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Winner Take All(胜者为王)》二二九

2、第-2章 恶灵退散

　　“下面有请竞选活动部部长的——橘代歌同学上台演讲，大家欢迎。”

　　主持人绿间真太郎报完词，场下掌声异常雷动：开学已一个月有余，好事的男生早就扩散了新生中漂亮女生的姓名，“橘代歌”“桃井五月”在这看脸的世界里声名远扬。

　　在四面八方的掌声中，随着时间的推移，绿间也变得紧张——

　　“……橘同学？”

　　拍手声渐弱，却迟迟不见候选席里有人站起。

　　参加竞选的……不是橘代歌么？

　　每年新生入学，势必会带来学生会、社团的换血。学生会干部评选用全校投票的方式，绿间被老师请做主持人。作为优竞班一年A组的学生，绿间足够勤奋认真：哪怕此次主持人可以毫无准备，照着稿子念完就下台。不想有任何闪失的绿间，依然“尽人事”地把数不胜数的人名记下，实现脱稿主持。

　　前面的人名都没有背错，难道……偏偏橘代歌的名字他背错了？

　　“我在这。”

　　当心里一根根神经被弦轴绷紧的时候，观众席处出现了回复绿间的声源。

　　在观众席？真的背错了！

　　更关键的是，上台时他没带主持原稿！——当时绿间不疑有他，第一时间把问题归咎于自己，暗叫这种显眼的同班女生怎么还会背错名，刚刚小升初的主持人心下焦急，握紧话筒的右手不知不觉间浮上了一层汗。

　　就在这时——没想到的是，在绿间眼里已经没她的事情的橘代歌，从原位站起。

　　她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候选席，不知特意做这个动作是为了看谁。事后绿间确定，这位容貌出众的女生当时的心情很不好。

　　……？

　　绿间一头雾水，橘代歌从候选席收回目光后，慢慢挪动到走道。

　　“嗒，嗒，嗒”

　　不知是否可以营造气氛，全场格外安静，仅剩女生的跫音。

　　……她要来竞选？那她为什么不主动坐到候选席？而且，老师在投票前没有清点候选人吗……？

　　“抱歉，我不知道自己今天参加竞选。”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橘代歌接过话筒：“所以，我也没准备演讲稿。”

　　静默一秒，除去舞台的地方一片哗然。竟然能大言不惭地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有帝光史以来这位橘代歌应该是第一人。刚从突发情况中脱身的绿间，听见自己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经她一番夸张的台词，震惊中的绿间才有功夫注意到，橘代歌的神情、语调从刚才到现在都是平板的，面对高度是自己几倍、承载全校师生的大厅，女生丝毫没有被洪流似的目光、议论淹没的自觉。与其说是镇定自若，不如称之为不以为意。

　　女生站定，绿间已下台坐回第一排座位。吊在屋顶的聚光灯打下光束，映亮一张饱受关注的脸。不得不说，橘代歌虽不负她本人毫不在意的声名，但却是“外表与气质不符”的典范：她的五官光看到就有让人心惊的能力，橘代歌的漂亮就像把插丨入空气的利剑；可从透出的气息来看，女生沉寂寡然得像被夜风吹灭了生命的烛火。两者一融合，终究是气质决定印象多一些。

　　——其实，如果有一点爱美之心的话，橘代歌就会发现，自己只要摆出一点表情，就像打开装满黄金的宝盒，与生俱来的端庄且凌厉的艳丽会更光芒四射。不过可惜，在绿间后来的回忆里，橘代歌的表情始终限于“昏昏欲睡”“她发飙了”与最常见的“缺乏表情”。

　　全场上下因橘代歌的两句话而产生骚动，不少老师膛目结舌，但学生中间不乏期待女生再说出些惊骇世俗之辞的人，而她接下来的表现没有辜负这些人的期待。

　　“话虽如此——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去年的活动部部长。”

　　“你该退位了。”

　　又是足够一石激起千层浪的宣言，女生用机器一般毫无声调起伏地说完了它，她似乎实际上懒得理周围所有人。语毕，橘代歌再度瞥了一眼候选席，收回目光时，终于染上了点儿不快的神色。
　　一直关注着她的绿间沿对方刚才的目光追去，那里坐着——

　　赤司征十郎？

　　……

　　……他怎么又想到这两个人了。难道是这两人微妙得让他潜意识里都在在意么。

　　今晚最后一个三分球投出，看着抛出的弧线不期然走了神，一直到篮球穿过篮筐砸到地上，绿间才惊醒似地拉回思绪。回神后，他意识到一个令自己雀跃的事实——

　　这下，普通的三分球应该彻底没问题了。

　　进入一军时，绿间就觉得自己的投篮不够完美，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因此受挫。幸好，最终一军名单上有他的一席之地。

　　当二军的名单也报完时，只有绿间真太郎才听见自己在心中松口气的声音。今天的幸运物是绿箭口香糖，这个因为远渡重洋而身价倍增、事实上却不怎么样的零食，成功发挥了早间占卜赋予它的幸运功效。即使被卖家坑了一把，绿箭，不，绿间也觉得钞票没有白花。

　　众人目光艳羡，这是成功者努力的成果。在一片掌声里，他不动声色地向两边同侪瞟了眼，却正好与红发红瞳的那个人对上了目光。

　　他是赤司征十郎吧。

　　光听名字就足够厉害的家伙。

　　到这里，绿间不禁眼角抽了抽，为什么自己最近的回忆杀总要和“赤司征十郎”“橘代歌”扯上关系。不过想到他们也不无理由。就算没有橘代歌的“竞选事件”，或者赤司征十郎的“新一军名单公布”，同为A组，这对人永远满分的成绩足以构成话题，并深深刻入因此万年第三的绿间的大脑。

　　其实关于橘代歌，绿间了解得不多，赤司不尽然。

　　“赤”是彩虹的第一色；“司”则带着管理意味；“征”不言自明；“十”也是完美的象征。
　　能使用如此名字，果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虽不比赤司氏，绿间的出身门第也比普通民众高出一等，早在入学以前，他已从一些交际的声音里听到过这个名字：赤司征十郎，赤司财阀唯一继承人，从小修习各类知识与能力，甚至钻研过帝王学。

　　“尽人事”是绿间的人生信条，但面对小小年纪就是个全才的赤司，信条有生命的话也会动易主的念头。

　　发现赤司也加入篮球社的时候，绿间就有种危机感，这份危机感加剧了绿间的斗志，也是他提早攻破“站在三分球线上投篮可以百发百中”的原因之一。

　　帝光中学每周上六天课，并且仅有周一、周三和周四篮球社可以活动。平时课业紧张，可以练习篮球的时间不多，故而周日绿间加倍用功：有差距没关系，追上就可以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周末夜晚锻炼出足够手感的绿间，几乎产生了比找不到当日幸运物还着急的情绪。

　　明天下午放学后的两小时——怎么还没到临？

　　冷静一点。这周光顾着练球，时间也没注意。

　　对了，作业还没动，说好的尽人事呢。

　　说起来，这周作业还有点多呢……

　　当绿间深更半夜洗完澡（期间不小心小睡着了一会儿），边这么想顺手看了一眼手表后，他的左邻右舍就听到一道“——明天了？！”的大喝破空而出。

　　翌日，如同打了黑眼影的绿间真太郎，昨晚练出“百发百中三分线三分球”的喜悦流失大半。不过，当绿间看见赤司因篮球社活动而早早离开班级，自己也跟着简单收拾了一下。走出教学楼后，不多时，也走到第一个体育馆门口了。

　　众所周知，帝光中学共有四个体育馆，而篮球社使用的体育馆并不是这条路上的第一个。

　　原本绿间目不斜视，但这第一个体育馆的气场实在不太正常。

　　凭直觉扫过去，绿间的余光捕捉到馆内一团黑炭似的物体在……瑟瑟抖动？

　　可疑。虽然与篮球部无关，绿间还是往里面探了身丨子。

　　然后定睛一瞧：这不是自家社团的熟人吗？

　　“……青峰，你在干什么？”

　　“呜哇——！恶灵退散！”

　　正在心里正不断重复“混蛋为什么腿抖个不停啊”的青峰同学，以为自己大白天见了活鬼，被一句冷不防的问话吓得站了个利索。

　　于是，绿间就看见这位与赤司同样可称天赋可畏的篮球队友，像是不知道自己的两条手臂在哪儿似的，慌里慌张在半空中扭动半天，总算做出双手十字交叠的动作挡在脸前。——虽然这个动作在绿间眼里还是莫名其妙。

　　一张看起来就很诡异的黄符被青峰死死攥住，并随着青峰不自觉的颤抖，在半空中同频率地抖动着。

　　“我有灵符护体，怎么会被你这种恶鬼侵害！你你你别过来……就算从意大利的鬼也敌不过本土的护身符的！你你你……你你懂不懂什么叫‘降龙斗不过地头蛇’？！”

　　上下眼皮死死粘住的青峰语无伦次，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周围没动静的样子？

　　犹豫了半天，青峰拼尽全力，眼睛睁开一条让绣花针都想减肥的缝隙。

　　看不清。再睁大一点……？

　　——似乎听到了绣花针喜极而泣的声音。挤入视网膜的：“什么啊——原来是绿间。”

　　在狭窄的嗓子眼里又跳又撞的心脏终于归位，黑皮少年咽了口唾沫，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又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等等，不能让绿间发现自己怕鬼！

　　好不容易甩掉桃井过来贴驱鬼黄符，居然碰到了同社成员，还是一军的，丢脸丢大了！

　　——气喘到一半的青峰就这么一口气就没顺过来，呛得连连咳嗽。

　　绿间觉得眼角抽搐了一下，犹豫半秒，他还是帮这位脑缺氧导致智商下降更多的队友拍了拍背。
　　呼吸终于通畅了，青峰抬起右手覆上眼睛，做出遮光的动作，自以为借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殊不知刚才自己的心理活动一个不少且生动形象地写在了脸上，青峰本还想在语势上逞逞强，结果发现心有余而力不足：“没事吓人有意思吗。”

　　“你竟然知道‘降龙斗不过地头蛇’，可喜可贺。”果然，不是打哪儿都能找到赤司这种全能到让人有压力的篮球爱好者的，还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生物比较多。绿间扶了扶眼镜框，直接问中了青峰的死穴，“你到底在干什么。”

　　不等青峰想出一个自以为圆满的借口，绿间已经从他几秒前的表现中推测出真相：“驱鬼？”

　　“啊对对，就是这——”

　　“这样”的“样”字还没让青峰做出口型，对方已迅速打断了他的话：

　　“黑成这样，不怀疑是你半夜扮鬼吓人就不错了，你居然还怕鬼？”

　　“……皮肤黑和不怕鬼有什么关系吗？！”被踩痛软肋，青峰愤怒难当，面红耳赤——当然了，在旁人眼里还是面黑耳黑——之余，他接着抖了抖手里那张诡异的黄纸，忍不住忿忿，“都是那个橘代歌！”

　　听到这个名字，绿间不由自主地因讶异而愣了一下：“她怎么了吗？”

　　“她说这个世界上有鬼！”

　　没等绿间指着他的智商问“然后你就相信了吗”，青峰便爆出一个不亏为此用掉那么多感叹号、令绿间也震惊不已的消息。

　　“因为——结果赤司也信了！”

　　“……哈？”

　　“其实她是赤司的家庭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