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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惜同学少年41 ...

  •   惜同学少年41
      海斯拉着孩子的手,漫步在法兰的街道上。
      十年过去早已经物是人非,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又是孑然一身,也许不算孑然一身,还有一个黑色皮肤深紫眼睛的魔族少年和一个和伊莎贝尔长得好像的女孩在他身边。
      兄嫂,父母,都不在了。
      他想:可是我一点也不会与孩子相处,仿佛已经注定了我对不起伊莎贝尔。孩子,虽然长得像是伊莎贝尔,活泼可爱,但是沉默的时候,神色好像戴肯那个玩偶少爷啊。
      那么彼时的少年现在如何呢?
      凡波尔夫扛着大剑,带着一群稚气未脱的学生走过他身边,他们要去郊外修行。这些学生们根本不知道将来在战场上等待他们的是战功赫赫,还是悄无声息的死。
      凯伊呢?她现在应该有了一座自己的法师塔了吧?
      尼耶尔扶着眼镜,夹着书本,心事重重地走过街角。
      雷隆瘦了许多,脸上有棱角了,留起了长发,他的帽子,以及粘在脸上的颜料还是那样滑稽可笑。他现在已经是很有名的艺术家了。
      他和雷隆短暂地聊了一会儿。
      你们几个出征的时候,我给你们画了像。雷隆说。
      伊莎贝尔有画像吗?
      有,雷隆说,你想要她的画像的话,我给你润色一下。
      他看到了那副画像:全副武装的伊莎贝尔还是一副孤寂的流浪剑客的样子,微微低着头,提着剑,心事重重。而他海斯呢?笑得嘴巴咧到耳根,仿佛连天崩地裂都不害怕。托尔巴斯则是更夸张地向空中做着青蛙跳。
      画得很传神。
      把我和托尔巴斯剪下来。他说。
      不用剪,我可以画一幅单人的画像给你。
      停了片刻,雷隆问:对了,那个叫戴肯的小孩呢?你有没有听到他的消息?当年唯独他一个人,宁死也不乐意让我给他画像。现在他要是活着的话也有三十岁出头了吧?
      不知道。他说。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或许死了。他烦躁地说。
      尽管他知道雷隆是因为没有画成男魔法师的怨念。
      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烦躁。
      雷隆讲了几件他不知道的事情:托尔巴斯在战争时候俘虏了一个魔族的女人和小孩,后来这个女人和这个孩子似乎被王宫魔法师们以实验的名义杀害了。
      他们解剖出来什么没有?海斯问。
      什么都没有,他们本来是想杀了他们解剖的,但只是杀了他们。听一个魔法师说:魔族孩子死后留下的尸体,在几个小时以后就变成灰土了,成年魔族时间长一点,也没长多少,那个女人的尸体变成了树叶。他们也没有将两具尸体解剖开,一层魔法护盾将他们所有人挡住了。
      雷隆说到这里已经不忍心说下去了。
      海斯叹了口气:希望托尔巴斯这家伙别遭报应才好。
      繁华街似乎新开了一家女仆酒店,老板就是那个当年在礼仪课上被罚站的小女孩,瑞依。她已经用自己挣的钱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他想要去探望一下托尔巴斯,但是片刻之后又作罢了,托尔巴斯已经是知名的王国骑士了。他海斯算什么呢?虽然顶着个勇者的头衔,但是勇者这个身份也没有给他带来额外的好处。这么多年在魔界流浪的生活,他也知道,勇者,无非就是王国为了激励士兵卖命的一种头衔而已。说不定哪天人类和魔界再度开战的时候,勇者就是一个高级的炮灰了。
      头衔再多抵不了饭吃。
      他在魔界的这些年,已经让他身心俱疲,全身是伤,他的状况,比伊莎贝尔好不了多少。他必须吃药,才能不让自己倒下去,而且有些药是人界没有的,必须魔界才能出产,例如和药用的泉水之类,因此这些药也是异常昂贵。
      为了让生计能够维持,海斯不得不接一些翻译文书,抄抄写写的工作,以前拿剑的手拿起了羽毛笔,他总是感觉很不自在-----这是文官的工作。
      所幸伊莎贝尔的孩子-----现在是他的女儿-----是个很有上进心,也很聪慧的孩子,虽然有时候显得过分的野心勃勃。
      伊莎贝尔说按照人类的时间算,孩子应该是生在一月一日。
      摩羯座的孩子。
      午后的阳光温柔而安静。
      楼下传来女儿小声读书的声音。
      父女两人终日也难得说一句话,海斯有工作要忙,而女儿本来是个不喜欢说话的孩子。
      当海斯从繁忙的翻译工作之中抬起头的时候。他的思想莫名其妙地飞到在千里之外的魔界之森的伊莎贝尔那里去了。他发现他们的故事,那些朴素的少年的故事,一成不变地留在他的心里。
      他们走着,变化着。
      海斯回想起他昨天的梦:那是他们所有的人,在十三岁,去郊游的时候,途中路经一座小山包。凡波尔夫和托尔巴斯两个高个子向右走,身材最矮小的戴肯便想了一下,牵着伊莎贝尔的袖子往左走。但是体力最弱的雷隆和尼耶尔却选择了最艰难的爬山看风景,凯伊迟疑片刻也爬上山去,他站在原地片刻,最终选择了上山。他一边爬山,他一边看着伊莎贝尔的那顶蓝边镶羽毛的男帽在山路上的花木之间时隐时现。粉白的,鱼鳞大小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在她的帽子上。
      但是,向左走的人,和向右走的人,上山的人,最终还是走到了同一条路上。
      他不知道这个梦是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童心来复梦中身’这句诗是什么意思。
      但他还是哭了,流了泪。
      纵使前尘往事风流云散,同学少年的谈笑依然深深地隐藏在记忆之中,那是毕生难忘的美好。
      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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