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十九章 旅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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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定下了旅行计划，但为了协调假期，真正出发已经是五月末了。温暖明朗的暮春初夏，正是最适合出行的时候。何妍有台单反，对摄影无甚兴趣的谭睿还专门跟她学了点，说要给她多拍几张照片。
先飞成都，由成都转火车到达西昌，他们在西昌租了车，又经过一个白天的行程，才终于到达了位于四川和云南交界处的泸沽湖。虽然一番长途跋涉下来十分疲惫，但对即将开始的行程，何妍心里还是充满了期待。
他们在这里停留了三天。第一天他们手牵着手走过了“走婚桥”，桥的两侧便是生长着茂密苇草的草海。何妍在桥头的小店里和异地的游客聊天，写寄给友人的明信片。当地妇女做给女游客编头发的生意，何妍也不能免俗，一会儿功夫披肩长发上已经多出了十根彩绳编出的发辫。
“是不是太花哨啊？”她对着大姐手中的镜子左看右看，又转过脸来问谭睿，“你觉得呢？”
“好看。”谭睿简要评价了两个字，何妍已经笑逐颜开，直嚷着让谭睿给她拍照了。
那时阳光灿烂到刺眼，她穿着一件橙红色的民族风长裙，站在一片深深浅浅的草绿中向他挥手。他从镜头里看到她如花般盛开的笑容。
第二天他们去了亮海，岸边的湖水清澈见底，远处却呈现纯净的蓝色，湖畔的青山和天上的白云都清晰地倒映在湖面上。金子般的阳光铺洒在微风拂过的水面上，从位于高处的观景台上望去，整个湖泊如同群山环抱中的璀璨明珠。
可晴朗到近乎炎热的天气说变就变，一场骤雨不期而至，他们只好躲回车上，何妍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对谭睿的摄影技术提出了批评：“你以后不要拍景了，你看你照的都没有美感……不过照我照的还不错，原谅你啦。”
急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云层散开，太阳露出脸来，在碧蓝的湖面上架起一道彩虹。
第三天，何妍说，我们今晚住在情人滩吧。
他知道她喜欢这个地名。
那是他们在泸沽湖的最后一个夜晚。月光皎洁，晚风轻柔地拂过。他们坐在湖边的木秋千上，何妍身上披着谭睿的外衣。
“这里温差大，早点回去吧，别着凉了。”
“不要，你看这么好的景色，最适合……嗯，看雪看云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谭睿失笑，打趣说：“我是学工的，什么诗词歌赋人生哲学，我可不懂。”
何妍白了他一眼：“那咱们俩平时都说什么啊？”
“说你今天吃了什么，想买什么衣服，同事用的什么化妆品……”
明明是开玩笑的话，但何妍还是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猛然发觉他们在一起时，真的都是她在说话，说工作的事生活的事还有乱七八糟的大事小事……而他很少主动对她说什么。
她握住了他的手，慢慢地说：“以后……不能只有我说话你听。你的工作我也不懂，可是你疼了累了难受了，都要告诉我。那天晚上的事……一次就够了。不许你一个人起来睡沙发，更不许在家里抽烟，听到没有？”
他把她搂进怀里，低声答应着：“以后都不会了。”
何妍满意地点了点头，望着眼前广阔的湖面和几乎被夜幕隐去的远山，喃喃道：“谭睿，这里真好——像桃花源一样。”她凭着模糊的记忆轻声背诵起来，“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傻姑娘。”回应她的只有一声叹息：“桃花源再好，也只是个逃避的地方啊。”
他们住的客栈房间十分简单，卫生间里没有浴缸，何妍借了店主自家的木椅子帮谭睿洗澡、换衣服，末了谭睿让她把假肢和拐杖拿来，她居然突发奇想，要背他到床上，可把他吓得不轻，连连摆手。
“就这么几步路，没问题的，你让我试试嘛。”何妍起初不愿意让他戴假肢，可忽然想到谭睿的腿经不起摔倒，万一出事就麻烦大了，正要打消这个念头，谭睿却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听你的，试试吧。”
他的身体比她估计的要重，但好在何妍身体素质不差，路程又只得几步，总算没出什么状况。
她微微半蹲下让他坐在床边，长长地出了口气。
“很累吗？”
何妍转过身，看见谭睿一脸担忧和愧疚，忙笑道：“没有，是紧张的……”她见谭睿似乎要开口，迅速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准说。你要是再说那三个字，我就……我就跟你翻脸！”
谭睿把手覆在她的手上，轻轻移开，注视了她片刻，露出一点难得的促狭神情，慢慢地说了三个字。
她又羞又恼，一把甩开他的手，直直地瞪着他，却到底绷不住，绽开了一个甜蜜的笑脸。
离开泸沽湖，他们在成都又待了两天。谭睿从小喜欢三国，坚持要去参观武侯祠。从武侯祠出来天色将晚，正适合欣赏锦里的夜景。何妍很有兴趣地一家家店看过，挑选了不少熊猫样式的纪念品。
第二天当然是轮到谭睿陪着何妍逛春熙路，这是成都最有名的商业街，她是决不肯错过的。两个人在“龙抄手”里吃饭，各色小吃点了一桌子，何妍忍着口水对着没动过的食物拍了好几张照片，并马上发到朋友圈里拉仇恨。
吃过饭何妍本来提议打车回酒店，谭睿说还是坐公交车吧，正好走走消食。于是两人慢慢悠悠地沿着人行道往车站走，何妍见路边有老太太在卖花，便凑上去看：“这是栀子花吧？好香！”
老太太见她有意，忙道：“刚摘的，能开几天，五块钱一把！”
何妍犹豫了一下，明天就要走，买这么几朵花到时候还是要扔的，可惜了。她摇摇头，老太太又从旁边拿起另一种花：“黄桷兰要不？一块钱三个，可以戴在衣服上的！”
何妍没从她口音浓重的话语里听出花的名字，只见是穿在一起的三朵半开的小花，很浅的黄色，香气却浓郁。穿花的绳子上连着一个小小的别针，大概就是用它来别衣服的。
“就这个了，等下我给你戴。”
何妍转过头，谭睿已经付了钱，从卖花人手里接过了那小小的三朵花。她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我这一身……还戴花啊？”
她今天为了方便逛街，穿了一套休闲衣裤，头发梳成马尾，还戴了顶熊猫图案的棒球帽。
“这么穿才好看，像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他笑，把拐杖递给她，“帮我拿着，我给你别上。”
“夸我年轻就直说嘛……”何妍低下头，看着他的手打开别针，小心地把花固定在她的胸口。香气在两人之间弥散开，她几乎要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忽然，他揽住了她的腰，嘴唇迅速擦过她的脸颊。
离开前夜他们在酒店的大床上极尽缠绵，一次又一次地抚摸、热吻和索取。直到体力几乎耗尽，何妍搂着爱人的脖颈，含混不清地说：“最后一次……不用那个试试……我一直想……”
“万一有了呢？”
“有了就生下来……”她的身体贴上他的，“是我跟你的孩子……”
他的动作几乎僵住，眼中的神色变了又变，从灼热到痛苦，从渴望到挣扎——
“不行。别闹了。”
他想，自己居然还能抓住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十九章 旅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