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香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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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许是个好机会，天赐的好机会！
珊瑚雀跃地想，找了那么多机会没能杀他，或许这一次可以！
手抓住越澎衣襟将他推到他背后的柳树上，欺身贴过去，左手无骨蛇一样攀上他的胸口，力道拿捏恰到好处，如愿地看到越澎眸色变得迷蒙而又灼人，连呼吸也变得急促。
珊瑚的声音低婉如丝，“你三番两次刁难我，我是不是该跟你算算帐了？”
“弟妹打算怎么算呢？”越澎低笑一声，扣住她双腕，珊瑚忽然觉得身形一转，低呼声才出口，眼前的局势已经变作了她被越澎控制在他的身体和柳树之间。
越澎的头低下来，带着熏人酒气的灼热气息喷在珊瑚耳边，珊瑚眉头微蹙，听到他低声笑语，“弟妹当真是王家小姐么？”
“我不是王秀瑜又是谁？”珊瑚挣脱出的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颌扳过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娇嗔道，“大哥觉得我是谁？”
越澎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笑意渐深，“我觉得你很像另外一个人。”
“是你讨厌的人，还是——”珊瑚的指尖在他脸上轻轻摩娑着，唇边笑靥如花，“喜欢的人？”
珊瑚的手指被他抬手握在掌中，禁锢。
越澎眸光闪了闪，“是一个想杀我的人！”
这厮借酒装醉？珊瑚脸上仍是笑容甜腻，“像谁不好，偏像一个想杀你的人？大哥是在说真的，还是玩笑？”
越澎笑而不语，脸更近的贴过来，珊瑚的另一只手亦从他掌中脱困，轻轻向发髻上的桃花簪摸索去，双燕的声音略带惊慌地响起，“大少奶奶？”
珊瑚感到身边的越澎身体陡然一僵，立刻放开她退到三步之外，眸光已变得清亮，脸上浮现稳重神色。
柳氏并未看到他们，眼睛瞧着双燕，声音和缓地问道，“怎么就你自己在这里？二少奶奶呢？”
“奴婢去方便了，刚回来。二少奶奶说在这里等我，可能在前边赏花呢。”双燕这话声息不稳，任谁听了都要怀疑她说谎。
珊瑚侧脸看着离得不远的柳氏，心中感叹：又错失一次机会！
“大嫂来了，大哥就怕了？”珊瑚低笑一声，看到柳氏已经抬头看到他们，正朝这边走来。
柳氏看到越澎也在，并没有特别惊讶，只是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越澎揉揉额角道：“方才与几位同僚聊到尽兴处，多喝了几杯，出来醒醒酒，结果走到这里遇到了弟妹。”
珊瑚神色如常道：“嫂嫂怎么也出来了？嫌厅中憋闷，还是特来寻秀瑜？”
“母亲看不到你，令我来寻你。”柳氏声音柔和的说道，“快回去吧，莫让母亲等急了。”
“有劳大嫂走这一趟，秀瑜这便回去。”
站在柳氏身后的双燕闻声，抢步上前扶住她的手，陪她一起离去，到了花园外，双燕看他们没有跟上，才小声道：“方才大少奶奶突然出现，吓坏奴婢了，生怕她……”她忽然红了脸咬住嘴唇住了声音。
虞承捷离开时是原路折返，双燕必然是看到他离去，没见着自己也回去，她好奇使然前去查看，想来看到了她和越澎……
珊瑚握着她手臂的手微微紧了紧，也不多言，相信双燕做丫鬟这么久，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更何况，她们还都有一个更大和秘密！
“大少奶奶有没有看到？”
双燕摇头，“大少奶奶应该没看到，奴婢看到……就吓得转回身，大少奶奶那时刚走到奴婢身后，奴婢立时就出声知会您了。”
宴会直到晚上才散，回到越家已经将近定更天，双燕看她神色倦怠，说道：“二少奶奶先回房休息，奴婢去替您打些热水洗脸。”
“好。”
彤云轩正房屋内，越泓已在西里间的雕花架子床上睡下，翻身朝里躺着，锦被边缘搭在肩膀上张开，露出穿着白色中单的后背。
虽已入夏，夜里还是寒意重。珊瑚帮他拉正锦被，替他盖严实，或许惊扰了他，低低呓语一句，珊瑚没听清，正欲收回的右手忽然被他的手握住。
越泓咕哝着，半睁了眼睛，双手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深深嗅着她手上的气息，她宽大的衣袖滑下去遮住了他的脸的迷醉神情。
珊瑚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举止弄的不自在，脸上阵阵发烫，用力撤手回来，越泓翻身追着来拉她的手，喃喃唤着，“念雪……”
他的声音不大，但这次珊瑚听清了，怔愣住，这是她第一次听他清晰吐字，而且是叫一个女人的名字，念雪——方念雪？
手再次被他握住，腕上传来一阵剧痛，他用很大的力气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抽走。
“念雪！”
他叫着这个名字张开手臂将她抱在怀里，脸贴在她身上，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念雪……念雪……”
被一个男人抱住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珊瑚心里烦燥不已更多的是厌恶，又羞又恼本能地反抗推拒，越泓抱得更紧，手臂紧~窒如铁箍令她动弹不得。
“放手！”珊瑚翻脸，厉声喝斥双手去掐他胳膊上的麻筋，越泓这次似乎有了防备，双手圈住她的手臂和身体，抱住一翻一推，竟将她按在了床上，俯身将她压在床上。
“念雪……”他双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滑过，手已经从袖口下钻进去，火热的掌心贴在她微凉的肌肤上向上滑去，将她的衣袖捞起，他的脸贴住了她的手臂肌肤轻轻蹭着。
肌肤被她灼热的呼吸烫起一层寒粟，蓦然想起洞房那夜，他狂暴地撕毁她的嫁衣，难道今晚又要上演？想到这里，她挣扎得更厉害。
“放开我，越泓……”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你是不是要方念雪的香囊，你放开我，我自己拿给你……”
“啊——”门口传来双燕的惊叫，珊瑚进来时没有关门，这丫头端着水就闯进来，看到这一幕顿时脸上发烧，“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双燕！”珊瑚推不开越泓，语气惊惶地叫道，“快过来拉开他……帮帮我，拉开他……”边叫边拳打脚踢地反抗挣扎，越泓不知道疼一样，单手将她禁锢住，腾出手来去撕她的衣袖，半边袖子都被他扯破了，珊瑚看双燕还站在门前发呆，嘶声叫道，“拉开他！”
双燕这才如梦方醒，丢下水盆，红着脸来拉越泓。小丫头本就没多大力气，被越泓扬手一推，双燕“啊——”地一声趔趄着退出去，后背撞上梳妆台才停住。
珊瑚趁机抬腿踢中越泓胸口，将他蹬开，刚跳下床，越泓已经扑过来要抱她，珊瑚急切中闪避，脚下没踩稳，摔扑在青灰色的地砖上。
“少奶奶快跑，快跑……”双燕从后边抱住越泓的腰，想把他拖开。
一个弱女子，力气敌不过越泓这个疯汉的蛮力，被他扯开缠在腰上的手臂，肩背一撞，双燕“哎哟”一声倒摔出去撞在木头床沿上便不再动弹，坐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珊瑚翻身站起来，看到越泓又朝自己冲过来，恨得咬牙切齿，扬起手臂劈面一记响高的耳光，骂道：“你这个疯子！”
越泓被她打得行动一滞，珊瑚从袖中找出方念雪送的香囊——
回来的路上，白氏神色有些漠然地说了一句，“你不要和那位刘府少奶奶走得太近。”她应声想问原因，白氏已经抿紧嘴唇，闭起眼睛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柳氏淡然垂首，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只能忍下心中的好奇不再多言。
此时，她若再不明白白氏当时所言何意，就真是个蠢货了！
“看清楚，这是你要的香囊！方念雪的香囊！”珊瑚说不清自己哪里来的这样大的气，扬手掷向门外，“想要就去捡！”
越泓着了魔似地踉跄着手脚并用的往门外移去，去捡那只香囊……
“双燕，没事吧？”珊瑚想扶她起来，双燕直喊疼，八成了伤了腰，珊瑚扬声叫小蕊进来，“帮我把双燕扶起来，她的腰撞到了。”
小蕊看着一地狼藉，又看看珊瑚衣衫不整，讶然道：“二少奶奶，二少爷又发疯了？他晚上喝了酒睡下，只怕是酒还没醒，您别生他的气了。”
珊瑚瞪她一眼，她这话听着不顺耳，说得有些出格，她以什么样的身份来为越泓说情？
小蕊被她看得不自在，垂了头。两个人把双燕扶到东里间，放在珊瑚休息用的罗汉榻上，双燕不敢大声哭喊，只能低声啜泣。
珊瑚替她看了，幸好没伤要筋骨，只是撞伤的皮肉，上次用的跌打药酒还有，叫小蕊替她搓上，她才好些。
珊瑚换了衣服穿上，板着脸问小蕊道：“二少爷和方念雪是怎么回事？”
小蕊替双燕敷药，眼神回避珊瑚，“刘府少奶奶？没怎么回事呀……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珊瑚心里有气，语气也透出焦燥和不耐烦，“你少和我装糊涂！今日我见着方念雪了，她送了我一只香囊，越泓就是为了夺这个香囊才伤了双燕。以往他呆呆傻傻，连个清楚字都说不出来，今日叫方念雪的名字倒是清楚得很。你跟了他这么久，别说你不知道，你要敢说不知道，回头就把你送给朱姨娘解闷，上次的事情，她心里还憋着火呢！”
“二少奶奶别恼，”小蕊看她动怒，害怕道，“奴婢说还不成么？刘府少奶奶是方家庶出的三小姐，嫡母是咱们夫人的亲妹妹。以前没出阁的时候，三小姐常跟着大小姐和二小姐玩，来府里看过夫人，一来二去就和二少爷见着了。”
“奴婢那时还没来，也是听旁人说的，二少爷和三小姐交情好，常在一起玩耍，后来长大了，虽说要避讳很多，也不好再像小时那样常来常往，二人私底下也是常见的。”
珊瑚哼了一声，“这就是青梅竹马，日久生情了！”
小蕊低声继续说道：“奴婢听说，二少爷和李姨娘提过，等考中武举就请老爷去方家提亲，李姨娘当时也是点了头的。后来，二少爷考试前坠马断了一条腿，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方三小姐就是那时候嫁了刘府的少爷刘启山，二少爷知道以后难过了好一阵子呢，开始酗酒，没过多久，李姨娘没了，二少爷整个人也就彻底废了。”
双燕忍不住插言道：“这事儿，奴婢也听到过一些风声，不过，后来方三小姐嫁了刘府的少爷，这些流言就消散了。”
“二少奶奶，二少爷和方家三小姐的事情，奴婢只知道这些，奴婢不过是粗使丫头，主人的事情不会跟奴婢多说。奴婢也是东一句西一句听来的，有没有影儿还不知道呢，你也别往心里去。”
虽然小蕊遮掩，说得粗略，但珊瑚不是糊涂人，明白小蕊是怕她听了难过。越泓既然和李姨娘商议过提亲的事，必然是打定主意要娶她为妻的，若不是后来的变故，方念雪才应是越家的二少奶奶，坐在她现在的位置上。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才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儿。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老天跟他们开的一个玩笑罢。
她怀揣着报仇的目的，并没有想过要真的留在这里做什么二少奶奶，对于越泓这些陈年往事，并不介怀，听过了，知道了，也就过去了。但是这些话，并不能告诉小蕊和双燕，因此淡淡地说道：“今晚这事儿，你们只当我没问过，你们也没听见、看见什么，以后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谁也不许出去乱说。”
两个丫头，忙不迭地应声点头。
越泓为了念雪的一个香囊发疯伤人，甚至都能开口说话，这事儿怕是越来越多。虞大哥也知道了她在越家，怕是要想办法来救她，还是早些杀了越澎报了仇才好。
一想到这些，心里烦得一团乱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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