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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   的确,精灵间的同性相恋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确实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
      我并不确定存在于我内心的是不是爱,如果不是,为什么这将近三千年的日日夜夜里我总是会想起他,如果是,为什么我能忍受将近三千年的思念而从不提及?
      我也不确定能从他那里得到同样的情感,我希望得到,却不敢去求证。
      所以,精灵王扣在我头上的帽子也不是毫无道理。
      我没有回答领主的问题,抱着他批好的文书浑浑噩噩地出了书房,然后等我醒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费伦面前。
      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心,他一贯羞羞涩涩的脸已经快被忧虑占满,他接过我怀里的文书,我看着他好看的嘴巴一张一合,听着他早就脱去了稚气的声音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觉得很糟糕,我需要处理的事情一团糟,我的心情一团糟,即便是站在他面前,我依旧理顺不清我内心那些千头万绪的想法,我只能告诉他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我看着他的眼睛唰得一下亮了起来,然后看着他把那摞文书随手丢到旁边的石凳上,我也懒得收拾,就任由他把我拖进了树林。
      我的装束并不适合爬树,但我依旧跟着他爬上了树林里那颗最高的树上,我们并肩坐在树上,冬天的风其实很冷,但有阳光中和了一下,我依旧感受到了温暖。
      我的确累了,闭着眼睛在树上摇摇晃晃,直到脑袋被一只温暖手掌轻轻摁了下去,我猜我的脸一定红了,应顺着费伦的力道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躺在了树杈上,头枕着他的腿,我没有睁眼,小心紧张又有些兴奋地一点点试探着超越我为自己划定的界线。
      我睡不着,却也不想睁开眼,就那样闭着眼感受着时间在林风的呼啸中慢慢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问他愿意和我西渡吗?
      头顶没有回答,我没有忍住睁开眼,于是看到了费伦纠结的样子。
      我飞快地组织着措辞,解释领主说过精灵在中土的力量日渐式微,人类时代终将来临,只有阿门洲才是精灵永久的乐土,我希望所有的精灵都能够在那里永驻……
      我会永远跟随吾王,假如他决定西渡,我亦会跟随他,虽然,比起来我更喜欢密林。费伦的眼神更快地移开了。
      我有些后悔那一番不知所谓的言论,他说到了精灵王,我想起领主的话,安慰他精灵王的身体的确在好转,看着他欣喜的样子,我暂时忘记了内心的纠结,继续安慰他领主有着中土最全的图书馆,他一定能找到办法让瑟兰迪尔王免受反噬之苦。
      费伦开心地应和着,我一边看着他应和着点头一边接着安慰他领主不会坐视精灵王的消弭,他一定会找到办法阻止那个预见成为现实,然后我就看着费伦开心的脸刹那间被冰封住,仿佛从阳光下直接落入了万丈深渊,他瞬间惨白下来的脸色让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领主,您应该告诉我那是个秘密,起码提醒我一声费伦并不知道那个预见的存在!!!
      我惊慌失措地爬起来,完全顾不得保持什么优雅,我轻轻握着费伦的肩,看着他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样子,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像我知道预见之后的反应一样,费伦带着些许祈求的语气听得我心酸,他同样地问:领主不是已经阻止王了吗?
      我是个诚实的精灵,唯有用沉默来回答他。
      我陪着费伦在树上坐到了天黑,直到群星如同宝石一般缀满了夜幕,费伦和我说他会追随瑟兰迪尔王至最后一刻,不论时间尽头抑或是领主预见的那一刻。
      然后,他拥抱了我,而我在这个拥抱下泪流满面。
      我的爱情,并没有开始过,却已经有了结果。

      瑞文戴尔的冬天总是过得很快,眼看着天气渐渐转暖,重建工程却止步不前。
      这得感谢精灵王对设计图那让精崩溃无数次的挑剔。每每在费伦不好意思地过来取设计图说要他家大王要修改,我都觉得我那碎成渣渣的内心每一片都在感谢维拉之前精灵王的挑剔那简直都算不上什么事儿!
      我有些哀怨,尽管我并不想像人类的怨妇那样,但我的确有些哀怨。我问格洛芬德尔这是不是他和精灵王串通好的阴谋?
      格洛芬德尔表示即便我不相信瑟兰迪尔的品质也得相信他的为人,毕竟他是唯一经维拉许可死后返回中土的精。
      我呵呵着问他难道真的不是维拉觉得留你在阿门洲是个祸害吗?
      格洛芬德尔评价说:林迪尔,你说话越来越有瑟兰迪尔的感觉了。我们还能愉快地交流吗?
      我摆着手把他赶出办公室,我真的不想和他交流了,天气转暖,要不您还是看看出去转转打怪升级吧,正好瑞文戴尔外面不怎么太平。
      隔着一扇门,格洛芬德尔问我有没有进展,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我埋头进那一件又一件公文里,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瑞文戴尔的重建没有起色,萨米尔的父母却已经做好了西渡的准备。由此可见,拍屁股走精比安家落户要简单得多。
      当春水消融时,我们可爱的小诺多面临着精生里第一次告别,有一些也可能是永别。这一批有二十来个精灵要一起西渡,我得亲自去一趟灰港,领主的意思是得让船王手下的精知道这些诺多的靠山是瑞文戴尔,别拿艘小船打发他们。
      所以,我也在整理着我的行装,我觉得这很正常,我的工作嘛!直到费伦直接推开了我的门,颤抖着声音问:林迪尔,你真要西渡吗?
      我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费伦满脸纠结与伤心地重复着他的问题。
      当他第三遍重复这句话时,我总算找到了重点,我说我不西渡,瑞文戴尔还没重建好,要是西渡了我的工作量得比现在还大,新建和重建相比,我还是更爱重建。
      然后费伦眨了眨红红的眼睛,哦了一声,转身要走,我一把抓住他,问他这是谁和他说的?
      费伦说是他家大王。
      ……
      费伦接着说是他家大王听格洛芬德尔说的。
      我就知道!然后我有点纠结,究竟要不要劝费伦不要那么相信他家大王,有时候他家大王就是攒了一肚子坏水拿他使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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