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与三观一起崩塌的现实（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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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呵！”
一个巨大而急喘的深呼吸，白术眼睛瞪得老大，在床上惊醒。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转了几圈，由于睁开的太过激烈，现在还有些看不清周围。他的手不由的痉挛了几下，无甚意义的抓了抓床单——他像是从棺材里陡然活了过来，对空气都有种久违的眷恋。
渐渐的，他终于清醒。针扎般的疼痛感慢慢袭击了他的大脑。他的触感渐渐回来了，他终于感受到了手心里抓着的布料。同时一起回来的还有他的痛觉。胸口空荡荡的。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缓缓伸手摸去。手指一片鲜红。
我，还是要死？
他急促而后怕的短叫了声，强撑着力气踉跄的跌下了床。他捂着胸口，爬到门前，像条垂死挣扎的鱼，但力气也是渐渐的小了。
意识再次便的模糊。天地间，仿佛一切都在旋转。他似乎听见隔壁开门的声音，还有白祁那惊天动地的一声鬼嚎，有脚步声快速的向他袭来，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他被打横抱了起来，急促的往楼下奔去。
血液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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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是陌生了很久的现代医院。
眼前是空无一人的病房。墙壁是医院标配的洁白。白术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
......回来了？哦。回来了。
他安静而失神的直视前方，眼光像是穿梭了时间和空间，望向了梦里的那个场所。风行谷、十六楼、石氏兄妹......仿佛上一秒还浮现在眼前，下一秒就遥隔两个世界。——最后，那些所有的一切都离他远去，脑海中竟只剩下一个还不断的在哭喊着的小孩身影。那孩子不断叫着，师父、师父......
门吱呀的推开。他被惊醒的闻声望去。一个小护士掩着微张的嘴惊讶的站在门口，随后反应过来跑出去：“医，医生！18号病床的病人醒了！”
过了不久，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护士。他们一边翻弄着白术的身体检查着什么，一边轻声问了白术现在的感觉。那个医生笑着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都以为活不了了。肋骨碎裂、胸腔被强行开了一个口子。——不过你还真是命大。——放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现在恢复的很稳定。”
白术直直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短发，看着他的服饰。他在古代待了7年，现在陡然回到现代，正有种奇妙的不适应。
少年没有说话，沉默的配合着一切，医生摘除了他的氧气面罩，又推走了其他的医用设备，“你需要休息，我们先出去了。”
晚上的时候，白术看到了白祁。白祁推开病房的门大步走进来，一点也没有会打搅到病人的愧疚。他也懒得搬凳子，把白术往里面推了推，就坐到了他的病床边。
“昨晚是怎么回事？要杀你的人呢？看清楚了没！？”
白术望着白祁出神。对他而已，这人可是七年不见。
见白术没有回答，白祁有些烦躁：“你他妈睡了一个多星期都快成植物人了！说话也不会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白术的喉头震动，顿了一下，却还是找不到以往和这个人相处的感觉，只好尊重又疏离的说，“我也不知。”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就被人捅了一刀？”男人愤怒的砸了下床铺。白术颇有些新奇。他像是在这人的脸上看到了担心和后怕？——是他的错觉吗？
“你是在担心我吗？哥哥。”
白祁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定住，头一寸一寸的转过来望向白术：“你......叫我什么？”
白术有些恍惚。对了。他们之间的相处并不融洽。——他也许久不曾叫过白祁哥哥了。
白祁的眼睛诡异的眯起：“你有些不对劲。”白祁说，“从昨天晚上你烧的菜很不合我的口味就看的出来。——你烧给谁吃的？现在叫我哥哥？哈？！你是回到了8岁吗？——你的眼神也不对劲！你看我的眼神压根没有这么......”后面两个字白祁没有讲出来。白术也能猜到。这么些年，白祁处处压迫着白术，白术也总是不甘示弱的用眼神和语言反制回去。兄弟二人打过的架、翻过的脸，早已不计其数。家里的家具也因此换了好几批。白术看白祁的眼神，从来都是看疯子的眼神，从来没有像这样，柔软而陌生。
白术显然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他在百里沨卿身边待了7年。待在那个温柔的人的身边，眼神自然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白祁被他看的一阵不爽。这样的白术就像是在他不经意的地方经历了什么、改变了什么。这让他很是莫名的烦躁。——有种自己的东西快要飞出手心的感觉。
但他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呢？不过一个晚上而已，到底是谁拿利刃刺伤了他？天知道当他发现躺在房门口生死不知的白术时，那一瞬间心跳都差点停了。
他从来没有那样惊慌的大叫出白术的名字。当白术被他抱在怀里，浑身冰凉、胸口还不断冒血的时候，天知道他是怎样的惊慌失措。——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白术可能会离开他。如果白术离开他了，他会怎么样呢？他会变成真正的魔鬼吗？
这个时候，白祁也没有什么掩饰的想法了，直接狂拨了好几个下属的电话，短短十几秒钟，几辆车子开到楼底。白祁抱着白术冲了下去，那边手术和医生都已经安排好，就等着伤患到达。
所幸白术的伤势看着严重，但并未真正危及到生命。
白祁带着白术受伤的愤怒，怀疑到几个敌对的帮派，正准备带枪过去把人给灭了，这边有人报告白术醒了。
白祁想过来问问，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他眼皮底下行刺。
只是一过来，却发现了更让他不爽的事。——他的白术，一夜之间，像是变了个人！跟他变得客气而陌生了。
“白术！你是怎么回事！”白祁质问道，揪住他的衣领，“被捅傻了？哈？莫名奇妙的搞什么？！”
思来想去，还是想不通短短一个晚上，怎么变化这么大。
“我......”白术双目有些失神。他任由白祁揪住他的衣领，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这种梦中的事情...他要怎么跟白祁说？
白祁的动作不爽的定格了几秒，注视着白术，像是想要看出些什么来。但白术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实在让他无所适从。他索性狠狠的将白术一扔，“草！这个样子！这个鬼样子别给老子看！！”说着就甩门出去了。
白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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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的养病期，白祁都没有再出现。直到白术自己搬回了家里，才看到大喇喇斜躺在沙发上，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用遥控器调着频道的白祁。对方看到了开门的他，瞥了他一眼，习惯的说：“去做饭！”
白术愣了楞。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做过饭。在暗楼的时候也好、月楼的时候也好，还是他离家出走的那几天。——他似乎已经7年都没有做过厨子了。
“我......”少年的喉头哽了一下，“不好意思......能出去吃吗？”
白祁浑身恶寒的抖了抖。
不好意思？！他白术什么时候和他说过不好意思？！真是能叫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疏离的客气。叫人浑身难受的不行。
所以白祁也就破天荒的没有继续说什么，任由白术提着在医院里换下来的衣物上楼去了。
白术上了楼，反锁上门，躺倒在他的小床上。
7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正好是能让人淡却一部分记忆，而深化另一部分记忆的时间。
在那个世界里待的太长，长到白术对于现实的世界，反而觉得陌生了。——包括曾经虽然各种敌视，但不可置否最亲密的白祁。
他的时间冲淡了他的感觉。他不免有些慌乱。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开始察觉到这个体质的危险性。——倒不是说梦里受的伤可能会反映在现实从而导致真正的死亡的危险。而是更深层的，对于精神方面的。
——时空的迷失。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与三观一起崩塌的现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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