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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问案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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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求证据,包拯让展昭再去郑州府,陌溪也随着一起去。展昭不负所望,带回了重要人证,每日在鹤年堂前摆摊算命的瞎半仙曹洪。这次郑州府之行,白泽与展昭都有收获。公堂上,章云娘的诉说也要结束了。“章云娘,你喝下醒酒汤,在你不醒人事之前,可还记得那周沛送汤之时正确的言语。”章云娘想了一会儿,思绪飘远。“他只说,师父也喝多了,派我送碗醒酒汤来,师父说,喝了它你就舒服多了…”“可曾提到那碗醒酒汤是出自何人调理?”章云娘想了片刻摇了摇头“没有”“你再好好想想,可还有其他值得推敲的言语。”“周沛临走之前,他还说了一句,师父交代的事,就是我分内的事,我得听师父的。”“最后那一句话语意暧昧,颇有玄机。如果他只是送醒酒汤来,自不必有那句蛇足之言,若是叶云命他在汤中做了手脚,就难免心虚,而有如此近乎辩白之言。”公孙策闻言,“大人,若在汤中下药,如此重大隐秘之事,叶云未必会假手他人。”“难说,去煮一碗醒酒汤,以叶云的身份绝不可能亲自动手。”“包大人说得对,叶云在家里是一个养尊处优、不屑琐事的人。”“因此,倘若是周沛在汤中做了手脚,他便是重要人证,只可惜他已死无对证。还有,倘若那章洛并没有杀死周沛,而是叶云趁机灭口,反而把罪名推到章洛身上。如此一来,则是一石二鸟、斩草除根的做法。”包拯的推理不错,推理得与真相越来越近了。
章云娘喜极而泣,此案的真相与包拯的推理八九不离十。“包大人果然断案如神。”“不,这只是本府的推断,并非定论。况且周沛已经死无对证,这一线索对本案并无帮助。”就在章云娘想要说些什么的食时候,展昭和白泽走进了公堂。“大人”“大人”包拯点了点头,看了看进入公堂的二人;一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一人英姿勃发、风华绝代、容貌如画,都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此行可有具体成效”“幸不辱命,可以向大人有所交代”“哦”“属下找到一名重要的人证”“此人安在”“已经带回开封府,在鹤年堂外摆摊算命的瞎半仙”“他能证明何事?”“大人说来话长”“不急”“不急,不妨等大人退堂以后再容祥禀。”“也好,你们二人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是”“大人,这趟郑州府,我白泽没有白去……”白泽话只说了一半,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便与展昭一起下去了。惊堂木一响,“章云娘,我们继续问案。你喝下那碗醒酒汤之后,果真就不醒人事。”“是,等民妇醒来之时,发现居然躺在一间陌生但却华丽的房间内,只见叶云就跪在地上……这么明显的事,还有什么猜不到的。后来我腹中就多了一个小生命,那是多么奇妙美好的事,我与章洛曾经渴望拥有一个孩子。如今我有了,可是却是一个罪恶的结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无法祈祷神明给我一些指示,我只能希望结束他,不要让这个罪恶的结晶降落这个世界。”章云娘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
包拯虽已猜到章云娘是为何,但他还是要多问一句。“章云娘,且莫悲伤哭泣,本府要问你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包大人请问”“那叶云对你非礼玷污不过一宿而已,你又是已婚妇人,怎能确定腹中胎儿一定不是章洛所有。”“因为那段期间,民妇从未与丈夫章洛同床共枕,况且即使同房,也不可能是章洛所有。”包拯疑惑“此话怎讲?”“大人请想,民妇与章洛成亲十年,却为何十年来未生儿育女?”“不错,却是何?”章云娘难以说出口,但为了伸冤章云娘还是说了出来。“只因章洛他…只因章洛他不能行房。”包拯闻言,与公孙策相互看了一眼。“难道说,你与章洛之间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正是”“可是,可是十年来你们却鹣鲽情深、恩爱誉衡。”“是,民妇的亡父曾是两任小小的百里侯,当时民妇还小,追随他老人家退隐回乡之时,路遇强盗打劫,不但劫财,甚至劫色、劫命……后来是章洛救了我们,他也因此而……当时我还小,并不懂大人之事,我与章洛成亲之后才知他不能。可他是为了救我们父女才不能,他是为了不顾性命、见义勇为才不能。包大人,十年来我不但无怨无悔,而且至今还刻骨铭心,报恩犹恐不及,怎么会不敬他、爱他、疼他、护他。腹中胎儿又怎会是章洛的骨血”包拯闻言感叹万千,在暗处听包拯审案的白泽听着章云娘的诉说,让他想到了自己,他与戬之间的感情。
陌溪默默地看着哭泣的章云娘,想着:人生当中,能遇到一个自己爱他,他爱自己的伴侣是多么不容易。陌溪想到这里,心绪万千“麒麟”随着白泽的话音而落,麒麟平白无故地出现在白泽身边。“主人”“麒麟,看到那章云娘了吗,等这案件真相大白之后,你就帮帮那章洛吧,难得的有情人终成眷属,让章云娘与章洛这对夫妻在这一世不要留有遗憾。”“是,主人,还是主人心慈”“呵呵,这也是他们与我们有缘。对了,你有戬的消息吗?”“主人,二郎神还是住在那个客栈,您要去见他吗?”白泽摇了摇头,“我和他有缘自会相见,到时候我将不会再放手了,不管我与他将会遇到多少波折,他我就收下了。”麒麟看得明白,他主人那乌黑深邃的双眸中是必得的信念,是霸气的宣言,虽然那样的目光一闪而逝,但还是被麒麟看得清楚。“章云娘,你莫要感伤,让本府了解案情方位首务。”章云娘点了点头,接下来继续说。“……”“以上诉说是否全是实情”“民妇若有半字虚伪,甘受大人极刑、死而无怨。”章云娘的决绝让包拯为之一怔,对她的证词相信了几分。退堂之后,包拯立刻找到展昭,白泽也露了面。“如今那人证何在?”“在外间候着”“传”王朝领命下去叫人,包拯这才坐了下来。“方才展护卫所言,如果都是实情,真乃此案关键,真相必可大白。”“大人,学生有一点不明白,此人既然如此重要,郑州府当初为何不曾传讯他?”
陌溪撇了撇嘴,“展护卫曾经不是说过,那陈府尹自命清高、刚愎自用。”“如此说来,展护卫对那陈清锐似乎成见颇深。”“并非成见,待大人见到陈清锐之时自然明白。”“大人,展护卫说得没错,这次我与展护卫去了郑州府,对陈府尹的感觉与展护卫的一样。郑州府的百姓对陈清锐是怕多过于敬,而且以我所了解,陈清锐一开始就对章洛有偏见,那叶云医术还不错,但是那医德就不知道了……”包拯看到了白泽眼中的不屑,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有见到陈清锐再说。就在这时,王朝带人进来了,“禀大人,人证带到”一老者在马汉的搀扶下进来了,“包大人就在你的面前,行礼吧!”那老者便是那在鹤年堂外摆摊算命的瞎半仙。“草民曹洪,绰号瞎半仙,叩见包大人”“本府念你乃残疾之人,不妨起来回话”“多谢包大人的恩典”“据展护卫所述,章洛在郑州府鹤年堂杀人疑案,你曾经略知关键部分,可有此事。”“回包大人,草民只是听叶云的儿子——叶绍裘所说,并不在现场,而且草民两眼已瞎,也看不见一切。”“你是如何听得叶绍裘所说?”“当时一片混乱,鹤年堂里吵架叫骂之声不绝于耳,排队看病的人惊叫逃命,同时有人叫嚷着出命案了……”“当时你在何处?”“就坐在草民算命卦摊的后面,草民眼盲行动不便,想跑也跑不了,没多久叶绍裘就跑出来了,叶云之子小裘钻入他的卦桌下”“他说了什么?”“听他的声音是很惊慌很害怕,嘴里不停的嚷着——我爹杀人了,我爹杀人了,怎么办,怎么办?”
“你既然号称眼盲心不盲,而且一般说来,眼盲之人双耳必聪,你确定没有听错。”“草民确定没有听错”“简直岂有此理”“包大人”“既然有如此重要关节,你当时为何不告诉郑州府”“大人息怒,草民实在有苦衷”“大人,你也不要生气,这不能怪他,他的苦衷我也知道一些……”白泽的话让包拯消了气,但还是有些火气。“荒唐,如此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有何苦衷?”“实在是案发之后,郑州府王捕头曾来问过草民,草民曾经提了一下,谁知道王捕头反而骂草民胡说八道。”“身为捕头,焉能如此”“当时确是如此,王捕头认为叶绍裘是低能有病的人,他的话怎么能算数呢!再说,他认为叶神医是有头有脸的乡绅,怎么可能杀人呢!所以把草民的话当成胡说。”“既然如此,你后来为何又向展护卫说了真话。”“展大人第一次去,草民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不敢说。第二次才知道是展大人,所以……”“如此说来,你是畏惧那王捕头”“大人明鉴,大人明鉴,草民还要维生糊口啊。”“大人,据属下所知,那章洛在狱中所受的种种酷刑,全是他一手主理,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不错,如果曹洪还要继续纠缠下去,我白泽相信以他的年纪很有可能会死在狱中。”包拯点了点头,“倘若这一切属实,自然也饶不过他。曹洪”“草民在”“关于此案你还知道什么?”“草民所知仅仅如此”“王朝、马汉”“在”“先带他下去妥为安置,升堂之时还需要他出面作证。”“是”
曹洪被带了下去,“大人,此人固然是关键之一,但就法理而言,他只能算是间接证人。”包拯点了点头,默认了公孙策的话。“此话一点不错,真正重要的证人是叶云之子叶绍裘。”“大人,是否要把他找来开封府呢?”“万万不可,那叶云何等精明,一旦打草惊蛇,岂不前功尽弃。”包拯说完这话沉默了下来,用手摸了摸自己不长的胡须。“大人,您在想什么,既然不能打草惊蛇,那我们就到郑州府走一趟不就好了。”包拯点了点头,白泽的话不错。“看来这一趟郑州府之行势不能免,尤其要先会会那位有清廉之称、能吏之名的陈大人。”“大人,恐怕要请尚方宝剑同去……”公孙策的话让包拯有些怔然,不过随后就想明白了。郑州府,白泽以护卫的身份跟在包拯身边。包拯与陈清锐同朝为官,官级平等,免不了要被陈清锐刁难。“包大人坐镇天子脚下,向来不会轻易出京,出必有因。今日突然驾临我郑州府,莫非对我郑州府治下有所质疑。”陈清锐说话虽然客气,但从他语气中可以听出,他对包拯插手他郑州府心有不满。“陈大人严重了,包拯此来原是要向陈大人有所请教。”“请教二字不敢,但不知道所为何事?”“恕包拯直言无隐,乃是为章洛一案。”“哦,清锐曾经修书一封,请展护卫转呈包大人,其中已有案情摘要,莫非清锐文笔粗略,以致于包大人不甚明了。”“清锐兄的如椽大笔,笔下风雷,朝中谁人不知,只不过那章洛的妻子亲往开封府击鼓鸣冤,本府不得不受理,不得不前来。”陈清锐闻言,前半句听着像是夸奖,但后半句却让他脸上的表情变了,说出的话也有些刁难之意。那陈清锐说话的语气让陌溪很是不爽,在心里好好的记上了一笔,正好找机会向皇兄告状,让他受些小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