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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神秘的人。 ...

  •   第十一章,神秘的人。

      夜深,人静,灯火昏黄。
      月亮细如眉梢。连这细如眉梢的月亮也忽然被黑云掩去。
      整座牢房只有外面的门口上挂着一盏灯笼,灯火本来就不明亮,忽然一阵阴风吹过,灯笼熄了。
      黑暗中隐隐传来一种好象夜猫的脚步般柔软的声息,这种声息不是普通人能听得见的。只有经过了严酷训练的感官,拥有极为敏锐的直觉的人,才能感觉到。用眼睛更看不到。
      两个当班的衙差正在打平伙。他们要守到明天早饭后才有人来接他们的班,两个人就凑银子买了两瓶二锅头,几颗卤鸭头,现在正吃得酒酣耳热,少不了要发一堆牢骚。
      “他娘的,那个叫春香的婊子睡一夜要十两银子。老子一个月才挣几两?这一睡我一个月白干了。真他娘什么世道!”
      “十两不算贵啦。那个姓英的女人,那才叫贵呢。”另一个嘴里喷着酒,“你白干一年都睡不起她。我说啊,干脆,你把你屋里那个也卖到怡红院去,挣钱多。”
      “她?哈哈。”第一个人干笑得很大声。“那也要她卖得脱嘛。老子什么运气,人家接婆娘,那就是婆娘;老子接婆娘就是头母猪。比老子长得还拽实。”
      两个人都喝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忽然有刀光一闪,两道血光飞溅进充斥腐烂潮湿气味的牢房里。两颗头颅骨碌碌滚下地来,滚远了。
      这两个人的眼睛,以后也不用再睁了。
      四只脚,漆黑的靴子,像猫一样悄然踏着地下的血迹,向前摸索。
      靠近张峥的牢房时,两人互使了个眼色,一人忽然挥刀斩断牢房上的铁锁,另一人即刻飞身,窜入牢房。
      他一冲进去,立即就感到有两道凌厉的拳风向他招呼过来,一拳将他打了出去。
      还好他的身手也不错,很快就站稳了。
      “张大哥,别动手。我们是来救你的!”
      “你们是谁?”张峥从黑暗中走出来,冷冷地问。
      乌漆麻黑的光线,他也看不清这两个人的脸,但是这个声音他是陌生的。他猜不出这是哪路的朋友,还是哪路的敌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快跟我们出去再说。”
      “出去?”张峥犹豫。
      一个人又焦急地插话道:“张大哥,六扇门里除了奸细,这里有理也说不清的。有人成心想置你于死地,快跟我们走,迟了就来不及了!”
      张峥沉思着,终于点了点头。“好吧,我跟你们走。”
      衙门的牢房就跟个木头架似的,要让它散架,也并不太困难。
      三个人一路冲出衙门,冲出街道,冲进一片茂密的树林。
      树林里月光更黑暗,风把浓雾从对面吹过来,丛林中潮湿而寒冷。三个人已经停下来,扶着树木喘气,只能听见彼此之间的喘息声。
      后面并没有人追来,他们已经跑出很远了。这里除了他们三个人,再没有第四个人了。
      张峥觉得自己应该认识这两个人。一路跑到这里,他也勉强看见了这两个人的脸,他总觉得好象在哪里见过,又偏偏想不起来。
      “两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已经没有必要知道了。”黑暗中响起了两声冷笑。
      这两个人一左一右,看似无意识地随便站着,其实不动声色间已经把他包围在中间。
      “你们想干什么?”
      “张捕头,我们堂主知道你是条好汉,也知道你现在着了点官司,特别派我们来迎接你入会的。”
      “你们是青龙会的人?”
      “不错。”
      “你们为什么要找上我?”
      “因为我们喜欢你。”一个人冷笑道,“我们不喜欢的人,就算想加入也不会有机会。”
      “那我还应该感谢你们厚爱?”张峥冷冷地。
      “你识相那就最好。”
      张峥冷笑道:“如果我不识相呢?”
      “可惜。”对方叹了一口气,“那我们就超度你上天。”
      张峥冷笑。
      两人丢了手上的刀,他们本就不是用刀的人。他们都有自己的独门武技,一个使暗器,一个使飞镰。
      暗器有很多种,发暗器的手法也分成很多家,但标准却是大相径庭的,那就是准头,速度,和数量。
      一次能发出按期的数量越多,技艺当然就越高。即使是同类的暗器,发出的手法差异也不小。
      张峥面前的这一个,竟然能一次发出十九件不同的暗器,分别打向张峥身上十九处不同的要害。
      暗器在背后。暗器发出的同时,前面的飞镰也呼啸着飞斩而来。
      他们前后夹击,出手又快又转又狠,虽然算不上是绝顶高手,但是能招架得住他们这一联手的人倒也不多了。
      他若避前面,就顾不得后面,顾后就难顾前。无论他顾哪一边,都难免要挨上两下子。
      他竟然一边也不躲!
      他八风不动地立在那里,简直就好象是在等死。
      他没有死。
      就在这时候,树从中突然有夜枭惊起,一件圆形暗器带起呼啸的风声,盘旋飞转而来。
      这是一件可以晃花所有人眼睛的暗器,传说中最恐怖最神秘的暗器——血滴子。
      血滴子一出现,其它所有的暗器都失去了光彩,沦为了配角。血滴子才是真正的杀招。
      就算张峥的眼睛真的被晃花,他的心也没有花。
      他静立之时,精已聚,气已提,突然一个“旱地拔葱”,腾跃而上。凭这一口气,他至少跃起了五丈多高。
      血滴子擦过他的身边,他凌空翻身,一脚踢在上面。
      血滴子偏了方向,竟向着那个使飞镰的杀手呼啸飞去。张峥借着这一踢之力,已跃出七八丈之远,窜入了丛林浓雾中。
      后面即刻传来一声凄厉尖锐的惨呼声,仿佛地狱中饱受痛苦煎熬的恶鬼,令人毛骨悚然。
      张峥现在可没空同情这位老兄,后面风声鹤唳,追来的人轻功绝不差。
      雾变得更浓,追杀还在继续。山林中隐隐传来狼嚎的声音。
      张峥忽然停住脚步。
      他的前面已经有两个人在等着他了,也可以说是两条毒蛇。
      一条老毒蛇,一条美女蛇。
      “等你很久了,你终于来了。”西菲春的笑容比鲜花还美。她要杀人的时候,总是笑得特别美。
      “是你们。”
      “小子,你不但得罪了恶魔岭,也得罪了青龙会,你的命是保不住了。”西开诚冷笑道,“不如这样好了,你乖乖让我们把你的头砍下来,我就送你一副棺材。怎么样,这生意还划算吧?”
      张峥冷冷道:“我也可以送棺材给你,你肯不肯把你的头交给我砍?”
      身后忽然有脚步声响起,张峥还没有回头,就听见了如风车旋动的风声。
      他忽然回头,就看见了血滴子闪亮的刀片,在纯钢的盔盖下呼啸着旋转,有冰凉的液体被甩出来,打在他的脸上,是血。
      张峥的瞳孔突然收缩,身体闪电般匍匐在地。几点头发飘落到他的脸上,已经被搅成了碎截。
      “看来你果然有点门道。”一个声音冷冷道。
      “是你?!”张峥怔住,因为他已经看见了这个人的脸,一张干干瘦瘦,好象个老学究一样的脸。
      他冷漠的面孔下,两手上全是血,干枯如树枝的手指上,提着一根锁链,下面掉着一颗滴着血的血滴子。
      “你是青龙会的人?”
      老楼主一脸冷冷冰冰的表情,冷冷地盯着他,道:“是我。”
      “血滴子....难道你就是传说中要价最高的十名杀手之一,排名第四的血滴子杀手?”
      “算你还有点见识。”
      张峥忽然明白为什么先前那两个杀手他会觉得面熟了,原来他们正是那座小楼里的住客,是张峥的邻居。
      西开诚的脸已沉下。杀手与杀手之间,往往有种天生的排斥感,就好象一山不容二虎,好女不侍二夫一样。
      西开诚冷冷道:“这小子人只要一个,想要他的人却好象有两个。”
      老楼主道:“人是我的,你走。”
      西开诚冷冷道:“人我要定了,你走。”
      “你一定要跟我抢?”老楼主冷眼看着他。
      西菲春忽然吃吃地笑了起来,柔着声音说:“既然大家都想要这姓张的,不如我们问问张公子本人的意思,看他是喜欢你呢,还是喜欢我们?”
      张峥只能苦笑,摇摇头,冷冷道:“你们我可一个都不喜欢。”
      西菲春嫣然笑道:“不喜欢不行,你可一定得喜欢一边。”
      “我非喜欢不可?”
      “非喜欢死不可。”
      “好!”张峥忽然笑了。这时候,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他举臂向前,手指笔直地一指:“我就选他!”
      他指的地方是一片沉默平静的树丛,被同样沉默平静的雾气笼罩着。但是他这一指之后,树丛中陡然射出一道亮光,穿过浓雾,从众人的眼前闪过去,就像是一道闪电从天而降。
      当闪电产生时,同一瞬间,大地的每个角落都被照亮了。这一剑的速度就像电!
      剑光消失过,已有一个人直立在张峥的面前,一个一身夜行衣,用黑布蒙着脸的人,一双眼睛在黑夜中看起来就好象两颗寒星。
      老楼主和西开诚却都已倒在了他们自己的血泊中。
      他们都是杀人如麻,心很手辣的江湖高手,刚刚那一瞬之间,他们却连自己的兵器都来不及拔出,就被一剑斩断了右臂。
      一剑,两只手。
      好快的剑,好可怕的剑法!
      这个人的剑术和轻功之高,简直已令人不能想象。
      这个人缓缓转身,面对着西菲春,眼神冷如冰霜。西菲春的脸色已惨白,嘴唇颤抖着,慢慢向后退。
      “你...你是什么......”
      这个人的声音听来并不年轻,淡淡道:“我不杀女人,你最好莫再让我遇见。”
      西菲春已退进丛林中,全身都起了颤抖,想走,又回头来看着她老爹。
      “你到底是什么人?”西开诚和老楼主都点穴止血,从地上站了起来。脸色都因痛苦和失血变得几乎像死人一样苍白。
      血滴子和黑蛇剑就落在他们脚下,他们也只能看着。他们知道自己这一生,恐怕是再也无法拿起这件兵器了。这无疑比杀了他们更令他们痛苦和仇恨。
      “敢留下你的名字吗?”
      这个人道:“你们还不配知道。”
      他突然飞起两脚,把这两个人踢出两丈多远,过了半晌,才听见着地的两响,显然摔得很重。
      他已经一把托过张峥的腋下,带着他飞掠而起,踏过一根根树尖,轻飘飘穿梭在雾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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