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只神经病》陈心一

5、第五章 回忆

　　向葵进了KTV却是再也提不起丝毫兴趣来，脑海里反反复复的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想起辛阳，想起那不堪的过去，想着那个时候的自己……和他。

　　这么想着她就转过头去看李承，却见得他很是坦然很是开心的俨然是一副没事儿人一样，吆喝着起哄，高一声低一声儿的灌着别人酒。

　　她就这般坐在那里，想着他刚才说的那些话。
　　他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那句话不知道是在说给他自己听，还是真的在安慰她。

　　这样想来，向葵不禁苦涩一笑，还在渴求些什么呢？他喜欢那个人，一点都不比你对他的喜欢来的少不是吗？
　　这样……你看这个人，他自始至终都不记得你这么个人，还要，有什么期待呢？

　　向葵端起桌子边的水喝一口，却将自己呛个半死，好不容易缓过气儿来，却是一曲唱完。
　　轮到他了。

　　熟悉的旋律响起，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低低的温和的曲调，极尽缠绵极尽悲伤，也是极尽可惜。
　　最后，不是你。

　　明明是一个女人唱的歌，可是这般由他唱起来到一点也不显得别扭，一点都没有违和。
　　歌里面写到“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这样的话，向葵坐在那里听着他唱出来，声音清润而又低沉，一时间，她握着杯子的手有些发抖，险些落下泪来。

　　其实仔细说来，她没有在等他。
　　从最初的对他暗生情愫，到后来的苦苦暗恋，到了最后她和另一个不是他的人恋爱又分手，所有的日子，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直到他离开，她以为此生不复再见。她是真的没有等他，也不曾抱有什么希望。

　　可是现在，她听着他现在离她不远处唱歌，轻轻浅浅的声调，慢悠悠的旋律……她忽然有些想就这么走过去，抱一下他，然后大着胆子告诉他。
　　“李承，你看我们俩都这么难过，都这么悲伤，都是一个人，而我刚好有那么喜欢你，你可不可以稍微吃点亏，和我将就一下？”

　　只是她不敢，他今天才刚好那么巧合的见着她和前男友拉拉扯扯，也刚说了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感情，这般，要她怎么有勇气说出口？

　　哪怕是男未婚女未嫁，可是那个时候，明明那么好的时候，那么好的机会，她都没敢说出口，现在，更加的没有勇气了。

　　向葵呆呆的坐在那里，眼珠子一转不转的盯着他看，看他唱歌时微闭着眼睛一副陶醉的模样，看他和那群人嚷着闹着喝酒划拳，看他偶尔转过头来和她相视一笑又很快转过头去。

　　她就这么拼了命的压抑着自己，告诉自己，安慰自己：向葵，这样，就很好了，你看，你们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还能在一起，你还能每天看着他，这样，比什么都好了，你该知足的。

　　向葵闭了眼，拼命的冷静下来，可是心中的那种苦涩怎么都忽略不了。
　　他不知道……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记不得了。

　　手机一个震动，向葵赶紧回神，向爸爸又在发短信催促了，她看一眼时钟，跟旁边的一姑娘说了什么，拿了包就要走。

　　走到门口就听见一人在叫她的名字，他说，“向葵，你等等我！”说完向葵就听着一阵脚步声朝着自己跑了过来，然后就听着一阵瞎起哄的声音，来人只是狠狠的摔上了门，掩盖了一切的声音。

　　两个人就这么走到门外，李承叮嘱她，让她稍等，他去取车送她回家。只是她不愿意，这么两个人相处下去，她是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瞒得住对他的那点心思，她向来胆小，这般事情她不敢尝试，一点都不敢。

　　她怕疼怕累，最怕一切变得更加糟糕。
　　她微笑着拒绝李承要送她回家的要求，淡淡的说着谢谢，又说了好一些客套的话，李承便是不再要求，只是站在路边看着她上了计程车，忍了忍才对她说。

　　“向葵，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没什么是过不去的。”他说完这段话，就站在路边朝他比出一个‘加油’的手势，那模样，傻得不成样子，可是向葵这么看着他，一个没忍住，转头就哭了出来。

　　他不知道，这样子的她，是脆弱的，他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一句小小的鼓励和安慰，对她来说，比什么都要来得珍贵，比什么都要来的难得。

　　坐在计程车上，路边的灯一盏一盏的闪过，在脸上投上忽明忽暗的点，向葵就这么坐在那里仔仔细细的回忆那些事情。

　　那些没有他的日子里，她其实是真的要放弃了，不抱有跟他有一丝一缕关系的好好过日子，和另一个人谈恋爱，爱上另一个人，或者组一个家庭，平平淡淡的这么过下去。
　　她是真的没有在等他，一点也没有。

　　辛阳并不是第一个追求她的男生，可是他是坚持最久的追求者。
　　一年里，他没有打动向葵的心，却打动了她小伙伴。她们说，向葵呀，大学四年不谈恋爱，毕业一生留遗憾，辛阳虽不是最优秀的，但无疑是最有诚意的。这年头难得看见这么痴情的汉子了，况且还是一长得山清水秀的汉子。你也就别矫情了，拒绝几次就接受了呗。

　　而那个时候，向葵已是单恋李承一整年，在辛阳追求她的那些日子里，她同样时时刻刻关注着李承，他什么时候上什么课，今天穿了什么，吃了什么，和哪个女生说了话。

　　可是那个时候，坚持了太久，她终于明白自己是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那个时候，他身边总是跟着另一个叫做陈曦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儿，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眉眼弯弯的模样，很是甜美，是她比不上的。

　　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他看着那个女孩子的眼神让她实在是太熟悉，那是宠溺的，疼爱的。他平时的那种对人高傲不好接近的样子，对于那个女孩子都不复存在，他们会勾肩搭背的走路，他会揉乱她的头发，她也会向他撒泼，拳打脚踢的样子，可是任何时候他都是笑着的。

　　笑的那么刺眼，又那么开心。那个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真的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刚好那个时候辛阳对她追的激烈，她坚持了一年，而那个人也同样的坚持了一年。若说是没有半分感动，那是骗自己。

　　作为一个正常女性，她不是不想谈恋爱，只是着实没有发现哪个能像李承一般让她心动，心悸，看着就让她心头小鹿乱撞的男生。

　　室友看着她跟看着一个怪物一样惊讶地说，这种想法只存在于少女漫画中。现实是，你应该在校园时期找一个，找一个尽管那个人你不是那么喜欢，但是至少不讨厌，顺应潮流，抓紧时间谈一把恋爱，降低成为剩女的概率。

　　而她面前，正好有这么一个人，那人对她的喜欢，并不比她对李承的喜欢要少。这般，向葵却是觉得不那么公平，她老老实实的跟辛阳交代，那时候……呵，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向葵，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或许你现在放不下，但是我愿意等，一年，两年，我陪着你，现在有这么个机会，我不愿意放弃，没什么所谓的公不公平，我喜欢你，你恰好愿意给我喜欢你的机会，这就是最大的公平。”

　　他还说，“向葵，我从来没见着像你一样实诚的姑娘，但是若你不是这般的话，或许我就真的不会喜欢你这么久了，你看，你喜欢一个人，爱而不得。我又那么喜欢你，也不可得，其实这样想来我们都挺惨的，但是或许我又比你好上那么一些，毕竟，现在你肯回头了。而我，刚好有那么一些信心，你终究是会忘记他，会爱上我。”

　　那个时候说的多好啊……她感动得喜极而泣，将手放在他手中，对他说“辛阳，我会很认真的对待你的，谢谢你。”

　　只是，后来那个说要好好疼她爱她宠她的人却给了她最沉重的一击，现在，又怎么敢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又怎么敢……信誓旦旦的问她，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不怪，怎么可以说忘记就忘记？明明，当初都说好了的啊，明明说不在意的啊？明明她都好努力的要和他这么过下去了……

　　只是到了后来，一切又回了原点，又或者是说，偏离了原点。
　　她还是爱李承，更加坚定了爱李承，只是……那段路，却是让她伤了个透。

　　“嘀”的一声，已经到家了，现实的残破逼得向葵赶紧收了回忆。
　　下了车，站在门口将自己好好的收拾一通，只是哭过的眼睛还有些泛红，她伸手将自己的脸也揉红了，这样看起来颜色差就不那么明显，站在电梯间里，她又将自己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遍，确定看不出来哭过的痕迹后才上楼回家。

　　生活还是要继续，喜欢又怎么样，爱入心肺又怎么样，从来就没有结果的事情本来就不该试图开始。
　　如她，如辛阳，到了最后，害人害己。
　　从始自终，好也罢，坏也罢，留在回忆里走不出来的人从来就只有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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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陈曦出来打了个小酱油
向葵是李承的学妹，有关于两人的关系，向葵为什么会喜欢李承，向葵和辛阳的事情，在后来都会一一交代清楚。
存稿不多，暂时更的有些慢，很快就要开始日更了，请多担待，谢谢各位的支持。
PS：明晚九点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