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季浮沉录》江南一点繁华

14、破城

　　不几日，闯王那派出去联络的人都回来了，都说与各守城的壮丁联络了，各守城壮丁都同意明夜以城外炮鸣为信号，打开城门。闯王便立即再召集各将领，告知了情形，作了详细安排，就等明天天一黑行动了。
　　是夜，躺在营地的凉席上，少年心绪颇多，难以平静。迎着阵阵微风，他忽然想起自己从小穿梭在一间间金碧辉煌的屋子里玩耍，想起自己长大后曾经率军打仗凯旋回到京师的景象，想起自己一听他人提到“崇祯”时不由自主生出的亲切感，少年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和他们总提到的崇祯帝有关？但想细究，却发觉难想出其他任何东西，便也就罢了，昏昏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晌午吃完饭，少年便将昨夜所想告诉了贾清正。贾清正说道：“或许是你生在京城哪家富贵人家，你打仗那记忆或许也是记忆乱了，把现时的经历套到了过去。总之不要费心，我们好不容易今天出人头地，就要攻下京师了，别再多想了。”少年想想，却也是这般道理，便将昨夜之事抛诸脑后，说道：“今夜若攻下京城，贾兄您也可以衣锦还乡与那贾妹妹和贾伯父一家团圆了。”不知妹妹和爹这些年过的如何？贾清正想到，嘴里应道：“是，是。”少年一想到自己连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突然默然。两人各有心事，都不再言说。
　　是夜，眼见快到了闯王与城内壮丁所约定的时间，闯王便召集各将领，点齐兵马，向大军说道：“今日之业，务必毕其于一役。众人入城后，可以打劫土豪劣绅，但对那普通百姓不得有丝毫侵犯，违者立斩不赦。另，若谁能捉住这崇祯小儿，可官升两级外加得到五百两赏银。”众人听罢，群情激昂，齐声高呼：“好，好，杀入城去，杀入城去！”闯王见时辰已到，便让手下放了炮火，外边鼓声震天。这时果然京师城门被从里面打开了一角，众人见罢，立刻率所属部队鱼贯而入，京师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