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石头前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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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的人影与灯影混为一团，像是被云团遮蔽的月色，朦胧中透出一丝的光亮。
尹洛想着乾歌可能会去的每一个地方，却忘记了她的习惯，墓地。
天色蒙蒙亮，手下推门而入，“队长，吉娜的尸体被人从坟墓里偷走了。”
尹洛起身，这才意识到墓地是他早该注意到的地方，“见到她了吗？”终于有了乾歌的消息，尹洛的愧疚总算稍缓。
“‘疯女人’将尸体带入了火葬场，用枪指着火葬师的脑袋，将吉娜火化了。她说她的东西，要和她永远在一起。”
尹洛握紧拳头，“她是不是还有其它行动。”
手下点点头，“她顺道劫了咱们的车，‘猎人猎手’也被她抢走了。”
尹洛断定，“她一定是认为，杀吉娜的人是那个‘猎人猎手’。”
“‘疯女人’不知道这是和‘月亮的城’作对吗？”
对于乾歌现在的处境，尹洛陷入更深的自责中，这个女人的思维方式和他们不一样，她走的每一步都有可能成为极端，之前申言将她控制的很好，现在，自己让她失控了。
“你们和她交手时，有没有说是‘城里人’。”
尹洛想要看看乾歌的意图，是仇视‘月亮的城’？还是自己？
“兄弟们都说了，而且......”手下顿了顿，“兄弟们都知道队长在找她，没有敢动手，她却下手狠毒。咱们几个人都受伤了。”
“这事儿坤哥知道吗？”
“好像刚刚知道，很生气。坤哥有些疑惑，说‘疯女人’不是一直都想加入‘月亮的城’吗？”
尹洛叹口气，“怕是我让她失望了。她现在做的事并没有针对‘月亮的城’，而是针对我的道儿。”
手下不解，“队长不是给‘疯女人’说过你不是‘城里人’吗？她怎么总是沿着‘城里人’的路跟咱们作对。”
“可我毕竟是赏金C队的队长，即使没有住在‘城里’，也是‘月亮’的一员。”
“那现在怎么办？”
这时，陆坤身边的一个彪型大汉走来，“洛哥，坤哥那里有指示，只要是对‘月亮’不利的人，都不能放过。坤哥让特意给你说一声。”
尹洛蹙眉，点点头。
手下明白过来，“队长，坤哥的意思是不是要对付‘疯女人’？她一个人对付整座城，无异于自杀啊。”
尹洛慢慢转身，“申言去了哪里？”
“坤哥让他组了个新队伍，代号‘53’。”
“他小组的人呢？”
“编到了其它队伍里，申言不知道为什么，不让小组成员再跟着他了。”
“你去向组织申请，要过来他们组织的另外两个人，说我要带着他们‘出城’。”
“队长，你上次‘出城’可就找了不少事儿，坤哥不会同意的。”
“那就越过坤哥，直接向上级报。”
“坤哥会生气的。”
“管不了了。这女人如果出了事，我会内疚的。”尹洛从衣兜里拿出一条白纱布，左手手背上的月牙形烧痕被遮挡住，他冷声吩咐一句，“以后见到我和女人一起抢活劫道，不用对我们客气。”
“队长。”
扭头看向手下，尹洛浅浅一笑，“没想到我会折在‘六零三’上。你们以后多长点心眼儿，别什么活儿都接，走吧。”
‘六零三’，尹洛的第六百零三个任务，将乾歌带入月亮的城，他失败了。
西西里第三个公墓，尹洛走入，穿的是第一次见乾歌时的那件衣服，也是女人赛车时救她的那件衣服，希望的是，能让乾歌想起对他的最初印象。
可是乾歌脑子里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他劫了自己组织的猎物，还带她去骑了该死的马。
果然，树荫下躺着休息的‘疯女人’，身上裹着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衣服，宽大的如同一个米黄色的布袋。
乾歌，习惯了没钱也能生活的日子。
“如果要申言，我可以帮你把他弄出来。”他走近乾歌，坐在她一旁，自然的如同一个朋友，或者兄弟。
睁开眼睛，乾歌讨厌他的声音，盯着就在她脚边的人，直接踢过去。
女人力气真大，而且够狠。申言捂着胳膊站起来，“我是来道歉的，顺便送来些消息。”
乾歌起身，准备离开。
“兄弟。”尹洛拦下她，“那个‘猎人猎手’不是杀害吉娜的凶手，你如果私自处置了他，会被猎手组织追捕的，你的猎人生涯也就完了。”
瞪他一眼，乾歌不想和他说话。
“兄弟。”再次被尹洛拦下，乾歌的手已经放在宽袍里，腰间的刀准备随时拿出来，“我们做些特别的事情吧，‘猎人猎手’先放在‘月亮的城’，我保证，如果查出是他伤害了吉娜，我一定将他交给你处置。”
推开他，乾歌已经有了其它计划，不想和他浪费时间。
“兄弟。”尹洛并不追上，而是在她身后说了句，“我知道你将‘猎人猎手’藏在了吉娜的坟墓里，我已经派人找到了他。”
停步，乾歌握紧拳头，转身，盯着一直破坏她生活的人，她已经不能再忍。她拔出刀子朝那人刺去，对吉娜的所有怀念和愧疚都放入了刀子里，直直刺向她厌恶的人。
乾歌的每一刀都有极强的技术性，方向灵活难辨，这是尹洛没有想到的，有几次险些被她刺到。刀口滑过他的左手背，割断了他缠绕的纱布，手背露出了那个组织的标记。
再一刀，直接划破他的手背，刀痕印出的血迹将尹洛手背上的月牙一分为二。
“乾歌。”是小杉的声音，她从远处快速跑来，身后跟着同样慌张的长明。
这两个人来了，乾歌终于肯停手。极度的压抑下，是她对朝夕相处之人的信任和依赖。她任性离开他们，可是，心里却会惦记，会想念。
如同吉娜所说，她很慢热，所以她认定的朋友，就会是生死之交。
扑来抱紧乾歌，小杉第一次敢这样抱她，让她的脖子有些痛，她却没有推开24岁的女孩，这样的她很少见。
长明犹豫后，也抱紧了她，“乾歌，你是个混账女人。”
这样被抱着，躲在她最熟悉的人怀里，她全身的戾气终于慢慢消散。
站在乾歌身后，尹洛静静看她。这个女人，其实只是个女人，有些缺乏安全感，有些倔强和任性，也有些疯狂。
尤其是现在，尹洛看到的，女人在表面的坚强下那样被紧紧抱着，会让人心疼。
“他呢？”乾歌终于肯说话，是在问申言吧。
“他现在是‘月亮’里53队的队长。”小杉松开乾歌，打量着她落魄的样子，绝对没有跟着申言时的日子好。
乾歌点点头，“是啊，你们都是‘城里人’了，我倒给忘了。”她推开离他有些近的两个人，“来找我做什么？”
小杉看了看尹洛，“这个人的手下说，你需要一个小队和他一起追捕‘猎人猎手’，让我们过来帮忙。”
乾歌抓起小杉和长明的左手看了看，没有月牙标记，她冷笑一声，“怎么？他们不信任你们，不让你们加入吗？”
“他们说我们还在考察期。”小杉大着胆子牵起乾歌的手，“最近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我们决定回来帮你。”
“我不用帮忙，我的事情可以自己处理。”乾歌推开她，举起手里的刀子看了看，上面还有尹洛的血迹，她扭头看他，那人脸上是冷意，眸色却是难得的认真，是打量他们的意思。
乾歌用衣服擦了擦刀身，放入腰间，准备离开时，不远处的梧桐树下一块儿用来雕刻墓碑的石头动了一下。
像是看错了一样，大家都朝那里看去。石头，又动了一下。
拔出麻.醉.枪，尹洛自然地走到只带了刀子的乾歌面前，替她遮挡了可能会冲出的危险。最近的许多事都是围绕乾歌展开的，这个怪异的现象，可能也是针对她。
盯着一身棕灰色风衣的男人，乾歌正要推他，石头猛然一震，变得有些松软，像是一块儿满是污垢的破布。
一身破烂的男人伸了伸懒腰，从石头色的破布下钻出，盯着举.枪的尹洛，一边收拾遮身的布块儿，一边责骂，“臭小子，自从你来找那个安静的女人后，我就没有再睡安稳过。”
“石头？睡觉？”尹洛激动上前，收了麻.醉.枪，“前辈是赏金猎手‘隐身者’？”
摆摆手，老者立刻否认，“曾经是‘赏金猎手’，现在是‘石头’。”
“前辈怎么在西西里？传闻中，您去了拉萨城。”尹洛异常激动，能看出他对此人的崇拜。
一旁的两个女人面色淡淡，显然不认识这个让尹洛反应异常的人。只有长明低声凑近小杉耳边解释一句，“面前的人是赏金界的传奇，传言叫做‘康吉’，外号‘隐身者’，听说是亦正亦邪的人物，所以一直没被‘月亮的城’承认过身份。”
康吉走近尹洛，“这些年拉萨城太挤了，我每次睡觉，都会遇到游客坐在我身上。我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可经不起他们一屁股一屁股地下蹲。”老者的目光绕过尹洛，放在乾歌身上，“臭小子，你身后这女人可够狠的，刚才杀你时一点也不犹豫，送给我吧。”
“前辈，她……”尹洛还没说完，被康吉推到了一旁，牵起一脸杀意的乾歌，“安静的女人，走吧。”
乾歌想要挣脱，手腕传来刺心的疼，低头看去，宽袍下已经溢出血，生疼，刺激。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乾歌不再后退，冷冷地跟在了康吉身边。
尹洛对长明、小杉点点头，三人也跟了过去。
“这辆车不错，是谁的？”从墓地走出，康吉打量着尹洛开来的黑色越野。
“前辈，是我的车。”尹洛盯着乾歌已经被血迹印成红棕色的袍子，正要开口替她说话，康吉已经拽着乾歌走到吉普一旁，“看来是个有钱的臭小子。”垂目想了想，康吉一改方才的嘴脸，极其殷勤地邀请一句，“跟我们同路如何？”
“好。”尹洛立刻为他打开车门，正要从他手里牵走乾歌的手，被康吉用身子轻巧挡住，将乾歌先推到了车子里。
“前辈去哪里？”尹洛询问目的地，从后视镜里看到已经脸色苍白的乾歌，她很疼，却不求饶。
“前方右转，有个废弃的小道，走两三千米有个‘赏金酒吧’。”康吉继续握着乾歌的手腕，力气越来越重，从他的指缝间可以看到几根细刺，就扎在乾歌的肉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石头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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