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二十七章 和解（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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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别走，别扔下我……
眼看她的背影越来越远，他想追上她，却觉得双腿疼痛难忍，怎么也站不起来。她不肯停步，只是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眼睛里全是怜悯。他徒然地伸出手去——
却触到了她温暖的手心。
“醒了？”
谭睿慢慢睁开眼睛。周围并不是一片黑暗，床头灯开着，映照出他熟悉的房间，和身边熟悉的女子。何妍裹着大衣坐在床上，正帮他按摩残肢。
“你……”他想说话，一开口却发现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她赶紧起身去客厅倒水，自己试了温度，这才小心地扶他坐起来，把水杯递到他唇边。
“还难受吗？好点没有？”
谭睿摇了摇头，只问道：“你怎么大半夜起来了？”
“我怕你又一个人去睡沙发呀，只好比你起得更早。”何妍一脸疲倦，脸上却还笑着，“阿姨要是早上看见你睡沙发，还不得把我扫地出门啊。”
“不是你的错。”谭睿心疼极了，“后天咱们就回家，好不好？以后我再想办法，好好劝劝她……”他不知道前夜那一番话能不能消除母亲的不安和偏见，也许带何妍离开、暂时缓解矛盾，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你妈妈是不是喜欢那种……呃，比较贤惠的女生？”何妍能感觉出付小红对她不满在哪儿，她回忆了一下和柳晗韩冰的接触，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谭睿和柳晗的情况完全不同，作为婆婆，付小红对小儿媳妇可能没太多要求，但是谭睿毕竟不一样……
“比起其他，阿姨大概觉得能照顾你才最重要吧？”她揣测了一下付小红的想法，谭睿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又不是病得起不了床，到底要照顾成什么样啊？难道她真觉得钱英比你好？”
何妍愣住了：“钱……钱什么？谁啊？”
“她……没什么，睡吧，明天再说。”谭睿这才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想回避这个问题，但是何妍哪里肯罢休，顶着两个黑眼圈让他“老实交代”。
“是我外婆家一个远方亲戚的远房亲戚。”他不想多提，“我妈怕我娶不上媳妇，托人给说的。”
搞了半天原来还有这么一段？！何妍更不能放心睡觉了，“什么时候说的？你们俩谈过？”
看何妍这气势汹汹的架势，谭睿只得小心翼翼地为自己辩解：“是叶子结婚前的事了，那时候咱俩还分着。”
“哦……”何妍手上帮他揉着腿，脑子里开始回想，那时他们确实还没有复合，“那你们谈了多久？有没有带她去过你家？”
“不到三个月。”谭睿此时深深后悔自己一时失言，“带她去过一次，后来就分了。”
“为什么？”
面对何妍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谭睿犹豫了一下，答道：“她……她害怕我的腿。”
何妍明白了。
既然已经坦白到这份上，谭睿也没什么顾忌了。“她比柳晗年纪还小，一个人在A市打工，也很不容易。”他平静地接着说，“老家人那些想法……对她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
“嗯。”何妍把脸埋在他肩上，反而开始觉得有点内疚，“我不怨你。”
“没事，都过去了。”他伸手拍拍她的背，哄着她躺下，裹紧了被子，把她抱在怀里，“明天可能要下雪……我陪你睡懒觉吧。”
何妍闭上眼睛，困意一阵阵袭来，半梦半醒间感觉枕边人有些动静，又猛然清醒：“你是不是还疼？刚才光顾着说话了，应该帮你用热水敷一下的。”她说着就要起身，谭睿却用手臂按住了她，恹恹地说：“不用，别麻烦了。这辈子都这样……”
何妍不高兴地掐了他胳膊一下，咬着牙道：“你忘掉我是变态女啦？你的腿是我的宝贝，你要是对它们不好，那、那我就不要你了！”
趁着谭睿错愕的功夫，何妍迅速挣开了他的手。
迅速找到盆和毛巾，打开热水，用手试好温度……虽然他总是说，只要她在就够了，但她还是想让他睡得更安稳一点。
自从和他同居以来，她的睡眠质量降低了不少。也暗自心烦过抱怨过，可是终究不舍得他一个人在漫长的疼痛里挣扎辗转，只有陪在他身边才能安心。
她低着头端起水盆往外走，刚跨出洗手间门，突然发现面前出现一个人影，唬得她“啊”了一声，急急停步，才没有撞在那人身上。
“……阿姨？”
付小红愣了一下，问道：“你端着水是要……”随即她意识到了什么，“谭睿怎么了？要不要紧？”
“没事没事！”何妍赶紧摇头，“阿姨你要去洗手间吗？我先走了……”
“等等，我跟你过去看看。”付小红显得十分不放心，“唉，他平时不在家里，我都快忘了，这天气……”
“别，别！”何妍看了看关紧的卧室门，低声道，“阿姨，他已经够不好受的了，要是再劳动您……我知道怎么做，没关系的。”
付小红不由得又打量起眼前这个准儿媳妇，深夜匆忙起身，她只在睡衣外面披了件外套，头发散乱，脸色也不大好，神情却是平静的。
“小何。”她迟疑着说，“谭睿这身体……不是一两天的事，你也别太累了。”
何妍微微笑了笑。
也许是被何妍之前的“威胁”吓住，谭睿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任她摆布，直到她停下手，准备收拾东西休息了，才小心翼翼地问她： “我说，就算你口味独特，这么几年你都不会烦的吗？”
何妍嘴角抽了一下，气道：“我烦不烦是我的事，但是你娶了我，就得让我摸一辈子！”
这回谭睿傻眼了。
成功调戏了自家男人，何妍心情很好，愉快地哼着小曲钻进了被窝。可是还没沉入梦乡，就感觉有一双不老实的手在她胸前……？
“干嘛呀你，烦人。”她换了个姿势，把背对着他。
“别乱动。”谭睿轻笑着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公平起见，你嫁了我，也得让我……”
这人也太无耻了吧？！何妍愤愤地想，正打算骂他两句，他又停下动作，环住了她的腰。
“不折腾你了，睡觉。”
“滚！”
她使劲儿想把他的手掰开，毫不意外地失败了，只好哼了一声不再理他，任由他抱着，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从来没有告诉她，其实他也贪恋着她的身体：温暖的、柔软的、完整的身体……
不过，互相都满意，婚姻才会和谐嘛。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二十七章 和解（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