯一一次出门就是出去买了个菜，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工作的人，写小说吧这连网站都没签。
再看他这个人，年龄看着也不小了，还住着这么一个小公寓，家人老婆更不用说，完全不像有的样子。
莫天几乎是立刻在心底给邵白盖了个“无业游民”的红戳。
“邵哥，你放心，等我有名气了，一定帮你宣传你的小说。”莫天认真地拍了拍邵白的肩膀。
邵白嘴角抽了又抽，总觉得哪里不对，怎么莫天看他的眼神，似乎充满了……怜悯？
这段进行完以后，屋里的气氛一度尴尬，邵白怕再被撞见，一直开着《三味假火》敲敲打打，等莫天卷沙发上睡着了，这才切换回《三千剑煞》。
虽说因为莫天的广播剧，邵白确实有点注水，不过他好歹也是一个有着几万粉丝量的大神，让莫天吐槽成这样，心里还是很不爽的。
他痛定思痛，琢磨着莫天说的“深度”，字斟句酌地敲打了半晚上，才总算是把更新完成了。
两晚上没睡好，第二天黑眼圈更重了。
莫天起床看见他吓了一跳，“怎么，昨天睡觉忘摘你那黑眼镜，印脸上了？”
“是，等我今晚上也给你印一个。”
“别闹，我靠脸吃饭的。”
“扯淡，你明明靠我吃饭。”
“你怎么说的这么对”，莫天盘腿坐沙发上，眯眼一笑“我想吃煎饺。”
“少爷，麻烦您下次点菜至少提前一天，我徒手捏不出那玩意来。”邵白没搭理他，继续下面条。
莫天看他那哈连天的样，估计昨晚没怎么睡。联想他那不上不下的小说，可能赶了一宿稿？莫天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人真是活的不容易，还好他有这么一张脸。
吃完饭莫天觉得难得起了个清早，早早出门去上课了，避免缺课太严重搞得毕不了业。
莫天前脚刚走，邵白就赶紧开电脑继续码字，他以后得搞存稿模式了，免得晚上被莫天碰掉马甲。
码字过程中还收到了栖桐的关怀。
“需要我申请经费邮寄点钙铁锌给你补补脑嘛？”
“行了，快说潜在台词吧。”邵白根本不相信他有这么好心。
“主角打副本打到一半突然就地打坐，参悟佛法了，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大脑能想出来的？”
“佛法无量，主角参悟一下好开金手指。我的套路从来都是这么别出心裁。”
“可主角一个修仙的，要参悟不也应该参悟道法？”
“佛道不分家，我就是这么有深度。”邵白回完这句，不忘给他打上一个“么么哒”，一报还一报。
他连写了几天的份量，这才放下心，随便吃了点午饭打算睡个回笼觉，刚睡了没一会，收到了莫天的信息，“邵哥，晚上出来玩啊。”后面还跟了一个定位。
邵白放大看，定位的地儿叫“彼岸”，是个酒吧。
邵白都多少年没去过这种闹腾的地方了，一想就头疼，二话不说回绝了。
“八点该睡觉了。”
“得了吧，我家老爷子都没你活的这么老气横秋。”莫天显然没怎么被拒绝过，有点不爽“晚上我表演，唱歌给你听。”
莫天唱歌……
邵白看着手机僵硬了半天，终于还是回了个“好”，答应了。
开玩笑，那可是千煞的声音，还是现场版，让他怎么拒绝……
手机那头，莫天趴在桌子上看着手机，挑着嘴角笑了。居然质疑他的吸金能力，今晚就让邵大叔好好见识见识。
他偷乐的时候姚倩正坐他身后，眼珠子都要瞪到他身上去了。笑，居然还在笑！自己都整整两天没理他了，这混蛋居然还笑得出来！
姚倩就要银牙咬碎，眼看课间都快过完了莫天都没理她的意思，登着恨天高就冲过去了，直接抢过他的手机看。
一眼就看到微信上的邀约，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好啊，这才两天你就勾搭上别人了！”
莫天伸手拿回手机，懒得搭理她，“关你什么事。”
堵得姚倩一口气憋在心里，她怒极反笑“邵邵，叫的还挺亲，从哪勾搭上的，男的还是女的呀？你这么快又勾搭一个，顾九不管啊？”
莫天其实就存了个邵字，谁知道这傻逼自己意淫的来劲。
“谁管都轮不到你管”莫天哼笑了一声“反正是饭做的好人也好，甩你八百条街不止。”说完直接背着书包走了。逃课去广播剧社。
气的姚倩在原地直跺脚。
邵白下了出租车，看了一眼表，还有半小时才到八点。一紧张，来早了，看着彼岸光怪陆离的牌子，有点无所适从。
他最后一次来酒吧，是大二，并不是什么好回忆，所以这七年多，他遛弯儿都躲着这些地儿，没想到还能有再来的一天。
回想自己下午在家里又挑衣服又刮胡子那忐忑劲儿，邵白真是羞愧得直捂脸，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能追星追成这德性……
他在门口绕了两圈，看着一撮一撮打扮的张牙舞爪的年轻人从他身边挤过，往彼岸里边儿涌去，再看看自己T恤运动裤，总觉得自己来错地方了。
可转念一想，来都来了，自己这在门口压马路也不是个办法，进去晚了再占不着好位置了。他头皮一紧，心一横，闭着眼睛就进去了。
莫天其实早就料到邵白这么一无害大叔，看着都快活到上世纪去了，肯定没啥来酒吧的经验，再找错路，所以早早地在门口等他，跟个迎宾的似的。
周围来来回回好几十号人跟他打招呼，莫天都爱答不理靠门口柜台上，眼睛紧盯着大门，忽然就看见五颜六色的人群中混杂进来一白色人影，闭着眼，皱着眉，跟要陷阵杀敌似的闷头往里冲。
莫天一下就乐了，几步凑上去“邵哥，干嘛呢，炸碉堡去？”
邵白吓了一跳，推了推眼镜看清楚是他这才松了口气，“你不是表演吗，怎么在这？”
“这不等你吗，免费给我老板在这当半天迎宾。”莫天笑笑，忽然觉得邵白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一样，看起来似乎……年轻了很多？
“刮胡子啦？搞这么隆重？”
“……这不怕太随便让你们保安拦门口嘛，早说你搁这儿看门啊，我就不费那时间了。”
“得了，奇形怪状的多了去了，你那点宅气太平易近人了，不过……”莫天看了邵白一眼“别说，你这么一捯饬，一下年轻了不少，说是大学生都没问题。”
这倒是实话，以前邵白一直胡子拉碴一头卷毛，再盖个黑框眼镜，莫天跟他相处了这都好几天了都没怎么看清他到底长什么样，这下但是清晰多了。这邵大叔，怎么说呢……虽然年纪不小了倒也是个清秀派，跟他的性格挺像，不多显眼，却挺舒服。
瞎想了一圈，莫天才意识到邵白挤兑自己呢，“你才看大门呢，我是这儿财神，这么镇店的。”
邵白瞧他那得瑟劲儿，脑海里浮现出一只白胖招财猫……不过他没敢说。
莫天带着邵白往厅里走，彼岸里面倒是挺开阔，中间一个带着巨大LED屏幕的梯形舞台，周围围了一圈舞池，最外面一层是卡座，包厢单座都有。莫天直接带着走到离舞台最近的沙发，“VIP”三个英文晃得邵白直眼晕。
“待遇这么好啊。”
“必须得让你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欣赏我持续发光的天赋啊。”
原来是跟他昨晚那话赌气呢，还挺小心眼！邵白忍不住碎碎念。
“行了，我去后面准备了，想喝什么你就点，记我账。”莫天说完就走了。
邵白自己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这才多少镇定下来。大概因为是VIP席，一个座跟一个座隔得比较远，再往外一圈才是舞池，也够不着他这边，这让他放松了很多，有种还待在出租小屋的安全感。
邵白按了铃，跟服务员点喝的，问了半天都没有一样不含酒精的饮料，最后在服务员诡异的眼神里要了杯白开水，喝着水等莫天。
随着时间接近八点，周围舒缓的音乐节奏一点点变快，跟着屏幕上出现倒计时的数字。邵白一看这阵仗，对莫天在店里的地位多少有了点儿感觉，毕竟这么一小酒吧的夜场演出，能活生生烘托出小型演唱会的气氛实属不易，肯为一个还在上学的学生搞这么大手笔，莫天给这酒吧带来的收益肯定不是一星半点。
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这酒吧老板也是够有魄力的，瞅准摇钱树，毫不吝啬地砸钱，难怪能聚集起这样的人气。
如果能争取到资源，给他个十年八载，像老爷子一样白手起家也不是不可能。
邵白心中感慨，舞台上已经开始喷白雾，四面八方的灯光都在舞台上汇聚，随着倒计时的音效，邵白的心脏也跟着加速，顾不得瞎想，他全部的期待都放在了舞台上。
“zero”
随着最后一个字母消失，舞台全场漆黑，所有的音乐也戛然而止，全场寂静地落针可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来彼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