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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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出了屋子，奉迎的使者果然已经到了，杨圭掐着时间出现在大厅里，同杨韬一起接待使者。杨稻穗则是照着杨圭的指示去了后院的一间普通的厢房，不消一会，果然看见一位明眸皓齿的宫女推门而入，言简意赅的告诉她关于她的身份以及在宫里的职位，说完将腰牌递给她。
杨稻穗接过腰牌，突然觉得面上一阵凉风，抬头一看，先前还在自己面前的削肩细腰，如今已经跃到了院子里的墙垣上，转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杨稻穗颠了颠手中颇有分量的腰牌，将自己新剪的刘海悉数放下来，几乎遮盖住了半张脸。
彼时杨浸月刚刚在祠堂中祭拜完祖先，正在杨韬母亲居住的静禅居拜别祖母。杨稻穗趁机掺在守候在门外的一堆盛装的宫女中。
因杨稻穗同杨青芜是女眷，不宜露面，故而此时正堂中与她们同辈的只有杨圭和杨扈。杨韬的母亲毛氏如今已是八十好几的高龄，满头银丝盘在脑后，一双眼睛如同锋利的刀片，打量人时那目光似乎要看到人心里去。
杨稻穗这是回来后第一次望见她，原本毛氏早在几天之前就回到了宰相府，但是杨稻穗正巧染了风寒，老太太向来就不待见她，因此她以生病的由头闭门不出时，老太太也默许了。杨稻穗打量了几眼毛氏，觉得除了她头发比三年前白了些，其余的皆没有什么不同，依旧精神矍铄，满面红光。
清湘同红鹦搀扶着的杨浸月，被绣着鸾凤飞龙的喜帕掩去面容，肩膀有节奏的耸动着，依稀听得见抽泣的声音，一旁的刘氏也在用帕子捂着眼睛。毛氏手里拿着一串佛珠，也是红了眼眶，疼爱而不舍的将她望着“你此番入宫，奶奶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你……”
毛氏的三个孙女中，她最要喜欢的是杨浸月，毕竟刘氏是正经八百的大家闺秀，杨浸月至小又听话，模样也生得好，且才艺同都城里的官家小姐比起来，她也能拔得头筹。最不喜欢的数杨稻穗，这个自不必多说。
杨稻穗大略打了一眼屋里面的情况，无非就是娘家人对新娘子依依惜别的场景，若是别家的新娘子，她也许会感兴趣的凑一个热闹，可对象是宰相府里的人，杨稻穗只觉得他们的眼泪里，多多少少的掺了点水分，真情矫作，没甚意思！
又过了一会，眼看吉时已到，奉迎的使者忍不住催促着新皇后上轿，杨浸月放声哭了一会，终于被人掺着走出静禅居，继而走出宰相府。
一路上的喇叭吹吹打打，热闹非凡，杨稻穗隐匿在众多宫女之中，低着头乖巧的跟着走，倒也没有叫人察觉出异样来。
进了宫，杨稻穗同奉迎中的宫女一齐回了栖凤殿的偏殿，住进了自己的小屋子。
杨稻穗顶替的这个宫女乃是刚刚被选拔入宫，又是刚刚被确立为奉迎宫女，大婚过后。她们皆晓得日后要同伺候一个主子，因此大家都很客气。年长的甚至还教导她们这些年少的，在宫里要学会装聋作哑。
为了留下一个好印象，杨稻穗勉强提起自己的精神头，听她们嚼舌根子，不过宫里头拘束颇多，她们彼此不熟悉，也不敢说得太过，讲的无非都是自己入宫前的所见所闻，以及入宫后一些经历。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家兴败的时刻，杨稻穗提起裙摆就往被子里钻进去，连脱衣服的力气也没有了。
杨稻穗三年前被赶出宰相府时落了病根，这些年来虽然悉心调养，但是仍不见好全，是以，上次与杨圭同时感染了风寒，杨圭如今虽然已经活蹦乱跳，但是杨稻穗昨晚在案几上趴了几个时辰，又被杨圭塞进嘴里的冰雪将心肺激了一激，此刻只怕是风寒去而复返了。
她昏昏沉沉的将头埋进被子里，仍觉得头脑发昏浑身发冷。
……
栖凤殿里红纱暖帐，到处都是大红色的喜字，案几上摆着红枣花生桂圆等吉祥干果。清湘同红鹦举着剪子正在细心将流泪的红烛灯芯剪得短些，使屋子里的光线不那么亮堂，平添了几分暧昧。
殿内的宫女琢磨了时辰退了下去，并将清湘和红鹦留下来，以防杨浸月有什么需要。杨浸月躲在袖口中的一双柔荑死死的握住袖子，手心里皆是毛毛的细汗，发根也有些湿软，沉重的喜帕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她想揭开，却生怕折了福气，一颗小心肝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红鹦抬头见殿中只有她们三个人，便偷偷的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一块酥糖来，清湘看见了，也明白她这是要给杨浸月——从宰相府出来以后，杨浸月就没吃过什么东西，皇帝娶后的规矩极多，她们仅仅只是跟着杨浸月走过场，礼成时，饿得连半分力气也没有了，此番杨浸月的情况只怕比她们还要更加不如。
清湘朝她点点头，碎步走到殿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打算给红鹦望岗放哨。没成想红鹦还没走到杨浸月跟前，清湘连忙朝她做口型，但是她已经转过身去，根本看不见她的口型，殿门突然被人推开，她来不及闪躲，被殿门推得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红鹦听见声响，机灵的把酥糖的塞回了袖子里，头也不抬扑通一声跪下了。
她想着内廷规矩极多，无论来着是谁，她下跪总不会有错。
这个决策果然没有错，来者正是掌握着天下大权的天子。
他半个身子都倚在太监总管陆权的身上，眯着一双凤眼，迷离的打量着地上头也不敢抬的清湘。
陆权大声呵斥道“大胆奴婢，竟敢惊扰圣驾，你不想活命了？”
皇帝君穆却用一只手按着太阳穴，一只手朝陆权挥了挥，道“你这样大声，岂不是惊扰朕的皇后？”
陆权连忙跪下请罪，君穆绕过她上前去，在一干的目瞪口呆中将害怕得颤抖的清湘扶起来，对着她和她身后的红鹦吩咐道“都出去吧。”
众人连连退出去。
许久之后，红鹦同清湘走在园路上，见四周无人，红鹦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刚刚我真为你捏把汗。”
“我何曾不是，心都要跳出来了。”
清湘叹口气，现在都还觉得后腿发软。
……
皇帝君穆说得没错，陆权的那一声呵斥，切实的惊扰到杨浸月，原本她就眼泪浅，又紧张，被这么一下，美丽的大眼睛里立马蓄出盈盈泪水。君穆揭开盖头时，她的一张小脸哭得跟花猫一样。原本美丽的妆容现在看起来有些毛骨悚然了。
君穆的酒立马就被吓醒了一半，他有些烦躁的掀开盖头，坐在床边上，同杨浸月隔了半尺的距离。杨浸月原本停止了抽泣，见他隔自己这么远，不争气的眼泪又开始扑簌簌的掉下来，君穆从鼻子里呼出一管子长气，尽量放缓语气道“别哭了，还不快为朕更衣？”
杨浸月听罢赶紧的抹干净眼泪，一点点朝他挪过去，伸出白皙的双手，熟练的解着他的腰带。
君穆半眯着眼睛，看着她羞红的脖子，又看看她在自己衣带上翻飞的芊芊细指，嗤笑道“你倒是很熟练嘛！”
杨浸月想起之前母亲教给自己的东西，人羞得不行，以至于她并没有注意到君穆话里头含着的别样情绪，实打实的回答他“进宫之前嬷嬷教导过这些……。”
君穆看着她并不似说的假话，心里头舒坦了一些，长腿一勾，竟将正在专注于剥里衣的杨浸月推到了床上，杨浸月惊呼的声音悉数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一夜缠绵……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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