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落尘》施闻

7、尘中见月心亦闲

　　第7章尘中见月心亦闲

　　“你个坏人。”小药终于得出了结论——残月不是好人。因为他竟然抱着她跑到了悬崖边，这还不止，竟还是悬崖边的枯木上。小药抱着枯木的树干，看着脚下的万丈深崖，哪敢乱动。“你你你，怎么这么卑鄙无耻下流！”小药大骂道。

　　“我对你做什么了？下什么流？”残月稳稳地坐在树枝上邪魅笑道。

　　说实话，他真的没对她做什么，可小药并不想认输，继续骂着：“你……风骚。”

　　“是风流。”残月说得风轻云淡。

　　“你这个小人，真贱。”

　　“你说我和你谁小？”

　　“你妹。”

　　“你哥。”

　　“小心我喷你一脸狗屎。”

　　“你喷个给我看看。”

　　“……呸呸呸……”小药开始向他狂喷口水，但因离他尚有点距离，怎么都吐不到他，反而因风向朝着自己，吐了自己一身。

　　残月不禁莞尔。

　　小药现在真的快被他给气疯了，身上有伤，这里又没有路，想走走不了，说又说不过他。她一时气急，本想慢慢地爬下去，谁知脚下一滑，手没抱住……

　　慌乱中，她感觉好似有人抓住了她，她便一阵乱抓。待确认自己抓住了什么，没有掉下去，她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躺在残月的怀里。小药偷偷看他，发现面具没有遮住的那半张脸十分俊俏，唇形绝美，跟师父很像，她一阵恍惚。

　　残月发现她盯着他看，不愠不怒，任由她看，问道：“好看吗？”

　　听到这，小药才发现自己失态了，这下火烧到了耳根子，脸都羞红了。若直白地说好看，他或许还以为她是什么花痴吧！小药摇头道，“没有师父好看。”说完，欲起身却又被残月一把拉进怀里。

　　“是吗？”他似乎有些生气，慢慢将脸凑近她的脸颊，用手轻捏她的鼻子，浅笑道，“那要是没有你师父呢？”

　　“不可能。”小药肯定道，一把推开他的手，但始终摆脱不了他。

　　他的脸似乎一下子阴沉下来，气氛变得冰冷可怕。“你知不知道你师父字温阳？”残月问。

　　“温阳？”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她道，“不知。”

　　残月冷笑，没再看她，而是抬头看天。

　　此时，天边有一轮明月，像个白玉盘，清冷的月光流泻下来，照亮一方土地。圆月真的很好看，又意味着团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真是美好的祝福。

　　“没有什么东西会是完美的，月是，人自然也是。”残月好像在梦呓，“月一旦全圆必会渐渐残缺，便如花一开必会渐渐凋零……所以我独爱残月。”

　　他喜欢残月那便喜欢呗，那是他的事，跟她说有什么用。小药真是一点都不懂他，也根本不想懂他。

　　残月斜睨她一眼，明白自己就是在对牛弹琴，面色却颇为平静地说道：“你毫无体会，当然是不会懂的。”

　　小药觉得他真怪，虽然两人的实际距离很近，但思想上却悬殊，而且他一点都不像实实在在存在的人，而像一个灵魂凝固之后的一个躯壳，与她并不在同一个世界。

　　“小妖精真是怕死啊！”残月突然好笑地嘲讽道。

　　回想到刚才毫无形象地乱抓，小药脸都白了，那是本能反应好么。“我又没说我不怕死。”好死不如烂活着，小药嘿嘿地笑了声。

　　还真是乐观，那就让你再多活一段时日吧！残月突然身体一怔，明白是他要回来了。“我带你回去。”他冷漠地说道，再次没顾及她的想法，一把抱起她，往回走去。

　　什么呀，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当她是他的宠物么。不过，说来也奇怪，小药觉得胸口处竟不那么疼了。是他医治好了她吗？那么是该谢他，还是恨他？

　　到了洛辰宫外的一棵大树后，残月放下她，看见门外的镜花、水月，冷冷道：“真碍事，不如杀了。”

　　残月正要动手，小药挡在他面前，急道：“你要做什么？”

　　“什么声音？”镜花、水月听到声响，向他们的方向走去。

　　小药吓得脑子一片空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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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怎么什么都没有？”镜花、水月走到残月和小药原本躲藏的树后，一看空无一人，心想难道刚才是她们听错了吗？

　　到了房里，小药兴奋不已，好在残月眼疾手快地带她离开了，否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两位仙女交代了。

　　“我要走了。”他的声音竟含有淡淡的忧伤。

　　小药其实早恨不得离开他了，知他要走，内心自然喜悦不已。可残月竟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紧紧揉于怀中。

　　“你做什么？”小药发现他的气息竟不像刚才那么强烈，而是似有如无，这是什么情况？他不是说要走了么，为什么还不走？她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他。

　　对方好像感受到了小药的心思，放开了她。这下小药总算自由了。

　　“小妖精，我会再来找你的。”

　　什么？小药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情况？一抬头，却发现残月竟然不见了。他去了哪里？他怎么悄无声息地离开的？

　　这时，她听见镜花、水月在门外道：“神尊大人，您回来了？”

　　小药想，残月一定是怕师父，所以早早地躲起来了，没想到他的胆子竟这么小。

　　柳洛辰见镜花、水月要向他下跪，挥了挥手，示意免了。

　　镜花、水月正想将刚才小药不喝药的事说出来，小药却从屋内跑出来，生龙活虎地跑到柳洛辰的身边。她们心里诧异，刚才还受伤在床的孩子，现在怎么可以又跑又跳的呢？

　　柳洛辰发现徒儿身上的妖气淡了很多，而且她又已安然无恙，便也放心了。

　　“师父……”小药满脸兴奋，拉起柳洛辰的手，道：“我想您了，您去哪里了？”

　　柳洛辰发现虽然自己和小徒弟相处的时间还不是很长，但这小徒弟却很喜欢亲近他，很听他的话，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便注定了她会成为他的徒弟。若上辈子便注定，这算是孽缘还是良缘呢？

　　他对她道：“没有去哪里，只是去了趟天宫。”

　　她问：“天宫好玩吗？比洛辰宫好玩吗？”

　　“可以好玩也可以不好玩，看你怎么看了。洛辰宫仅是一座仙府，怎能与天宫相比。”

　　“我觉得洛辰宫很好玩，那么天宫一定更好玩喽！”

　　“……”

　　镜花、水月见已经没有她们什么事，便上前道，“神尊大人，这孩子有您的照顾，想是不会有事的。我们……”

　　话未说完，柳洛辰已明白了她们的意思。只是自己第一次收徒弟，却让她受了伤，自己事务繁忙，怕是没有时间照看她，相比之下，还是同为女生的仙子来照顾她最为妥当。可镜花、水月是师兄的人，强留着不妥。柳洛辰道：“你们可先行回去，但本尊这徒儿喜欢热闹，有空便常来洛辰宫走动，和小药说说话也好。”

　　“是。”

　　小药本以为师父要将自己交给她们，听到这话，心里流入一股暖意，甜甜地对两位姐姐说道：“两位仙子，洛辰宫除了我与师父便没有其他人，有时我一个人会很无聊，你们什么时候有空便来这里转转吧！这样，我便也多了两位玩伴。”

　　镜花、水月虽是镜影大帝的徒弟，却修炼不久，修行尚浅，玩心未泯。在昆仑山的缥缈宫，她们是年纪最小的弟子，与其他师姐师哥常常玩不到一块去。而这洛辰宫风景秀丽，倒是玩耍、修身养性的好去处。现在，小药诚邀她们，她们也动了一点小心思。

　　她们对小药道：“好，我们有空便会来找你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