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只神经病》陈心一

4、第四章 狗血

　　他们第一次相遇也是四目相接，那时候向葵还是大一的菜鸟，抱着专业书在校园迷路，来来回回三次路过他的教室。

　　在第二次的时候辛阳就跟旁边的兄弟打赌说“我赌这个女孩子还会再次路过。”
　　旁边的人不屑的“嗤”一声，转过头看着那姑娘的背影笑，“要是再次路过，你小子是要下手？”
　　辛阳也笑，回道“若是她再次出现，我就跟过去打招呼。”

　　然后……向葵不负众望的再次路过……
　　再然后，向葵就被搭讪了。

　　那时候，她走着肩膀被戳了一下，向葵转过身来就和他四目相对，对方勾唇一笑，眼尾上挑，有些邪气。
　　向葵不管，抱着手中的书满是着急的问他“同学，教室A308在哪儿啊？”
　　辛阳看着她笑，侧身让开，指着头上歪着的铭牌，并不说话。
　　向葵抱着书傻了……

　　她紧接着一脸懊恼的冲进教室，回头看见辛阳倚在门边盯着她笑，弯着眼睛的样子，满是戏谑，红了脸将脸埋进书里。
　　那是初遇，也是羁绊的开始。

　　“向葵。”对方先跟她打招呼。这一声称呼将向葵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她眨巴眨巴眼，现实与回忆便是被狠狠的剥离开来，疼得她一时之间忘了反应。

　　随后她礼貌的冲他挤出个笑容来，说一声“嗨”，便是尴尬的要从他身边走过。
　　过道有些窄，向葵侧着身子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手腕便被他拉住了。

　　“向葵。”他又叫她的名字，有些无奈有些着急。向葵使了劲儿要挣脱出来，却是没办法。男人同女人之间的力气本不是可以比拟的。
　　向葵挣扎间听见他继续说“你还在怪我吗？”

　　向葵见他握的实在是紧，又听得他说了这句话，索性就放弃了挣扎，抬头回看向他，瞪大眼睛问他“我怪你什么呢？”

　　辛阳不说话，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刚要说些什么就接着听到向葵继续说道“怪你和我分手还是怪你劈腿的对象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么听着，心下一紧，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松了一些。

　　向葵使了劲儿终于挣脱出来，手腕辛阳被握的有些发红，她揉着手腕说“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向葵不待他做出反应就继续说“其实我也没太喜欢你，以至于发现你劈腿的时候并不是那么的难过，或许算是松了一口气。”她顿一顿，像是隐忍着什么，终究是问出了那句话，“只不过……怎么可以，对象是她？”

　　她点了点头，像是自问自答，“不过也没事儿，她毕竟……也挺喜欢你的。”她抬头去看辛阳，将眼睛眯成一个月牙状，对他说“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对我说什么，但是都过去了。”

　　向葵又说“其实这么说来，我应该是难过的。只不过后来有人告诉我，如果一件事情真的让你那么难过的话，就直接放弃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不那么在乎了，是谁又会怎样呢。”她这般说着就要离开。

　　辛阳想说什么却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一伸手，又紧紧地扣住了向葵的手。

　　“向葵……”再出声，语气已是有些哀求的样子。
　　“放手！”向葵的好脾气真的被磨尽了，语气也冷了几分，转头的瞬间却看到一个黑影闪现，立刻就咽了声熄了火。

　　“哟！遇见熟人啦？”李承从洗手间出来便瞧着面前这一幅画面，一时间就开了口。
　　只是这拉拉扯扯男有情女无意的模样……被他撞见了终究是不大好啊？

　　他走过来，看着那男人手里头握着向葵的手腕，昏黄的灯光下已经隐隐地泛着红，而后者显然一副不想深谈的模样。
　　这般看着，不由得再次开了口，“这样子……貌似不那么友好啊。”他又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向葵的。

　　向葵回看过去，走道间天花板上柔和的灯光照进他的眼里，印出一片温柔，一时间向葵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一场梦。

　　那时候他就是这样安慰她的。
　　他说：“过不下去的话，就放弃好了，喜欢本来是一件让人开心愉悦的事情，若是难过了，就放弃吧。”

　　现在，他又站在他面前，在她难堪的时候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不是那么刻意，她遇见麻烦事情真的难过的时候不多，只是每一次都会遇见他，每一次他都出现的恰是时候。

　　不等向葵说话，辛阳就主动放了手，这般拉扯下去实在是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而且……洗手间门口，也并不是可以谈话的好地方。
　　辛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塞进向葵手中，向葵躲了躲不想接，却直接被李承接了过去。

　　向葵看直了眼，总监……你是想干嘛捏？
　　李承将卡片直接塞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拉着向葵就走，半句话都没留下。

　　辛阳盯着离去的男女，手拉手的模样……心中不由泛起一丝苦涩。
　　他抚了抚额，满是疲倦。
　　向葵……我们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

　　恍惚间想起那时候向葵倚在一个男孩子的肩膀上哭泣的样子……那时候的背影和面前的男人重叠。
　　呵，从开始就输了吧。
　　或许，她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不是他辛阳。

　　李承就这么拉着向葵的手一路的走，待得走进了拐角便放开她，他放手的时候向葵感到一阵怅然，到底是……有所期待啊。

　　李承小心翼翼的凑近向葵耳边，又转头去看那后面的男人有没有追过来，三八兮兮的问她“前男友啊？”
　　抬眸的瞬间看着向葵红红的眼眶，立刻又慌了阵脚，摸摸鼻子半是安慰的略显无措的道“哎，你别哭啊，这没什么的，前男友见面没什么的。”

　　向葵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红着眼睛。李承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个时候要怎么安慰人，以前陈曦那种女汉子，难过了悲伤了，吃一个冰淇淋立刻就满血复活了，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女孩儿哄着一双眼睛，不说一句话，满是委屈的样子……关键是还不熟！他是，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向葵。”李承咳了一声，清清嗓门，然后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你看我，我也是被别人甩了的，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嘛，你看，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向葵看着他这副样子，却忽然觉得心里边那点悲伤一下子都没有，她小声儿说“那你，现在还喜欢那个人吗？”问出这话的时候她自己也震惊了，他对她不熟，这种私人的问题实在不适合她问。

　　只是他忽然沉默了，向葵内心更加忐忑不安。
　　她刚想说“其实你不用回答我就随口问问的”就听见他说。
　　“可能不喜欢了，又或者我也没有那么喜欢她。”他这般说着就笑了起来，半是开玩笑的说“毕竟人家都已经定婚了，结婚也是迟早的事，我再去抢，那就太不道德了。”

　　向葵愣了一愣才想起来毕业的时候那个人的那场订婚礼很是华丽，她抬眼看他一眼，觉得他……怕是不甘心也总是要放弃的吧。
　　这么想来，她倒是有些同情他了，那时候……他该是多么难过啊。

　　这般想着，向葵就去看李承，转角的灯光有些昏暗，只能投下一小块阴影。

　　李承转过视线就碰上了向葵的眸子，一双黑沉沉的大眼睛圆溜溜的睁着，眼里满是……温柔？
　　李承咳一声，提醒她“向葵，你这种安抚受伤动物的眼神可不可以收起来？”
　　向葵慌忙的低头，盯着地板发呆。

　　李承总结性的说道“你看，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如果当初不曾在一起，你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两个人是多么的不般配，自然也就不会有机会遇上最后那个正确的人，这样想啦，其实也不亏。”说完他就不再说话了，一时之间走廊里静得可怕。

　　“啊……是啊。”向葵点头，内心却是翻江倒海的难过，却又有那么一点点兴奋。
　　你看这人，明明自己难受的要死，偏偏还可以讲出这么一番大道理出来，好像真的可以安慰到什么人。

　　李承刚想问她你还难不难过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儿，然后就听见熟悉的嗓门大叫着“啊！总监，你们在这儿啊！快快快，你点的歌马上就来了。”那人一转头又看见身材矮小的向葵红着一双眼睛站在那里，顿时尴尬的摸摸鼻头，又发出一声“哦~”的充满暧昧的声音。

　　向葵的脸更红了，站在那里揪着衣摆，脚来来回回蹭着地板，恨不得戳一个窝出来。
　　“呃……”李承摸摸鼻子，跟她说“再不进去，我就保不准那小子有没有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出来了。”
　　李承话音刚落，向葵撒了脚丫子就往包房里面冲，跑过间带动一阵风。
　　李承：“……”姑娘，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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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李总监安慰人来真是一套一套的，当真是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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