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
-
岳一白把长发拧成了丸子头，戴了一只口罩——跟平常干裁缝活的装扮一样。陈漫汀戴了口罩和墨镜，还有一顶帽子。
到了岳一白独自常去的那家KTV，白天人相对少一些。陈漫汀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等岳一白定好包间示意他才跟过去。
干果饮料什么的都进来了，陈漫汀才把口罩摘下来。长腿往沙发上一横，也不唱歌，只管吃。
岳一白见他不唱，自己拉开X的歌曲列表，逐个唱下去。
这些歌，陈漫汀现在也耳熟能详了。所以岳一白唱的时候他有时会忍不住笑出来。她根本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在随意改旋律嘛。
她走过来问他，“你不唱歌干嘛要来？”
“听你唱啊。”
“我唱的又不好听。”
“还好，也不至于难听。”
“你真的不唱？”
“嗯。”
于是岳一白就当是跟平时一样，自己一个人来的，继续跟着列表往下唱。
两个多小时以后，觉得口干舌燥，但浑身舒畅的岳一白放下麦克风坐下了。
“发泄完了？”陈漫汀凑过来问。
岳一白一怔：“我有什么可发泄的……”
陈漫汀笑笑也不回答，径自走过去点了一首粤语的《喜欢你》唱起来：“……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挽手说梦话……”
岳一白靠在沙发上，吼过一阵，觉得身心愉悦。抬头瞧一眼陈漫汀，一双放电的眼睛看向她。
她别过头去拿吃的，可是……声音也很好听诶……
陈漫汀唱完，两个人准备回家。经过大堂前台的时候，前台小姐忽然问：“先生，你是陈漫汀么？”
这么严实，从哪儿看出来的？
陈漫汀假装听不懂中文的样子，淡定的用英文回答她，“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那位小姐也以为自己认错了人连连说Sorry。
陈漫汀借机拉起岳一白的手，急匆匆的去停车场。
岳一白挣了一下抵不过他握得紧，就由着他牵着。阴天的午后，空气微凉，他的手却温暖得很。
到了车附近，他放开了手。
突然被放开的岳一白看着自己悬在冷空气里的右手，突然失去温暖的来源，有几分说不出的空荡荡。
岳一白开车后，照例放X的歌儿。声音很大，营造了一个“无需说话”的氛围。
陈漫汀伸手将音乐声调低，问岳一白：“吼了两个多小时，心情不是应该特别好么，怎么不说话？”
“也没人规定心情好就一定要滔滔不绝的说话。”岳一白目不转睛的盯着前一辆车，又补充了句：“况且跟你也没什么话题可说的。”
“喂，你这么说话可容易没朋友诶。”陈漫汀开玩笑的说。
“反正无论怎么说话，你也不会是朋友的。”岳一白也笑着回敬了一句。
“谁说的？！”
“当然是我。”
“凭什么？……”
“不凭什么。”
“喂！”
“不要打扰司机开车。”
岳一白电话适时的响了，她瞟了一眼屏幕，是邹怡。于是带上耳机，笑着接通：“嗨，邹怡，去过健身房了？”
电话那头气压十分低，邹怡冷冷的问：“谁跟我说健身教练帅的都能去选健美先生了？”
“不帅么？”岳一白反问。
“帅……”邹怡长舒一口气：“可他么是个女教练！我一腔期待全毁了！”
“哈哈，”岳一白终于忍不住乐：“你可以换个男教练啊。”
“算了吧，”邹怡重新振作了一下：“就算是男教练我也没有擦火化的激情了，女的反而能刺激一下我锻炼的决心。”
陈漫汀见她挂断了电话，问：“你的健身教练是男的？……女的？”
“我没有健身教练。”
“哦。”陈漫汀放心的靠回座位。
在电梯里，陈漫汀邀请岳一白说：“晚上我做好吃的，你过来吃吧。”
岳一白点点头，“行啊，我就不过去帮忙了，回家继续上午没干完的活。做好了叫我吧。”
陈漫汀回家，直接进了厨房。水池里放着Alex送来的龙虾和螃蟹。旁边有一张Alex留下的小纸片：老大，照你吩咐的把食材买回来了，你真的不叫我来吃晚饭么？真的么？——落款是：为老大做嫁衣裳郁郁不被邀请的Alex。
他看了留言，轻笑起来，对着纸片点头说了句：“嗯，真的。”然后小纸片被飘飘荡荡的扔进了垃圾桶。他确认完食材，去换了身家居服。然后才回到厨房准备大展厨艺。可惜，没人欣赏啊……他打开水龙头，刚要把手伸过去，又缩回来。抬起左手仔细看看，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并没有岳一白的味道。他有点儿失望的洗了手，开始准备晚饭。
岳一白心情愉悦的回到家，先在沙发上躺了会儿。
她每个月都会自己去KTV吼那么一次两次，确实是发泄。虽然没谈恋爱，不必为感情纠葛操心，但公司里也有很多闹心事儿。邹怡一般会跟她发发牢骚，两个人调侃一阵儿。可是更多的时候，她没有人倾诉。如果说非要找谁倾诉的话，她身边倒是有三两个推心置腹的朋友。可是倾诉完了，解决问题的人还是她。朋友们再怎么感同身受，但最终路还是要靠自己走。
有一次小长假她想去唱歌，可是邹怡陪老李去五台山了，林佳珞在外地拍戏，大学时的师妹韩夏去台湾参加研究生交流会，再就……没什么能直接拉出来陪她玩的人了。她索性自己去了。结果发现了新大陆，或者说是一个能抒发自己情绪的新树洞。
她觉得一个人去唱歌简直是太爽啦。不用顾忌别人的听觉和视觉，自己想唱多久都成。直到心情舒畅。然后就落下这病根儿了，别人叫她她还不愿意去，就等着自己去……
她休息够了，起身到工作台前，戴上口罩，拿起几块布料粘了衬里，用蒸汽电熨斗烫平，剪掉多余的衬料，一块儿又一块儿，完成。然后拿到缝纫机前坐下，换了两轴线，打开电源，将布料放在针下，拉下压脚将布料压好。双脚轻轻踩动踏板，机器“哒哒哒”响起来，布料在她手底下欢快往前跑，她觉得这声音真好听。
小时候妈妈给她和妹妹做衣服，她就在旁边看着。捡起妈妈扔掉的边角料整齐叠起来，等去邻居家的时候，给邻居小朋友的娃娃做裙子。那时候她看着妈妈坐在缝纫机前的样子，觉得她好厉害能让手中的布料乖乖听话，变成她和妹妹身上的下一件新衣服。那机器“哒哒哒”的声音好动听。
虽然岳一白常常忙到昏天黑地，而且她现在也不必非要亲自动手，可是这就像是一个难言之隐一样，戒不掉。就连妈妈——已经被长大后的姐妹俩戏称岳女士，她也不理解。毕竟她当初给自己和妹妹做衣服并不是因为她的爱好，而只是因为自己做更省钱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