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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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梦楼外，人声鼎沸，水泄不通。
“劳烦让一下！”
“不好意思请让让！”
西影会一行五人，试图拨开人群穿过此处，奈何这些男人们都被美色熏红了眼，根本不理会他们礼貌的请求，反而丢过几枚白眼，冲他们叫嚣：“挤什么挤臭小子？醉梦楼楼主亲自参选花魁，是你们这种人能见的吗？”
五人中，有一个人的眼神陡然锐利，右手按住腰间。
“清池，别冲动！”纪轻云按住岳清池的手，“不过是些俗人，不值得。”
岳清池不甘心，但还是顺从了纪轻云，手从腰间松开了，“一群败类！”不满地瞥一眼纪轻云，“大师兄你总是这么沉得住气啊！”
纪轻云闲闲一笑，“二师弟是想说我胆小怕事吧。”
岳清池脸色一僵，“我可没那么想。”
个头矮小的凌真扶着纪轻云的手臂，踮起脚瞧着前方，忧心忡忡，“难道我们要绕道吗？”
纪轻云抬起一只手，蹭了蹭鼻尖，苦笑，“还真是伤脑筋，被下半身控制住的人简直丧失理智。我看，想让这些人让一条路出来有些难度。”
“飞过去。”一把冷冽的、略带鼻音的嗓音响起。
四人一起扭头，说话的是师门中年龄最小的师弟，凌掠。
“我们四个倒是没问题，真师弟要怎么办？”岳清池看向他身边俊秀文弱的凌真。
纪轻云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以拳掩口笑起来，“凌真不会法术，长相又秀气，还有一双连女子都要嫉妒的杏核眼，这般美丽的模样——”指了指前方不断拥挤叫嚣的男人们，低下头凑到凌真的耳边，戏谑道：“若是让自己你从这里穿过去，会被这群狼给吞掉吧。”
除了凌掠，另外两个师兄被这番话逗喷了。
凌真的脸霎时红透，瞪着纪轻云，怒中含羞，薄红的嘴唇抖动两下： “大师兄！”
排行第三的若叶见凌真动怒，急忙上前调解：“好了好了，大师兄你别戏弄真师弟。别忘了，我们可是背着师傅带他出来的，要是出了事，回去可不好交待。”
一席话将活跃的气氛降下温来，师兄弟几个尴尬地互看了一眼，想到凌真在西影会里特殊的身份，然后齐齐朝他投去同情与歉意的目光。
凌真的脸上残留一丝薄红，却已不见尴尬，望着众位师兄展眉一笑，“别这么看着我，师傅去了幽梨国，至少一月内是回不来的，只要你们不说漏嘴，没什么可担心的。”见大家还是不太释怀，他一手拍拍纪轻云，另一手捶了若叶一拳，故作轻松，“好啦，你们当中有谁打算带我飞过去？我知道你们谁都可以的。”
凌掠望着凌真，冰冷的目光化出一分柔意，“我……”
刚吐出一个字，醉梦楼门口突然一阵很大的骚动，堵在大街上水泄不通的男人们高呼着“出来了出来了”，疯狂涌向门口，由此，街道最外沿终于松懈出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出来。
纪轻云高兴地拉住凌真，“就是现在，我们快走！”
望着被拉走的凌真，凌掠抿了抿嘴。
在纪轻云的号召下，兄弟几人快速走过去。凌掠走在最后，走到正中间时，本来拥挤在醉梦楼门口的男人忽然又开始后退。凌掠下意识扭头看去，见对面的红漆大门里依次走出数名女婢，紧随其后是胖乎乎的戴着大红花、涂得像只花喜鹊的老鸨。
老鸨笑得一脸褶子，挥舞着丝绢，道：“诸位大爷稍安勿躁，我们家楼主大人这就出来了。”转过身，从女婢手中接过花篮，撒了一把粉红花瓣，“公子，出来吧！”
随着花雨纷落，一名以白纱遮住容颜的男子缓缓踏出大门。
池泽：“……”这逼格真够可以的，一个个的还真当老子出来卖了！艹！
凌掠本只是无意中一瞥，但突然一股隐约气味，夹杂于花瓣的芳香中袭来，让他下意识停下脚步，再次回望于那男子。
这一看倒让凌掠微微讶异，那男倌的身形高挑，不同于寻常男倌妖艳华丽的装束，他浑身就一件白色布衫，不过面料却是上乘，纤细的腰间配了个水蓝的翡翠吊坠。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到腰下，除了一根白丝带，不着任何花哨头饰。他走路步履稳健，脊背挺直，举手投足间有一股稳重气。
这时，一名女婢不小心摔了花篮，惹来老鸨恶毒的咒骂。
凌掠剑眉紧蹙，心道，这些低俗之地逼良为娼便罢了，还不把人当人，真真可恨！
老鸨骂了几句不解气，顺势又在女婢身上狠狠掐了两把。池泽本想着确实是这服务员工作不认真，挨个批评也没什么，没想到这老婆子嘴巴这么毒，还动上手了。他一现代社会来的人，哪儿能容忍这种事。
在老鸨第三次要动手前，池泽擒住老鸨的手腕，怒道：“老太婆你平时就这么待老子的下属吗？你找死啊！老子没告诉过你在这儿做事要互相尊重的制度？”
“哎哟！楼主饶命！”
“饶你个头啊饶，你被解雇了！”池泽一把拉起地上的女婢，转身冲大门里喊了一声：“乌鸦，给我滚出来。”
很快，一个穿黑衣的高个子少年大大咧咧地走出来，懒洋洋地问道：“叫我作甚？耽误我跟……”
池泽一拳砸上他的脑袋，骂道：“知道你俩在亲热！但是你他妈先做好你本职工作！把这个老婆子的工资结算给她，让她赶紧走人！”顺了顺气，“顺便，另外再找个管事的。”
这架势，原来是醉梦楼的老板。如仙子一般出尘脱俗，开口却是流氓般的粗暴，而且措辞很古怪。明明做的是逼良为娼的低俗勾当，却又异常体恤下人——凌掠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站在原地一时间竟然忘了要走。
池泽处理完工作上的事，丫鬟战战兢兢地过来请他出发，他看看日头，确实时候不早了。没办法啊，在这种什么都得靠口头传播的时代，他想要打出招牌，不得不拼。
对面人群外，凌掠看那楼主处理完家务事也要出发了，醒悟过来再嗅了嗅，发现那股味道又闻不到了，心想，该不会是错觉……转身要走，余光里看到那楼主突然摔倒，原本应该优雅万千地从台阶上漫步而下，结果却是一路滚到街上。
凌掠：“……”
那些垂涎池泽美色的男人哪会放过这种揩油的机会？纷纷嚷着“公子我来扶你”涌了过来。
“老子警告你们别碰我啊，我自己站起来！”池泽眼见人群围过来，立刻大喝一声，飞快的从衣袖里掏出一根黄瓜举起来，“谁要是现在过来碰我一下，我……”发现自己手里拿的是一根并无杀伤力的黄瓜，他瞪圆双眼，“我去！老子居然把黄瓜当成匕首揣起来了？”
凌掠觉得眉梢有点抽：这是个白痴！
于是不再流连。
炎炎烈日，步撵上遮挡阳光的只有薄如蝉翼的烟纱，丝毫挡不去池泽那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清雅与高贵——当然，这是假象，只有在他安静状态下的假象。
八个高大的壮汉抬起步撵开始前行，人群更加疯狂。
凌掠本想要离开的，可是却被人潮推挤着硬是没有走出去。想要朝师兄离去方向前进，可人群却推着他往步撵的方向拥挤。一个碰撞，他居然被生生推到了步撵边上，后背撞在了粗粗的抬杆上。痛感引来更深的烦躁与厌恶，凌掠忍无可忍，眼神陡转，一手拍上步撵的木杠，借力攀了上去。
这一拍，力道不小，步撵明显倾斜了一下。
凌掠借力飞升，不曾想人群的积压会让他力道减半，因而飞升的半途踢翻了那烟纱帐。凌掠暗叫一声不好，回头一瞧，就见池泽被烟纱整个盖住。
“他大爷的，谁暗算老子？”池泽七手八脚扯开烟纱，却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扯烟纱的时候把面纱也扯掉了，他双手叉腰，四处搜寻踢翻烟纱帐的罪魁祸首。
半空中的凌掠，步撵上的池泽，四目相对，双方均是一愣。
池泽望着半空中的凌掠，空虚了两辈子的心狠狠一颤：我的菜终于出现了！
凌掠居高临下，见池泽小嘴微张眼神迷离，心道：果然白痴！
凌掠越过人群不见了踪影，池泽还在痴迷状态中，要不是婢女急急忙忙帮他捻起丝巾重新蒙住脸，他的魂儿还回不来呢。壮汉们重新抬起步撵，池泽瞥一眼一路跟随着轿子的男人们，脑子里闪过刚才那人的相貌及其英姿，顿觉脚下这些人不过是一团团移动的肉球。
抵达擂台的时候，其他四家的姑娘和男倌已经到齐，忽略他们的搔首弄姿而不计的话，在池泽看来，确实个个美貌如花，有夺冠的本钱。
池泽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下步撵，四周的男人们简直要疯了似的欢呼起来。春香楼的老鸨阴阳怪气，指桑骂槐，指责醉梦楼的头牌架子大。由于老鸨子被解雇，乌鸦只好硬着头皮自己跟着来了。想他天生一张乌鸦嘴，岂有让人类骂的道理？当即一通不带标点符号的指桑骂槐加倍还给对方，气得那老鸨差点当场厥过去。
池泽此刻心心念念着刚才那个大帅哥，再看乌鸦跟别人吵架，无聊得吹了口气，结果面纱被他吹掉了。
池泽：“……”
四周一片抽气声，再看台下，那些喜好男风的男人个个目瞪口呆，夸张者已经半张开嘴巴流下了哈喇子。
这一景象仿佛预兆了结局一般，乌鸦得意地昂头，冷哼一声，扶着池泽走向为醉梦楼安置的位子，任春香楼那老鸨子气得脸红耳赤恨不能咬死人。
别看是青楼选花魁，被选出来的姑娘男倌也是得有一番本领的，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至少擅长歌舞。但是池泽只觉得无聊透顶，叫他说，不就是做皮肉生意嘛，却搞得像是才艺大会似的。管你是会弹琴还是会下棋，到了床上哪个男人管你这些，他爽了才是目的。
然而，池泽也是蛮同情这些姑娘男孩的，他醉梦里的人可以不用真的伺候人，但眼前这些可不是，他们都是被拐骗的孩子，还有一些是被亲生父母卖掉的。没有谁是真的想被很多男人睡，只是逃不掉，又死不去，在非人的折磨中，只能认命罢了。
有些想打哈欠，但是池泽忍住了。
五家青楼，每家六个姑娘，五个公子，大部分人选择的都是跳舞或者弹奏，花蝴蝶一样满场飞，更有甚者跳了Y舞，看得一众男人热血澎湃，疯狂丢花。
池泽暗自摇头，为了这花魁的桂冠，这些孩子们也真是拼了。不过在他眼里，这些舞蹈只能算是吸引男人目光的低俗拙劣的卖弄。
轮到池泽上台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乌鸦说，这是特意安排的，让他压轴，获胜的可能性会更高。
池泽朝天翻个白眼：那你不早点告诉老子？害得老子那么着急！
擂台上竖起一根光润的木杆，在一片惊呼声中，池泽裸着上身、赤着双脚走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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