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落尘》施闻

11、漫天飞花天女临

　　第11章漫空飞花天女临

　　这时，天空中落下纷纷扬扬的花雨将二人围住。花雨中走出一位模样标致的仙女，见到柳洛辰，弯身下腰，恭敬道：“神尊大人，小仙总算找到您了。宫主已经快支撑不住，还请您赶紧过去。”

　　柳洛辰道：“本尊已经知晓，立马过去。”正想把小徒弟交给仙女带回洛辰宫，可小药却紧紧地拉着他的手。那句离开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只好领着小药来到辟邪城。

　　这座城是完全被毒气围绕的地方。然而城上毒气漫天，城中却毫无毒气。显然，这座城已被施了结界，结界护着城中人不受毒气的侵害。

　　城里高堂广厦、琼楼玉宇，是相当富饶之地。可地上却有好多人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还有些幸运没中毒的人则抱着自己中毒的家人伤心落泪。

　　身边好似有一阵疾风吹过，小药看见一道白影在这些中毒人中穿梭。点穴、施法、解毒，一气呵成，用了不到片刻的时间。柳洛辰又回到了小药面前，仿佛什么也没做过。

　　这时，中毒的人全部恢复了精神，纷纷站起身来，感谢柳洛辰。其中一人喊道，“是神仙啊，是来救我们的神仙啊！”语毕，一位锦衣老伯上前跪在柳洛辰面前恳求道：“神仙啊，妖怪在城中肆虐，求求您救救我们这辟邪城里的老百姓吧，我们什么恶事都没有做过，只是普通百姓做着普通行当，请神仙帮帮我们！”老伯跪下时，其他人也都跪在了柳洛辰面前。

　　“你们先起来。”柳洛辰柔声道，“仙界已经知道你们的情况，正是来此解救你们的。其实这并非妖怪肆虐，而是毒王来袭……”

　　“毒王？”

　　“没错，他曾经是魔君座下四大魔王之一。”柳洛辰扶起老伯，“若要完全解除此次危机，我们还需你们的帮助。”

　　“什么帮助？上仙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一定竭尽所能。”

　　“你们且听本尊道来，其实解除危机不难，只需一物。”

　　“什么？”

　　“人类至真至善的眼泪。”

　　“眼泪？这好办。”老伯听了，大为欢喜，对其他人道，“大家现在快点哭啊。”依老伯的吩咐，大家这时都想着悲伤的事，有的甚至已经开始流下眼泪。

　　柳洛辰身边的仙女看他们这样，急忙劝阻，“你们这样做是没有用的。”

　　这仙女，他们认识，自从毒气弥漫上空，可是夺去了许多人的性命啊！幸好遇上了仙女娘娘，这位仙女正是仙女娘娘的侍女，他们便尊称她为仙女姐姐。大家听她如此说，又不知所措起来，纷纷道：“仙女姐姐啊，那……那可如何是好啊？”

　　“大家请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这至真至善的眼泪肯定会从你们中的一人眼里流出，只是现在时机未到，还是请各位先安心回家去吧！”空灵的声音仿佛来自天际，如黄莺般婉转动听，人未到声音竟先到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一朵朵娇艳的鲜花从空中落下，美不胜收，一位圣洁如玉的白衣仙子从天而降。

　　小药可以肯定这是她见过的最美的仙女了，她一笑便是倾国倾城，一抬手便是沉鱼落雁，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优雅。

　　老百姓们看见仙子，马上恭敬地跪下，“仙女娘娘。”

　　仙女径直走到柳洛辰身边，对他灿烂一笑，转身对老伯道：“老伯，眼下救人要紧。众人身上的毒虽然解了，但大家的身体还尚虚弱，不如先回家休养。这制服毒王之事，还是由我们来做吧。您请先让各位回家，你们这样，只会妨碍我们办事。”

　　众人觉得这话有理，锦衣老伯转身，大声道：“仙女娘娘说了，让我们先回去好好休养。”众人听了这话，才缓缓离开。

　　这位大家嘴里的仙女娘娘自然便是玄女宫宫主夕然。夕然拿出锦帕，提手想替柳洛辰擦去额上的汗。柳洛辰却握住了那只纤纤玉手，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佳人，语气淡淡道：“宫主，不必。”

　　“跟我还客气什么。”夕然柔声道。

　　“宫主，你向天帝请命下凡，与本尊一道化解此次人间危机，此恩洛辰定当铭记。只是现在，洛辰一心只想救人。”

　　听了这话，那只拿着锦帕的手悄然滑落。没想到，弹指数万年，终于等来了这一刻，可我们还是老样子，夕然苦笑，是他还放不下万年之前的那段感情吗？明明喝下了忘情水，应该不会再记得才是啊！还是说就算没有万年前的那段记忆，他也不会爱上她！夕然心里如是想。

　　她道：“我会和你一起救人。”

　　柳洛辰道：“多谢！”转身牵起小药的手。

　　夕然注意到小药，道：“这便是先前你收的徒弟。”

　　柳洛辰颔首，对小药道：“小药，快拜见夕然宫主。”

　　其实小药早就猜到她是谁了，她是水月姐姐说过的宫主，也正是天帝和镜影大帝要给师父找的神妃。小药的心里有些许难过，但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看起来真的很般配。夕然蕙质兰心，以大局为重，师父心系天下，气质出尘。若他们在一起，必是一对令所有人都羡慕的神仙眷侣。

　　小药本不愿拜见宫主，可是怕惹师父不高兴，正要下跪，夕然却迎上来，拉住小药的手，笑道：“不必了。这孩子可真乖巧啊！”

　　她很乖吗？可是她老闯祸啊！小药对这个宫主印象不坏，但一想到她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师母，便怎么也笑不起来。

　　不知怎的，夕然感觉自己对小药竟似曾相识，这孩子……为何长得和某人有几分相似？但夕然马上否认了这个想法，不可能，这孩子毕竟是妖，而那人是最为尊贵的仙子，根本没几个人见过那人的真容，就连她，曾经也不过是见了一个侧脸，小药绝对不会是那个人。夕然若有所思地放开小药的手，对身边的仙女吩咐道：“先带这孩子去驿馆。”

　　“是。”仙女走过来，拉住了小药。

　　小药看师父还站在原地，便拉住师父的手，道：“师父，我想留下来。”

　　柳洛辰轻抚她的头发，道：“答应师父，先去驿馆。待师父回来，可好？”

　　“好，我等师父您回来。”小药这才不舍地离开。

　　柳洛辰注视了会儿小药离开的身影，这才回眸。夕然走在他身旁，道：“你放心不下这个小徒弟！”

　　柳洛辰面色平静地说：“我只有这么一个徒弟。”

　　夕然点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小药在去驿馆的路上，一想到师父和夕然宫主两两站立的身影，心里便是说不出的失落。师父有一天会娶夕然宫主的，是不是？那么她呢？他会不会就此再也不关心她了呢？

　　这个世上，她除了师父，已经一无所有。她不能失去他，但是如果师父真的喜欢夕然宫主，难道她要让师父为难吗？小药啊小药，你在师父心目中只是徒儿，其余什么也不是，请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吗？嗯，小药绝不会让师父为难。

　　到了驿馆，小药看到了里面躺着很多病人，转了圈后发现水月姐姐竟也在这里。她立即兴奋地跑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水月却手一抖，手上的蒲扇落在地上。她正想责怪哪个没长眼的人打扰了她煎药，一转身，见是小药，却怔了许久。

　　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才道：“原来是小药你啊！”

　　小药觉得奇怪，平日里水月也是个沉稳的人，怎如今会轻易被她吓到了呢？想来水月姐姐是太专注煎药了。她如此想。

　　她小心捡起地上的蒲扇道：“是啊，我安全回来了。现在来帮你煎药，好不好？”

　　水月满怀心事地说：“……嗯，好……”她紧握手掌，突然，抓住了小药的手臂，急道：“小药，听我的话，离开这里，好吗？”

　　小药不明白她的意思，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这么反常。她道：“可是我还要在这里等我师父回来。”

　　水月咬唇，不知该如何开口。小药握住水月那双局促不安的手，道：“水月姐姐，我不能走。我是师父的徒弟，师父要保护世人，我作为他的徒弟，怎能临阵脱逃呢？你是不是担心毒王的毒气会伤害到我？”

　　水月低头不语，平静下来才道：“是。小药，姐姐害怕你再受到伤害。上次，谢谢你救了我。”

　　小药见她眼中有银色的光在闪烁，伸手摸了摸水月的脸，发现那竟是颗眼泪。没想到水月姐姐竟担心她，以至于流了眼泪。她道：“水月姐姐，无碍的。有师父在呢，你别担心，好吗？师父一定会保护大家的，所以我们一定会安全地走出去的。”

　　水月仍低着头，似乎心情不好。

　　小药故意岔开话题，问：“姐姐，你被抓的那天，我亲眼看见你中了毒，后来你怎么得救的？”

　　水月道：“是神尊大人救了我，也是他为我解了毒……”她话犹未尽，因为那未说完的话是，她明显感受到柳洛辰在为她解毒时气息不顺。她想那应该是法力损耗太多的缘故，为了不让小药担心，她最终决定不说。

　　小药就知道是师父，这天底下只有他能解了蛇蝎娘子下的毒。

　　“水月姐姐，对于这毒王，你了解多少？”连师父都出马了，想必这毒王必定不是简单的角色。

　　水月擦干眼泪道：“这毒王本是七夜魔君座下四大魔王之一，千年前七夜魔君在与神帝那场神魔大战中形神俱灭。这四大魔王的真身也在那场大战中丢失，但他们都很忠诚，见七夜魔君死去，将自己的魂魄纷纷封印在人间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只为等待新魔君的出世。他们等着新魔君来领导他们，那时，他们将卷土重来，向人仙神三界复仇。其实你师父下凡，真正的目的不是对付毒王，而是找出新魔君。”

　　“新魔君？”

　　“毒王出世，自然预示着魔君降临人间。”

　　“原来如此。”

　　“小药你知道吗，其实世人之所以称你师父为神尊大人，是因为他现在是天界唯一一个由仙变成神的呢！”

　　“仙人还能变成神吗？我记得神是天生的啊，由混沌时期而来。”

　　“可以的，当年神帝死前，因最器重你师父，便将自己的神格打入了你师父的体内，所以你师父是个半神。”

　　水月又道：“像天上的凤仙，拥有凤凰最纯正血脉的，其实也是神，因为凤凰本就是神兽。你知不知道，曾经我还是天上的小凤凰的时候，师尊他还是个少年。看到他的第一眼，我便下定决心要跟在师尊身边。这一路，看着他从少年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我都没有打算要离开他。”

　　原来水月姐姐也喜欢师父，她道：“凤凰？水月姐姐你的真身是凤凰吗？为何大家似乎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水月突然脸色一沉道：“谁说我是凤凰，大家都知道我的真身是一只野鸡，不是什么凤凰。”

　　“可是你刚才……”

　　“那是口误。”

　　小药勉强接受这个理由，这时，她见师父和夕然一道回来了。清癯俊朗的师父和矜持端庄的宫主，怎么看都是那么般配，是世间一道最为亮丽的风景线。

　　小药一看到师父，便迎了上去。突然，她感觉到有什么不对，这才注意到师父从不离身的轮回神剑竟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药不安地问：“师父，您的剑？”

　　“无碍。”说完，柳洛辰将小药推至一旁，和夕然一道走进房间。

　　小药守在门外，不知道他们要在房间里做什么，觉得打扰他们两人也不好，便只能帮着煮药。

　　房内。

　　“你真的要只身去极恶之地吗？”夕然担心地看着他，眼中尽是忧虑。

　　柳洛辰默然。虽然极恶之地是个极为凶险的地方，但他不得不去。只有去那里，才能找到他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