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芝麻馅儿的师父（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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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总是这样，轻易的就会被煽动。当有一个人看见了并大叫‘杀人了’的时候，其他人甚至都不清楚情况，就被吓得惊慌失措、四下逃散。仿佛那个传言出来的杀人者正提着刀追在自己身后。
月楼那边的几个壮汉还在红绸那鼓捣，白术估计他们是没抓到人。现在事发突然，月楼的画舫上肯定更加的戒备了。白术想了想，朝更深的水下游去。——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的及追上那个逃掉了的青城姑娘......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曾当过人鱼的原因。游水对他而言，容易的就像是散步。他能自由的控制水中四肢的摆动，而且现在有了如此庞大的内力，连呼吸都可以放慢不少。
白术一路下潜。他不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跑掉的人还敢上岸。别看现在人群这样乱，这会儿除了国师所在的那艘画舫上没人敢查，别的画舫上也好，岸上也好，来来去去的很多月楼的人。白术一眼瞟过去，就能逮着十几个呼吸步伐不一样的。——这样看来，跑掉的姑娘在楼内地位不低啊。
姑娘是在江心跑掉的。周围除了一根宽长的红绸，就是漫漫的江水。白术想了想，往水底游去。
好久都没有游的这么深。他甚至会突然的回头看一下自己的腿，见不是尾巴，又有些恍然。
这一段平江的江水不是很深。白术往下游了一段，就看到了江底的岩石。上方的水面模糊的有红绸飘舞，还有两个大汉浮沉于水里。没人向江底下面看。想是根本没人相信地江下能有人。
白术脚踩在江底的沙石上，屏住呼吸往前游走。走了大概不久，终于给他在红绸的正下方不远处找到了一处石头洞。——沙石的颜色都一样，若不是白术在海底待过，感觉到了水流细微的异样，这个洞口还真不一定能发现的了。
白术拨开洞口一些堆起的碎石，潜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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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果然别有洞天！
白术一口气就快憋不住，瞧见就快要出水了，猛的发力破水而出，正对上一个汹然劈头盖脸打过来的长棍。
正值换气的阶段，白术尚开不及反应，只得下意识的双臂贯注内力护住头部。只听“啪！”的一声，白术像只被球棒击回的棒球，又被猛的拍入水面，激起一片水花。
白术被水拍的有些晕，喝了好几口冤枉水。眼睛带睁不睁的，朦胧的看见一个手拿长棍的男人站着水边，怀里护着个白色长裙的姑娘。
白术刚把头露出来，一根长棍劈然而下。白术急忙潜入水中，心里草了一声，你他妈打地鼠呢！
白术正欲拔出佩剑，又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估摸着那根棍子的长度，忙游远了些，又探出水面，大喊：“石兄！自己人！我是白术！”
说着，正对上岸上那人锐利的双眼。被这双眼睛盯上，白术陡然心惊！那双眼睛流露出的锐利和狠毒，直人如芒刺背。
回过神来，额心剧痛。那只长棍直直的打到眉心。因对方内力的贯注，那只长棍在击打眉心时，像是把长条的橡皮泥按到墙上那样，瞬间节节崩碎。——若不是他一直都以内力罡气护体，怕是早被长棍穿过脑门，串在棍上了。
木棍在眼前崩碎，四散的碎片如慢动作一般飘落。白术透过飘散于空中的碎片望向水边的石士林，还有些不敢置信。
石士林的表情瞬间变了。他一边惊慌的叫着：“白兄？怎么是你！”一边下水来拉他，“没事吧！怪我怪我。我真的没看到！”
白术被木棍的冲击力震的头嗡嗡的叫，呆滞的被他拉上岸。
坐在岸上，石士林一会儿跑到左边一会儿跑到右边，询问着他的伤情。白术有些怔住。他刚刚被击中时，脑中明显出现了什么东西，现在又他妈的不记得了。
白术抬起头：“这是哪儿？”
石士林大惊：“白兄！你失忆了？”
白术劳累的叹了口气。
“你刚才，差点杀了我。”他站了起来，打量着两人，道，“看来，是你把青城姑娘带到这里来的。这是哪儿？”
那旁边的姑娘正是青城，正害怕的两手抓着石士林的衣角躲在他的身后。
这是一处天然的溶洞，其中一个出口正是眼前的小湖，通往平江。溶洞里有光，自然不止是有一处出口，只是另一个不知道在哪。
“我也不知道这里叫什么，偶然发现的，只是知道离丰实山不远。——白兄。真是对不住。对了，介绍一下。”石士林笑笑，往旁边让了让，他身后的妹子见突然没了遮挡，的轻呼一声，忙又躲了过去。
白术觉得这场景有些眼熟。果然石士林笑着说：“这是我妹妹，就是三四二。她叫石士沁。可不叫什么见鬼的青城。”
又柔声对身后的石士心说：“沁儿，这是白术哥哥，你小时候见过的。”
那妹子一如小时候，小小动作的伸出头来看了白术一眼，又缩回头去。
白术想起刚刚看到的于红绸上起舞谈笑风生的青城姑娘......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他沉默了会儿，开口道：“我不会把这里说出去的。”
“多谢白兄。”石士林笑道，“只是即便如此，这里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不如白兄跟我来，这里有一条出口，直通丰实山山脚。此地不宜久留。”
白术同意。
溶洞很大，洞顶的漆黑岩石被湖水反射的波光粼粼，颇有些奇幻动人。湖边的小道绕着湿漉漉的洞壁，也湿滑的很。石士林打横抱起士沁妹子走在前面，白术揉着脑袋跟在后面。走到一条长长的溶道口，石士林不好意思的说：“这就是出口。......只是我抱着妹妹，又怕一出去就有月楼的人等在前面。能不能......”
白术看了他一眼。
“我选择相信你。”白术说。
石士林也苦笑：“你就算不相信我，我也拿你没办法。你武功这样厉害，刚刚那一棒我用尽了全力打向你的眉心，结果你毫发无伤，棍子寸寸碎成那样。我就算在你身后偷袭，也破不了你那浑身的罡气。”
又道：“我刚才当真是没听见，这里水声那么大，我那会儿气疯了也怕疯了。再说，这没多天的相处，你还不相信我是什么人吗？——就算我心怀不轨，也不会在我妹妹如此危险的时候吧。”
“算了。”白术叹息着带头走进溶道，身后的石氏兄妹紧随其后。道内湿滑积水，白术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眼看眼前有光芒射入，“要到了。”
走出洞口的一刹那，强烈的光芒闪耀，一夜竟已过去，初晨的金光简直像要烧光所有妖魔一样亮瞎人眼。白术以手掩目，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莫名其妙打的那一棍子的作用，他有些控制不住的头晕目眩。
胸口猛的一痛！白术向下看去，沾满血的刀剑透过心脏而出，在阳光下反着金色和红色的血的光。白术认出了这正是自己的佩剑。是了，他的佩剑的确是这世上少有的能破人护体罡气的宝物。
只是怎么会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人拿去呢？
不该的。不该有人能在他的警戒下拿走他腰间的剑。哪怕是这个世界上盗名贯世的神偷都不能。
他不是自负，只是关于这点，确是事实。
他有些不敢相信。又后知后觉的想起溶洞内的那个仇恨的眼神。
那柄剑在白术的胸口绞动着转了一圈，缓缓的拔了出来。
白术顺着拔剑的力道往后仰倒。石士林居高临下的冷漠的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块腐肉。怀中的石士沁手里拿着利剑，上面正滴着他心口的血。
石士沁的神态快活极了。她吃吃的笑开，美的阳光都被她衬了下去。白术看见她红红的樱唇一开一合：“哈哈哈~月楼少楼主？白帝？还不是得跪在我的裙底？”
“哥哥，这次做的真是不错。”石士沁仰头亲了他的下巴一口，笑道，“风行谷，十六楼？哈！十六楼想要搅乱这江湖，真是再合我意不过！这群贼人入了凡间，不还是任我宰割？——哈哈哈哈哈！”
白术模糊的听到了这些话，却没听的大明白。——他的注意力突然变得飘散。他一会儿想，天怎么旋转的这么快；一会儿想，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怎么还没死呢......
白术躺在地上，鲜血不断从胸口的破洞里涌出。疼痛就像海浪一样一阵一阵的拍打着他的灵魂。渐渐的，痛感像是变了味。他渐渐感受不到了。
石士林像是个忠诚的侍卫，抱着开心嬉笑着的石士沁，大脚踩上白术冒着血的胸口。跨上时，还故意停顿了一下，微微一沉。白术瞪大双眼，清晰的听见自己胸腔内骨骼碎裂的声音。石士林走了过去。
他知道，白术已经死绝了。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芝麻馅儿的师父（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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