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苒苒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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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阵我娘去祁朝是由我大姐监国，回程时传来我大姐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待我回去后我娘却说没什么大事，只要我不去烦她就好了……
噫，这个说法可真是过分。
不过现在好歹都过了一两个月，再有什么事情，我大姐也应该解决了吧？思及此，我便高高兴兴的准备往我大姐那去，然而却被休沐在家的沈慕强制压了几日，今天才好出门。
然而我没想到，我大姐所谓的出事，果真是场大事，而且是延绵一年的大事。“我是快又有个小侄儿了么？”我瞪大眼看着我大姐的肚子，只觉十分惊讶。
姐夫秦桡桓笑着看着我摇摇头，“你瞧，这个也是要做娘的人，如今还是个小姑娘性情。”
我姐亦是笑着摇头回道：“阿七这性格改不了，我倒是觉得惊讶，怎么从祁朝游玩了一圈，不光夫妻变得黏黏糊糊，连我未来的侄儿都要有了。”
我反倒被大姐调侃，忽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大姐和姐夫看了更是要指着我笑了一会，直言当年死皮赖脸的小姑娘也终于脸薄起来。
我坐在椅子上一手捂着红掉的脸，忍了许久，终于等他俩笑完之后，说起了正事。不过这事情也不算多大，不过是将谢珺和王君的举动说了一遍，毕竟再如何，大姐和谢珺，也是同父同母，若是由大姐出言说什么，不管在长幼方面还是别的，都比我要来得轻松。“……说起来，我一直在麻烦大姐啊。”
“这有什么，我既然是姐姐，为幺妹解决烦恼，本就是应当。再者说，”大姐抿唇，隔了一会才说，“我认为姐妹之间，尤其这时……谢珺该是分得清的。”
我避而不答。
谢珺分不分得清，和王君分不分得清，又不一样了。然而既然我姐姐这么说，那就这么说吧。“那我信一回试试，不过阿姐你也要小心些，我总觉得不放心。”
“与其担心我，倒不如担忧一下你自己，虽然你不提，也让他人不提，但你的情况，我是清楚的。”大姐将视线落于我的腹部，而后看向我。“若有万一……”
“不会的。”我笑笑，“我出来的时间可被限制得紧，如今大姐你也看过了，我想去四姐姐那里看看了。”
大姐与我在这一刻同时陷入沉默。
“……那就去看看吧。”而后也不提之前的事了。
待我从四姐姐那里回来，忽然就发现沈清也在这。我瞪着他，他看着我，直到沈慕打破沉默，这才让我明白这人来到这的原因。
从祁朝回来后，沈慕的军职被我娘暂时移交给了沈清，不过这暂时有多久，谁也不知道。毕竟那场边境之战，沈清的名头也已经打响了，当真应和那句文武双全。不过沈清入了朝堂，对沈家却并不是什么很好的事情，原因不出在什么世家势力而是沈清自己。这个人入了朝堂和我一样，不分亲疏不顾情谊，只要是对的，就愿意尝试。简单来说就是保皇派这类的，不过我倒也清楚，他只是自己想这么做而已。
所以说呢，他这个样子，连自己母亲都敢挑衅，在家里怎么能住的下去？
“于是说，我也就只能来大哥，”他朝着沈慕作揖，“青梅这里啦。”说完又看向我。
“不把称呼改了，现在就立刻出去。”沈慕毫不留情的说。
沈清摇头，“我也没说假话呀，大哥就原谅我吧，我不过是情难自控。”
“再乱说就让竹青把你丢出去。”
“你给我去别院待着吧，当歌把人领出去。”
我和沈慕同时说道。
还不带我说什么，沈清连忙得了指示一般自行前往别院。
我瞪着沈慕，只带他给个解释。沈慕一笑，指了指别院方向，“别院里有谁？”
我转念一想，立马明白了。那几个仆从，让沈清整治一番正刚好。
不过沈清来了之后，让我原本有些闲得无聊的日子，多了不少乐趣，最后连沈慕都说每逢沈清下朝，就属我最期待。不过也没办法，听着那些人一个个被沈清说得哑口无言，也算是乐趣的一种罢。
短短数月过去，虽说我倒没什么想吐之类的，不过口味倒是变了不少，只是时间越往后，我就能感觉精力越不足，怀孕到第六个月，我抽空由沈慕陪着去见了燕老板，此时和他一聊，别的什么都没说，只是说了一句我知晓了，而他则说出了当年前来骊朝，最初是为了刺杀女皇而来的。
这真是个堪比话本的故事，然而他就这么发生了，甚至我自己还是其中一员。
然而我转念一想，又想嘲笑一下他。
这可算是任务没达到，还把自己赔出去的第一人啊。
走前，我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说起来，这么多年来，我可不知道你的名字。”
“啧，小孩子家家的，难道要对父亲直呼其名吗？”燕老板端了杯茶，饮了口。“你既是随安，那我只能随风了。”
燕随风。
怪不得我名字和其他皇女都不同，而从这里看，我娘大抵是真的很爱恋这个人吧。
“燕归呢？”我有几分紧张，总觉得有种背德的事情发生。
燕老板、我爹看了我许久，说：“洗洗你的脑子吧，沈慕还没把你那些话本丢了么？那家伙是你堂哥而已，只是他双亲去得早，就由我带大而已。”
如此，我便放心了。
第七个月，我知道我撑不下去了。
虽然平时看着并没有什么事情，人也很健康，但过去年月里吃的药，饮的毒，受的伤，一件件的都不能抹消。产前阵痛来得很快，接生的医女和御医却对我束手无策。
这也是难免的事情，我体力不济，催产的汤药对我也作用不大，到最后还是由我娘决定注意，沈慕实施，用接近硬推的方式让这孩子产出。
这一天一夜里，我痛得快死掉了，说不出话，只是眼睛盯着沈慕不敢闭上，害怕我何时就在此刻了断。
幸好我也算命大，那孩子也争气，隔日拂晓来临，我与沈慕的女儿终是出生了。
阿女生下后，我未曾着急取名字，只是看着女儿，忍不住地让沈慕替我将…秋水阁主人找了来。
这人来的时候特意除了带着寒气的披风，又离我数步，看看我，又转眼看看我身侧的女儿。
“我大抵知道你想问什么，”他笑了笑，“毕竟是做了母亲，对当年的事情或许想法更多，你历来如此，我也就说说罢。”
我只得聆听。
“那段时光里，在你母亲遇到他之前，还是好好的。但他之后，我便开始不甘起来，最后就成了过去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人。”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如过去念白时的调子，“有了你之后，我便看出她最疼爱的是你，而却不让任何人有所接近，于是我便想了法子，将你接了过来。”他说的时候多有感慨。
“那些年照养着你，一念是为了她，一念也是与你产生了情谊，毕竟赤子难得，我正动了真心，她那妹妹就告诉了我你生父是谁，于是便棋差一招，至此落于下乘，到了朝夕那孩子出生，你回护了他，我才幡然醒悟，但看你那时，我就知晓，已是为时已晚。”
我听到这里，适才摇头否定，说：“却不然，幼年时你与我说的字字句句，早已深入我心，那时在祁朝，那…小皇叔曾在走之前和我说过，虽然我非你亲子，若论品行思绪，却是最像你的。”
他微微一愣，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也或许是这样，当看着朝夕那孩子与我有同样心绪时，我便忍不住帮了一把，才害的那人性命不保吧。”他看着阿女，说，“我看着那时的他，就想到彼时的自己，结果到最后却已难面对你。”
“……其实，不光他那么说，我曾经最自豪的，也不过是被你教导过那么些日子，懂得了坚持本心。”我拍了拍将醒未醒的女儿，“你过去唯一对不起我的，便是任由谢珺父女对我下手，而如今我已有自保能力，也合该…谅解你了。”
我抬头看向他，这个人内心虽然因为爱意所煎熬，但实际本心未变，否则又怎会从那宫中出来，去了祁朝，依旧选择宁望秋水呢？“父亲，替阿女取个名字吧。”
这件事是我，沈慕和燕老板三人决定的，决定权在我，但最后说这话的却是我这位护我多年的生父。
“…你呀…”他摇摇头，“这孩子自生时，秋水阁那片池子里的锦鲤也有了不少幼苗，表字便叫阿鲤吧。至于名…就是你那父亲的事了。”
他看着我，却摸着女儿的额头说了这么一番话。
过不久，或许看出我也乏了，他便嘱咐我好好休息后自行离去。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苒苒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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