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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瑟兰迪尔 ...

  •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出发了。精灵小道的路口,是两颗彼此依偎的大树,看起来像是一座拱门。两株树上挂满了寄生藤和苔藓,所有的树叶看起来都黑漆漆的。而且之后的树也都是这样,巨大、漆黑。这条道路十分狭窄,在树木之间蜿蜒前进。很快的,入口的亮光看起来就成了远处的余光。
      幽暗密林真是名副其实。
      “在密林里骑马太难了,你们最好下来牵着它们。”莱戈拉斯说,“小心,树叶之下的空气里包裹了诅咒,第一次来的人可能会有些不适应。”
      伊兰洛丝忧伤地点点头。她从小在罗斯洛立安的梅隆树下长大,卡拉斯加拉顿被称为树木之城,伊兰洛丝自然也对树木怀有着深沉的感情。树木就像她的亲人,她的故乡。看到幽暗密林的古树如此憔悴、一身病容,伊兰洛丝不免伤心难过。
      她本应和莱戈拉斯走在最前方,但是她忍不住抚摸这棵树,安慰那棵树,渐渐地就落到了后方。莱戈拉斯耐心地等在她身边,安抚她的悲伤。
      “黑暗已经侵蚀多久了?”伊兰洛丝问。
      “从我小时候开始,密林就是现在这副模样。”莱戈拉斯拍拍树干,回答她。
      一只黑色的松鼠从树枝藤曼之间跳过,伊兰洛丝和莱戈拉斯锐利的精灵眼注视着它,松鼠也在树干后面怯生生地窥视他们。在树丛中还有许多奇怪的声响,闷哼声、搔抓声、以及滚动的声音,这声响还会一路扩张到地上堆的老高的腐叶堆中,可看不见到底是什么生物弄出这些诡异的声响来。
      伊兰洛丝和莱戈拉斯远远地坠在队伍的最后面,一边注意前方的队伍,警戒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小声聊天。
      “那些是什么?”对于所有外界知识都是从书上看来的伊兰洛丝来说,并不认得这种在罗斯洛立安封锁之后才出现的黑暗巨蛛的蜘蛛网也是正常。“看起来像是很大的蜘蛛网。”
      莱戈拉斯轻笑一声,“那是密林特产,黑暗巨蛛的蜘蛛网。”
      “天啊。它真大,你见过吗?”
      “见过,几乎每个月都见。”莱戈拉斯说,“护卫队每个月都轮值出去清理巨蛛和巡视王宫周边。”
      “你是护卫队的?”伊兰洛丝羡慕地说,“那真是太棒了。工作一定很开心吧。”
      “说不上开心,有时候还很累。但是如果不工作就会更讨厌。”
      有一个人和她对工作的态度一模一样,伊兰洛丝忍不住说得更多,“我没有工作,凯兰崔尔夫人不让我工作,这真是让人沮丧。”
      “那你每天都做什么呢?”莱戈拉斯想象不出没有工作该怎么生活,似乎地下王宫里除了幼崽以外都有工作。他的父王,幽暗密林王,瑟兰迪尔王每天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唱歌、看书,看梅隆树,看朝阳、看夕阳,看云朵,看花开、看花落,和幼生精灵玩耍,给亚玟写信。”
      莱戈拉斯打趣道:“事情可真不少。”
      “别打趣我了,说说你在护卫队的事吧。”伊兰洛丝问,“你是护卫队队长吗?”
      “还不是。”莱戈拉斯惭愧地说,“我还没有成为队长的资格。”
      “总会是的,只要你继续努力。”
      “承你吉言。”

      到了晚上,他们要在精灵小道上安营扎寨。夜晚的森林会变得一片漆黑,这可不是一般人想像中的漆黑,但是凭着精灵良好的视力,这片黑暗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
      “这附近有许多可爱的小动物。”伊兰洛丝的目光穿过黑暗,投射到远处一只森林狼的身上——这天真的精灵,还以为所有的动物都像罗斯洛立安的蝴蝶一样温顺。
      莱戈拉斯笑了,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道:“伊兰洛丝,你不是好奇黑暗巨蛛长什么样吗?”
      伊兰洛丝点点头。
      “想看吗?”
      伊兰洛丝再点点头。
      莱戈拉斯猛地抽出箭,朝他们头顶的黑暗中射出。紧接着,重物压断树枝掉下来的声音迅速逼近,然后——
      “嘭!”
      一只大得足以将伊兰洛丝整个吞下的蜘蛛生生砸到她面前。伊兰洛丝微微张开嘴巴,不可置信。
      “看,这就是密林巨蛛。”莱戈拉斯炫耀般对她说。
      哈尔达:“伊兰洛丝殿下……”
      天哪,公主从没见过这样恐怖的情形,该不会是吓坏了吧。这个莱戈拉斯王子也太不贴心了,就这么将蜘蛛射下来,自己还想着如果巨蛛没有不长眼地进攻,就放它们一码,免得公主看到如此丑陋的怪物受惊。
      结果……
      “巨蛛……这也太……令人震惊了。”伊兰洛丝呆呆地看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莱戈拉斯你们总是和这样的怪物战斗吗?”
      “是的。”
      “这真是太厉害了!”伊兰洛丝发自内心地认为。
      莱戈拉斯从没有这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肩负的工作是如此深刻、重要,他为自己和护卫队感到骄傲。

      五天之后,他们总算到到了密林东缘的地下宫殿。宫殿巨大的石门前,一道河流穿越森林,绵延地流向外面的平原。木精灵们为了他们伟大的国王修建了美轮美奂的宫殿,每一根柱子都雕刻出了精美的枝蔓条纹。四面八方有数不尽的开口和隧道,通往许多房间和殿堂。为了让地底下的宫殿显得明亮、光辉,木精灵们用无数的琥珀做出了一盏盏明亮的琥珀灯。琥珀灯从高处参差不齐地垂落下来,照亮了殿堂,也带来了美丽的光影效果。
      伊兰洛丝猜到了他们北方的同胞会将住所修建得光辉美丽,但是地下宫殿的豪华远超出她的想象。
      来自罗斯洛立安的精灵们得到了密林精灵的热烈欢迎,他们希望用一切最好的东西欢迎这些来自远方的同胞。
      有一位精灵带伊兰洛丝去安排的房间换洗休息,这个房间和她在罗斯洛立安的树屋一样美丽、豪华。
      接着,她被带去觐见国王。
      国王高高坐在他巨大美丽的鹿角宝座上,黑色镶着银丝的礼袍和高高的权杖,让他显得威严不可侵犯。
      ——那是瑟兰迪尔王,幽暗密林之主。
      伊兰洛丝向他行礼,心中带着一丝紧张,“尊敬的密林王,请允许我为您带来了罗斯洛立安的问候,祝您的国度国运昌隆。”
      “感谢,感谢凯兰崔尔夫人和凯勒鹏领主的祝福。”瑟兰迪尔走下台阶,带着温和有礼的微笑。“欢迎你们到幽暗密林来。已经许久没有来自南方的同胞拜访幽暗密林了,希望你们能在这里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当天晚上,以国王的名义,为他们举办了盛大的星光宴会。这星光宴会比他们在密林边缘举行的那一场更要盛大,除了守卫以外所有的木精灵都参加了。他们拿出美酒、烤肉,饮酒作乐;他们升起巨大的营火,将火把插在空地周围的树干上,这一片地区都灯火通明,宛如白昼;有的人弹起竖琴,那些和莱戈拉斯一起去迎接伊兰洛丝一行人的精灵们起哄让她再唱一曲,因为他们已经深深喜欢上了伊兰洛丝的歌声。
      伊兰洛丝高唱了一首赞美多瑞亚斯繁华的歌曲,所有人都聚金会神地听着,包括瑟兰迪尔王。他在多瑞亚斯出生,在多瑞亚斯长大,见过那个伟大王国最昌盛的时刻,也目睹了多瑞亚斯的陷落。这首赞美多瑞亚斯的歌谣,当他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精灵战士的时候就唱过。甚至这座地下宫殿,也是为了纪念多瑞亚斯。
      伊兰洛丝的歌声赢得了众人的赞美,也赢得了瑟兰迪尔王的欢心。他嘬了一口多卫宁,伸手召来他的独子。
      “莱戈拉斯。”
      “是,ada。”
      “听说你射下了一只巨蛛,把伊兰洛丝公主吓坏了?”
      莱戈拉斯为父亲这个毫无道理的指责惊讶,道:“并没有。我射下了巨蛛,但是伊兰洛丝并没有被吓坏。虽然她是公主,从没有见过巨蛛,也从没有战斗过,不过她胆子很大,很勇敢,这很好。”
      瑟兰迪尔看了他良久,摆摆手,让他下去和众人一起玩耍了。然后国王又喝了一杯,眼底浮起忧愁。

      这次出访,凯兰崔尔并没有打算让伊兰洛丝达成什么目标,只需要能重新建立起罗斯洛立安和幽暗密林的联系就行。所以伊兰洛丝也没有什么压力,基本上又回到了在罗斯洛立安唱歌看云,看朝阳看夕阳的日子,只是现在多了一个莱戈拉斯陪伴。
      因为伊兰洛丝的身份是公主,瑟兰迪尔也就安排了王子莱戈拉斯陪同。他们的脚步几乎走遍了王宫周围。莱戈拉斯带她拜访了朋友们。正如萝林精灵一样,木精灵也多半住在地面上或是树枝上,他们最喜欢的是柏树。
      莱戈拉斯还带她一起参加了一次巡视和清缴巨蛛的护卫任务。萝林精灵和林地精灵畅快淋漓地比了一场。按理来说,参加比试的队伍代表应该是伊兰洛丝和莱戈拉斯,但伊兰洛丝自知实力不足,派了哈尔达上场。
      在莱戈拉斯杀死第五十只巨蛛的下一瞬间,哈尔达的箭才搭上,然后毫不犹豫地射杀了他的第五十只巨蛛。
      哈尔达干干脆脆放下弓箭,“我输了。”
      “如果你的弓再短一点,再熟悉一点巨蛛的弱点,我就比不过你了。”莱戈拉斯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胜利,同时这么说道。
      “所以,你们其实不会在幽暗密林里迷路?”伊兰洛丝问道。她发现他们巡视的地方离精灵小道已经很远了。
      “当然,这是我们的国家。”莱戈拉斯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你多来几回,你也不会迷路了。只要你熟悉了密林,能抵抗空气中的诅咒和河流里的魔法,行走在幽暗密林正如行走在自家客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瑟兰迪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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