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祭》谭哥哥

10、他骑着凤凰来（一）

　　一只黄毛大猫嘴里还叼着不知从谁家厨房偷来的鱼干，跃动着它那肥胖臃肿的身体却异常灵巧地跳上了酒楼的栅栏。炯炯有神的猫眼对上有些不怎么欢愉的绿眸双眼，一灵族一老猫迅速达成友谊。

　　莲修端起桌上的花生米，模样比老猫还慵懒，斜靠在栅栏边上。一粒接着一粒飞起的花生米，稳稳落入猫口。无论是气质出尘却略带愁容的莲修，还是在狭窄栅栏上还能接住不同角度发射的花生米的老猫，都成功吸引了每个人的目光。

　　然而，酒楼里最狗血的一幕发生，却夺走了大家的注意力。
　　“你别给脸不要脸，跟着我给你好吃好穿，有什么不好？”油头粉面的富二代拽着那卖唱女的胳膊。他十分不理解，你都这么穷了，还是个卖唱的，有什么资格拒绝我！

　　正当这时，一阵登登登登的脚步声从楼梯出传来，另一个花样年纪的女孩跑了过来，扶住几乎哭晕的卖场女，问道：“小花妹妹，谁欺负你了？”

　　卖唱女哭得梨花带雨，惊慌失措地想要躲到老爹爹的身后，寻求保护。
　　富二代盯着女孩的脸，笑得委实淫S贱：“哟~又来了个大美人，少爷今天真走运啊！”

　　“够贱啊！”女孩大概看出什么戏码，两个生猛健步，她两手所能够到的只有富二代那点缀着粉刺的脸。于是女孩物尽其能，扬手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姑娘劲儿不小，立即肿起来一层发面五指饼。

　　一旁坐看的莲修微微挑眉，身后冬云俯身耳边问道：“要帮她一下吗？”
　　莲修摇摇头，面上饶有兴趣，回道：“不急，先看看这姑娘还能打出什么花样。”

　　“你个龟孙子，有钱了不起啊！”接着，那老爹爹也奋起反抗了，操起面前早就被打碎的二胡，照着富二代的脑袋就是猛砸，出手那叫一个快准狠，场面有些失控。“今天我就要替你那龟爸爸教训教训他儿子。”

　　傻眼了的家仆们看着老爹爹暴打自家少爷，正为其壮烈而震惊。便听自己主子喊道：“你们这群饭桶，就这么看着我挨打？你们都上啊！把他给我打死，出了事儿我老爹兜着！”

　　家仆们撇撇嘴，不过是有几个臭钱而已，杀人犯法的事儿，谁帮你干啊，我们又不傻！可毕竟是帮人家打工的，就这么不管也不是那么回事，便只是围上去互相推推搡搡，装腔作势地也没一个人真的帮他，倒跟近景围观似的。
　　周围围观的群众发出了哄笑，富二代怕是从未这般出糗过，恶狠狠地扫视周围。

　　老爹爹打人打得那叫一个舒爽，观众也人心大快，谁知爽得过了头，忽然捂着自己的胸口坐在了地上，看样子是有什么心疾。
　　还在抹眼泪的卖唱女扑了上来，继续惊慌失措：“爹~爹~”
　　“大伯伯，小花扶大伯伯坐直了……”两个女孩焦急地围住突发心疾的大伯伯。

　　另一边地上的被揍成了猪头的孽畜突然拱了起来，朝老爹爹飞射了过来，将卖唱女撞到了一边儿，脑袋撞到一旁的柱子顿时血花四溅。
　　不知什么时候抽出来的匕首刺进老爹爹的胸膛，鲜血喷到那头孽畜的脸上显得狰狞无比，他刺了一刀又一刀，仿佛莫大的委屈拿别人的生命弥补也不够似的。

　　寂静，然后是女孩疯了一样地扑上来，她不会使用别的武器，只有她的指甲和牙齿。可到底是一个弱女子，哪里能是蛮横富二代的对手，两人拉扯了没两下，就被富二代骑在身下，揪着头发往地板上一下又一下地砸去。

　　大家看着这杀父欺女的恶行，却没有人上前阻止，没有人言语一句，甚至早早离了这个是非地，每个人都“聪明”地明哲保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有的人都在用“漠视”构筑这文明世界还存在剥削压迫的温床。

　　“朋友。”一道略带挑衅意味的声音在富二代的身后响起。莲修.白兰度收回自己拍了富二代肩膀的手，抬到眼前皱着眉头看着，才抽出衣间的贴身汗巾擦了擦自己的手。
　　“你谁啊？”无知的富二代，还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至。

　　“你先从那姑娘的身上下来吧，这不合礼数，还很不雅观。”莲修.白兰度这回很有先见之明地替自己戴上了手套。“我看这个女孩挺可爱的，你这样粗鲁，是要受到教训的。”

　　“你想教训我？”富二代倒真的从女孩的身上下来，站起来朝莲修.白兰度叫号。可惜站起来才发现，矮了人家两个头不止，这人都快有两米高了吧。
　　窜种狗对雪豹，有点大材小用。

　　冬云站上前，请命道：“灵王大人，这种粗活还是让我来吧。”
　　莲修.白兰度也确实怕脏了手，便点点头，轻声吩咐道：“灵族一系一向心存仁慈，打碎他三块骨头就好，以儆效尤，毕竟还有大把的光阴等着他去熬过。”
　　冬云颔首，称是。

　　冬云是个心细的，他得保证每一块都捏得够细碎，还温声细语地告诉人家：你可别乱动啊，我尽量快一点。富二代的再教育才进行到第二块，人就疼晕到了天国。
　　而另一边的秋雨则用灵族擅长的治愈术，医好了卖唱女的伤，除了衣衫凌乱，头发披散，再没别的异样。“你妹妹倒是不用担心，但你爹爹本就阳寿已尽，抱歉我无能为力了。”
　　卖唱女形同没了灵魂的玩偶，任由秋雨摆弄，只是对外界没了任何反应。

　　莲修.白兰度蹲下身来，像爱抚受惊的小动物般，轻轻抚了抚女孩的头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带有奇幻安抚魔力的声音传入女孩一片混沌的脑海中。
　　许是那手太温柔，太及时，不禁再度湿了眼眶，女孩哽咽着回道：“凤、凤凰，她们都是我的家人。”

　　“凤凰？那你见过真正的凤凰吗？”莲修.白兰度眼带笑意，又问道。
　　凤凰摇摇头，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怕是自己已经死了进了天国见到了天上的神邸，咬咬嘴唇，倔强道：“他杀了我大伯伯，我要杀了他给我大伯伯报仇”。

　　莲修.白兰度笑笑，并未回身，“你们两个先回族里吧，再过三天我就回去。”
　　忙着优雅捏骨的冬云和含泪不舍的秋雨同声回道：“是，陛下。”

　　莲修.白兰度牵着微微惊栗颤抖的凤凰，走到那已然昏迷的富二代跟前，将匕首递到她的手上。
　　可事到临头，凤凰又是摇了摇头，说道：“他变成废人，活着痛苦才好，可就怕他再报复找我的麻烦”

　　“那便跟我走吧。”莲修牵着凤凰走向露天望台，这女人已经完全柔顺。
　　他抬起手臂，一道耀眼夺目的金光自他那手上的戒指中爆发出来，那是这世上唯一的一只神兽凤凰了，传说中可与龙族匹配的上古神兽，究竟是何等尊贵身份的人才能拥有这般可遇不可求的奇珍神兽。
　　幸运的女孩被抱上了凤凰，紧接着就是眩晕的直冲云霄。

　　从巫族王城逃出来，莉曦便直直朝森林深处的方向逃走。
　　事先收拾好的简易包袱里面放了不少的压缩食品，可也没撑过五天。饥饿还只是小麻烦，原始森林里面危险重重，从未踏出过巫族一步的莉曦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黑暗袭来，莉曦只得爬上树，这样能逃过一部分夜里出来觅食的野兽怪物，再用布条将自己绑在树干上以防睡熟的时候从树下掉下来，双手、双脚、小腿、胳膊，她的身上布满了形形色色的伤口。
　　就这样，每一天的夜晚，她都在不安、伤痛和疲惫中颤抖着睡去，再在第二天早上精神恍惚地醒来继续她的逃亡生涯。

　　第六天的早上，莉曦被动地从一阵嘈杂声中醒来。她有些虚弱地睁开双眼，缓缓聚焦视线——三个骑着小型魔兽的族人就站在此时她藏身的树下不足三米远的地方。莉曦这些天实在是折磨得身心俱疲，神经紧绷着，险些惊叫出来，多亏了手快及时捂住嘴。

　　“没错，跟着她的脚印找，她走不远，应该就在这附近。”三个族人中的其中一个说着，解开绑在大腿上的水袋，仰面饮水以缓解胸腔内火烧般的炙热，没日没夜的追捕工作也透支了他的体力精神。就在他喝水仰面的时候，他的目光正好对上面前三米远的大树上。

　　“我太渴了，给我喝点。妈的，这女人实在是太狠了……”另一名族人推了下他的肩膀，同样的焦躁，发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朝大树上面看去。“你他妈发什么呆呢？我说把水袋给我。”

　　叫嚣着，抬腿在同伴的身上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
　　被踢的人有些不悦，他也很是焦躁疲累。压着火说：“你他S妈别没完没了的，没工夫教训你这孙子。你没看见刚才那里有动静吗？”
　　“有你S妈S蛋的动静？”这是不压事儿的的主儿，他挑衅斜眼。

　　像猴子一样轻手轻脚地爬过数十棵树的莉曦，偷偷转移到五十米远外，观测到那几人已经走远，才跳下树来，朝着相反的方向没命地跑。
　　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莉曦终于摔倒在一条小溪边上，她的脚崴了一下受了伤，逃跑的时候哪顾得上处理，现在已经肿得老高，每一个痛苦的细胞都在她的大脑里拼命叫嚣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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