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十章 彷徨（2） ...
-
门开了，抬头只见一条修长人影伫立在门口，过道里昏暗的光线让人一时看不清来人的面貌，但对我不造成影响。
竟然是他！
穿好外套，站直身体，转身面对来人。
他缓缓走了进来。
“看见这边还有亮光，来看看。”说着目光在桌上不着痕迹地转了圈，抬眼对视上，“你一直都在这吗？”
我淡淡一笑，轻应了声。
“还没吃？”他眉头微微一蹙。
我打量一眼，猜到他应该也是加班到现在的——
自己不也没吃，还说我？
“你这么拼命……”他的语气里添了些关怀和不赞成，“我原本不是希望——”
“总要对得起拿的薪水吧。”我笑。
他目光投射而来，深深看着我，我并不避开，任他瞧，甚至直接迎接入那深不可测的眼底。这样的直视，反而显得捉摸不透。
“陪我一起去吃吧。”他收回了凝视，微微笑道。
“手头还有很多资料要看，不想浪费时间，找别人陪吧！”我淡声拒绝。
“只是吃顿饭，吃完就马上送你回去，不会浪费很多时间的。”依旧温和的语调。
我不再说话，完全看得出他的坚持，看似好脾气下的独断。
你看，矛盾又出来了。
如果不是我再一次的妥协，就势必再度剑拔弩张起来，而结果多半还是要跟着你走，外加气得吐血。
你从不会改变你自己，所以，是不是改变的只能是我，由我来迁就你？
是否……真该好好改变一下，不再因怕麻烦而一味忍让……
唔……不由开始沉思这个严重的问题。
沉吟中抬眸淡淡看着他，因为太淡了，淡到其看不出我心中所想，所以，他微微皱了下眉。
“那就走吧！”收起目光，淡笑一下，拿起公文包率先走出去，“别忘了带上门。”
仍旧是那辆炫目的法拉利，仍旧是那家高雅的酒店。
没有再发生争执，他不想，我也不想。
一顿饭下来，倒也相安无事，难得的平静。
但彼此都清楚，这只是表面的平静，面下是波涛汹涌。
旧恨又添新仇啊！哪会如此容易就抹去了？
只不过现在没精力也没心思去记这个，一切等工作上了轨道再说，毕竟轻重还是分得清的。
回去的路上，靠着椅背神情飘忽地看着车外飞逝的建筑物和霓红灯。
脑中思绪翻飞，最后想到的却是他该是也忙的吧！吃饭时还陆续接到温特助和端木特助的电话，似乎过会就要去商量事情，却还非要坚持先送我回公寓。
呵！何必总是做这种多余的事，你不是温雅无害的绅士，我也不是娇柔温婉的女子。
一个上司，一个朋友，却做这样不伦不类的事，你到底在想什么……
昏暗的车内，我无声笑了下。
不算太长的一段路，没怎么交谈，多数时候都闭目养神，一会就到了公寓楼前，他停下车子，扭头看我，轻声道：“不要太晚了。”
我飘忽地瞅他一眼，淡笑着没回应，径自打开车门，说了“谢谢”和“再见”就拿着东西下去了，在轻轻的引擎声中径直走进公寓，走上楼梯，没有回过头，步伐快慢适中。
直到进了楼梯再也听不见那引擎，才微微停了下步子，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停顿片刻，轻轻一笑，再度抬起头时，已经是一片干练振作的神情。重新迈开步伐，走上四楼房屋前，开门进去。
第二天上班差点迟到，昨夜睡得太晚，生物钟一向七点准时醒的我居然破天荒睡到了八点！而闹铃竟忘调了！这下子走过去是铁定迟到，快速漱洗番就出门打的去了。
匆匆忙忙到了风扬大厦外，整了整仪表，镇定自若地走了进去。
总机小姐看见我进来，立马扬起灿烂的职业笑容：“宁特助，早上好！”
“早。”我微笑点头回礼。心里又一叹，可表现在外的动作神态却丝毫没变，淡定走过。
一路上，难免遇到曾经共事过的同事，当然还有不认识的，但我不认识并不代表他们也不知道我。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一成不变的客气从容。
对这项突然的升迁调动，自然清楚这里面的复杂，尤其在没有任何建树的前提下，引起争议是难免的。
可在面上，他们当然没有一个是给我脸色看的，都是堆着微笑的客气。
我也以同样的微笑客气回赠给他们。
在社会上这么些年，虚伪，自然也是会的。以前，不过是懒得做而已；现在，拜某位所赐，得时时刻刻都挂着了，相信不久之后定会更炉火纯青些。
电梯还没关门又开了，鱼贯进来一群人，而我已经站在电梯最里的角落了。
有点拥挤，也有点吵，身子不由更往金属壁靠了靠。
闭着眼睛，回想昨天看的内容，整理出思绪，把周围细细的杂音扫除脑门外，预计今天起就跟端木前辈学习起来。
回忆中突然睁开了眼睛，盯着前方微微攒动的人头。
——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听觉敏锐起来。
“……不知道那个宁风有什么能耐，居然连级跳成了总裁的特助！之前不还是谁都不晓得的？”
“是啊！我都在风扬八年了，也才从职员升到组长，他怎么一下子就飞天了？昨天前我都不知道有他这个人呢！听说年纪很轻啊！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
“嗌！你们没听说吗？那个宁风是总裁的朋友哇……”
“似乎还挺要好的，国外认识的好像……”
“……哦……”
“……难怪……”
“原来我们总裁也会……一直都很严厉的……还以为……”
数声了然的附和。
“叮！”随着一声清脆的轻响，电梯停了。
一大群人鱼贯走了出去，顿时空间大了许多。
但也正因为空间大了，所以，电梯里的能见度也大了。
还在的几个人马上就看见了角落里的我，先是如出一辙的表现出吃惊，接着有人尴尬，有人淡漠，有人畏惧，有人依稀带着点挑衅。
我一一扫过他们，只是云淡风清一笑，毫不动怒，维持着风度，以及沉稳谦和。
不必解释什么，说多了只不过显得矫情，徒增自己难堪，何况也没那么天真，原本就知道背地里同事的窃窃私语自然是有的，今天不过是碰巧被听见，他们还算客气的了，有些只怕说得更难听。
为了不让他们尴尬，也为了不必面对那些表情，我复又低头沉思起先前的事。
但还是有几个人可能觉得困窘，居然按下了就要关门的电梯，低着头匆匆出去了。
我无奈地又是一笑，静静等自己要的楼层到来。
时间会证明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十章 彷徨（2）
，还差 